《铁木真忽必烈》第五十一集：元英宗（四）

    图帖睦尔：（满脸局促）青梅小姐，我确从河中捞起了一块块丝帕，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把这块丝帕送给我？
    少女：（惊讶地望着图帖睦尔）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叫青梅？
    图帖睦尔：（目光热辣辣地直视）我不仅知道你叫青梅，还知道你是是海北海南道宣慰使都元帅陈廉亨家里的侍女。对吗？
    少女：（忸怩地）你是怎么知道的？
    图帖睦尔：因为你们定安南雷垌的峒主王官是我的朋友，是他告诉我的。
    少女：哦，原来是王峒主告诉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向他打听我的名字？
    图帖睦尔：因为我喜欢小姐。
    少女：（脸色通红）这位公子，太唐突了吧，我们只不过是一面之交。
    图帖睦尔：不瞒青梅小姐，我站在这芦苇荡里观看小姐洗衣服已经有些时日了，从冬到夏，只是没有机缘和小姐结识。
    少女：（有些害羞，故意岔开话题）是吗，你来这里很久了吗？
    图帖睦尔：我在这里已经两年多了。
    少女：我们这里是穷苦偏僻之地，呆在这里的大多数是些穷人，穿不起绸缎衣服，也很少有读书人，而公子既穿绸缎衣服，又会吟诗作赋，想必不是本地人。你从哪里来？
    图帖睦尔：我从京师来。
    青梅：（惊喜的样子）太好了，我家原来也住在大都。
    图帖睦尔：是么？那你怎么流落到了这里？
    少女：（转为沮丧的表情）青梅世家居定安，但父亲曾在京为官，因遭奸臣铁木迭儿谗害，父亲被害，我和母亲就回到了定安。公子，你呢？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图帖睦尔：一言难尽，我是无端遭到我的堂兄的流放，被弄到这里来的。
    少女：（不解地）你的堂兄会把你一个富家公子流放到这种偏远的地方来？再说，流放人，只有朝廷大官才有这样的权力，你堂兄是朝廷大官么？
    图帖睦尔：（苦笑）何止是大官，他是皇帝。
    少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你的堂哥是当今的皇帝？
    图帖睦尔：对。
    少女：他为什么要流放你？你们吵嘴了么？
    图帖睦尔：没有，在我的堂兄没有当皇帝之前，我和我的堂哥关系一直很好，非常和睦，可是他即位后不到一个月就把我流放到了这里。
    少女：这是为什么？难道做了皇帝就可以无缘无故流放自己的亲人？我不明白！我甚至不相信你说的话！当今的皇帝不会是这么无情无意的人，听说他是个很难干的皇帝，把铁木迭儿一党的罪行彻底清算，就连铁木迭儿的长子也被他给杀掉了呢。
    图帖睦尔：这个我知道。我的堂兄也许不是个坏皇帝，但是由于我是武皇的儿子，所以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少女：那又是为什么？
    图帖睦尔：你有所不知，我父亲和当今皇帝的父亲是亲兄弟。是我的父亲把皇位传给了当今皇帝的父亲仁宗。两人曾约好，我的父亲在去世后把皇位传给叔叔仁宗，而叔叔仁宗去世后再把皇位传给我的哥哥，而且立了盟誓。但是，我的叔叔在我的祖母和那铁木迭儿的挑唆下，竟然公然背盟毁约，把我的大兄太子和世瓎赶出京城，立了自己的儿子硕德八剌做太子，也就是这个当今皇帝。也许是当今的皇帝担心我这个太子的弟弟呆在京城让他想起他的父亲的背盟毁约吧。
    少女：我真没想到你竟是皇族亲王，来到琼州这穷乡僻壤，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图帖睦尔：还好吧，来到琼州，承蒙琼州元帅的照顾，以观音阁做我的府邸，又有王官的悉心关照，还算能过得去。青梅姑娘，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希望能互相关照。
    少女：一定的，如果以后你衣服脏了，我可以帮你洗的，哦，说了半天话，那个丝帕----你还给我吧。
    图帖睦尔：青梅小姐，我想把这丝帕留在身边做个纪念，可以吗？
    少女：好吧，谁让我们是老乡，又同是天下沦落人呢，丝帕送给你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图帖睦尔：（惴惴不安敢问青梅小姐，你出嫁了么？）
    少女：没有。（疑惑地）你问这个干什么？
    图帖睦尔：（喜不自禁）太好了。
    少女：奇怪，我没有出嫁，你有什么高兴的？
    图帖睦尔：我会让我的朋友王官上你的家里去提亲的。再见！（急急忙忙离开）
    4
    内景，琼州定安观音阁、夜、图帖睦尔、王官。
    在烛光下，一个小桌子上，摆着一壶老酒和一只鸡，图帖睦尔和王官对饮。图帖睦尔显得闷闷不乐。
    王官：殿下，不要难过，这个世界上的美貌女子多的就是，不能去青梅还可以娶其他的女子，不必这样沮丧。
    图帖睦尔：峒主大哥，她真的与帅府西席慎言订了婚盟呢？还是她父母嫌我落魄，贫寒而找的托词？
