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外景,山洞口,日、铁木真、博尔术、哈撒儿、别勒古台等人。
诃额伦挡在哈撒儿和铁木真中间。
诃额伦:哈撒儿,混账,怎么和你大哥说话?他说得没错。人一定要救,但现在不是时候。哈撒儿、铁木真,你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的克烈部的脱里王汗吗?
哈撒儿:听说过,就是那个想打你的主意的色鬼吗?
铁木真:(怒视哈萨尔)混账,怎么可以这样和母亲说话?
诃额伦:没什么,哈撒儿就是这样的人,心直口快,妈不会计较他。哈撒儿,你听妈把话说完。那克烈部的脱里汗王,他曾与你父亲有过深交,互称安答。脱里汗能力平庸,性格恣睢暴戾,又不善于任用人材,平日好色爱女人,继承汗位后,为独揽大权,杀死了几个弟弟,其余的兄弟全被吓跑了。于是,家庭纷争开始,他的叔父菊儿汗以此为借口,派兵来攻打他,脱里战败,只带着百余人沿色楞格河逃到蔑儿乞部,将女儿献给脱黑脱阿,请求保护。最后,还是你的父亲也速该帮助了他。你父亲亲自率领大军,帮脱里将菊儿汗驱赶到西夏,使他重新获得部众和土地,回到黑森林。因此,两人结为至交,互称“安答”。那时的克烈部地广人众,脱里汗俨然成为蒙古草原的王子,后来他因为协助金朝讨伐塔塔儿有功,得到金王“夷缡堇”(意为“王”)的封号,所以又称王汗。
铁木真:母亲,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求他来帮忙,带兵攻打蔑儿乞人,替我们夺回孛儿帖,是吗?
诃额伦:是呀,铁木真,你想一想,我们目前势力单薄,不借助强大的势力哪行?既然你父亲曾经和脱里汗有过这样的交情,他受过你父亲的恩惠,曾和你父亲结为安答,那么你就是他的义子,我们目前这种状况下,求他出兵相助,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
铁木真:可是我心里还是没把握。这毕竟是一件大事,蔑儿乞人的势力如今可是不同往日,他们几个部落联合起来部众有几万人,我们只有几个人,实力悬殊,天地之差。如果脱里汗要出兵,至少也得动用几万部众,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仅仅凭借和父亲生前的那点情分,恐怕不能打动他,刚才您说这个脱里汗爱女人,又贪财,杀死了自己的好几个自己的兄弟,这种连自己的手足兄弟都残害的人,恐怕不会看重情分的。
诃额伦:我儿说得对,这种人只能用利益来打动。我们虽然没有利益可给脱里汗,但是你父亲和他曾经安答的道义情分,还有他替你报仇夺回妻子的理由能给脱里汗带来财富。
铁木真:我明白了,他可以借为义子复仇而师出有名,通过和蔑儿乞人的战争夺取劫掠蔑儿乞人的部众、财物和女人。脱里汗能吃肉,我们就可以喝汤。我们也可以借脱里汗的力量壮大自己,从战争中得到部分部众和财富,他脱里汗心再黑,再贪也不至于不能让我们和一些肉汤吧。
诃额伦:呵呵,我儿聪明,不过,我们和脱里汗许多年不来往了,初次见面,准要带一些见面礼。
铁木真:那我就把老丈人送我的那件貂皮大衣送给脱里汗吧。这是这次我逃难唯一携带在身上的一件贵重物品,我知道它会派上用场的。
17
外景,日。铁木真一家再加十多个部众。
铁木真领着母亲与众兄弟们走下不儿罕山。他来到山麓,捶着胸脯,仰天哭告神灵道:“幸亏豁阿黑屋老母亲像金鼠一样警觉,像银鼠一样眼明,我们母子等人才逃得了性命。乘驽马趋彼鹿经,折榆柳做柴篷,逃入不儿罕山之中。伟大的不儿罕山可怜天下苍生,遮护了我们,千言万语难表我感激之情。今后我要时常祭祀不儿罕山,我的子子孙孙也一般祭祀。”
铁木真说毕,按照蒙古人的习惯,转身向着太阳,解下腰带挂在脖子上,脱下帽子悬于手腕,以右手捶胸,对日叩头九次,用手指把马奶酒弹向天空,洒向地面,祭奠以后,再祷告、祝愿一番。
回到桑沽儿河边的家中,铁木真面对空空如也的新房,心中一阵酸楚袭来,猛一转身,见母亲正站在身后,遂仆倒跪在母亲面前,说道:“儿子实在忍不下这口怨气,儿子要去请求王汗发兵,帮我报仇雪恨,夺回孛儿帖!”
诃额仑听了,立即扶起儿子,对他说:“去罢,雄鹰要在暴风雨中成长,男人要在战场上磨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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