    王官：不，我不仅问过了青梅姑娘的母亲，也问了青梅。我还承诺，只要青梅姑娘愿意嫁给你，我愿意出三百金作聘金。可是，那青梅姑娘几乎是不假思索就拒绝了。那姑娘说，青梅贱为侍婢，地位低微，而图帖睦尔责为亲王，民女岂敢高攀。更何况他落难之时信誓旦旦，但谁能保证他日后得意之时能一如既往对待我呢？到是青梅的母亲则私下提出，如果公子能拿出千金来作聘礼，她愿意代女儿退掉与慎言的婚约，嫁与公子。可是这千金作聘礼，岂是我这小小峒主能拿得出？
    图帖睦尔：峒主大哥，既然青梅姑娘不相信我，一口拒绝，而她的母亲有狮子大开口，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王官：（试探的口气）要不你去找一下琼州元帅，让他出面对青梅姑娘一家施加一番压力？
    图帖睦尔：（摇了摇头）不可仗势欺人，再说，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峒主大哥，我们喝酒吧。
    两人举杯对饮。
    图帖睦尔：（一边喝酒一边自嘲地作诗）青梅诗自笑当年志气豪，手攀红杏寻金桃。溟南地僻无佳果，问著青梅价亦高。
    王官：好诗，好一个问著青梅价更高，也许，有一天他们会为没有答应嫁给你而后悔的。我们喝酒！（与图帖睦尔碰杯）
    5
    内景，大都皇宫，夜、答己后宫寝室，铁木迭儿、答己、兀鲁思花、阿散、黑驴、失烈门等。
    太皇太后召集她的亲信在自己的后宫内召开秘密会议。
    兀鲁思花：（只有十六岁的孩子，稚气未脱，打着哈欠）皇祖母，这么晚了，您找我来何事？
    答己：我们要立你做皇帝，废掉你那个不知好歹的哥哥。
    兀鲁思花：皇祖母，我皇兄怎么惹你生气了？为什么要废掉他？
    答己：那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忘恩负义，竟然敢不听我的话，我要任命大臣到中书省任职，他竟然给拒绝了，他还把我的徽政院的官员治罪，施行杖刑，这不是要我难看吗？我一定要废了他。
    兀鲁思花：可是，祖母，我不想当什么皇帝。
    答己：没出息的东西，你们的老子都是些短命鬼，我就你们四个皇孙，两个被流放在外，那个硕德八剌又不听我的话，这皇帝非你莫属。
    铁木迭儿：对，小王爷，这皇帝的位子非你莫属，你不要辜负你皇祖母的一片苦心。
    答己：好了，我们议一下什么时候动手吧。
    失烈门：当然是越快越好。
    铁木迭儿：现在时间还不成熟，有几个重要的部门还没有掌控在我们手中，尤其是却薛军宿卫还没有掌握在我们手里，那个安童的孙子拜住可不是个等闲的角色，万一动起手来，他不会听从我们，可能还会和我们对着干。太皇太后，咱家的意思是再等些日子，让我把李孟、王约这些老臣赶回家中，把枢密院的也先帖木儿等笼络到我们这边来，然后再给那拜住调整个闲职，让他离开却薛军，等一切安排停当，万无一失再动手不迟。
    答己：那也好，就让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在张狂几天吧，反正他也是个摆设，废他立他都由我们。
    画外音：然而，俗语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答己与铁木迭儿密谋废立之事被元英宗掌握的一清二而出，并立即开始反击。就在铁木迭儿和答己太皇太后预谋废立皇帝的秘密会议开过几天后，英宗任命了木华黎的后裔拜住做左丞相，而撤换了铁木迭儿的亲信，原左丞相合散的职务。不仅如此，在一个黑漆漆的夜晚，拜住率领宫中御林军卫士把那天和老祖母在一起商议废立之事的所有大臣逮捕。二十日，英宗将当时岭北行省平章政事阿散、中书平章政事黑驴及御史大夫脱忒哈、徽政使失列门、要束谋妻亦列失八等以“谋废立”罪而不进任何审讯就全部诛戮，并籍其家。虽然碍于皇祖母答己的面子，没有向铁木迭儿动手。但这个曾经让铁木迭儿不屑一顾的年轻皇帝在政治斗争的关键时刻所表现出来的勇气、胆略、铁血手段与谋略已经足以让铁木迭儿闻风丧胆，噤若寒蚕，至此，答己之党“势焰顿息焉”
    答己皇后经营数十年的势力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覆灭，这对答己和铁木迭儿都是个沉重的打击。铁木迭儿也有所收敛。1322拜住又参铁木迭儿二本，一是司徒刘夔私买累代失业之田，贿赂宣政使八里吉思，托词田是卖给僧寺，矫诏出库钞六百五十万贯，偿付买田钱款。铁木迭儿父子及御史大夫铁失等“上下蒙蔽，分受之。为赃巨万”。二是道士蔡道秦以奸杀人，下至狱中，私下打通关节，贿赂铁木迭儿，减免了死罪。英宗得拜住奏本命御史台鞫之，尽得其情，判刘夔、蔡道秦和八里吉思皆坐罪死刑，未治铁木迭儿父子之罪。但八月十五日，铁木迭儿终以老病惊恐死于家中。没过多久，罪恶多端的答己太皇太后也随他的情人而去。
    铁木迭儿和答己相继去世后，英宗对铁木迭儿全家进行了秋后算账，铁木迭儿全家被抄了，其长子宣政院使八里吉思被判了死刑，二儿子知枢密院事班丹在被革去公职。对铁木迭儿遗属罪恶的清算也就是对皇祖母答己罪恶的政治遗患的清算。
    但是年轻气盛的英宗万万不能料到，三个月后，他为清算老祖母留给他的政治遗患将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但这也是他的荒淫无耻的皇祖母答己留给元英宗的政治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