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路远》第385章 总是唱反调

    林汐的别墅我去过。别墅里绿柳成荫，一大片一大片修剪整齐的毛茸茸的草坪铺在树丛中或小路边，绿化面积要占三分之一强，给人的感觉犹如到了草原一般。所有庭院清一色红白相间，屋顶覆以蓝色琉璃瓦，飞檐斗拱，半亩开外的方正院落围着漆成白色的木栅栏，象是到了美国的西部农庄。
    林汐的兰博基尼刚驶入别墅区门口，别墅的栅栏门便徐徐打开了。她减了减速，向靠近里面的一幢楼房驶去。
    在距离楼房不远处，我和她下了车，走过一座流着涓涓细流的小桥，穿过一个凉亭，便到了小楼前。楼前粘着斗大的门牌号，这字周围居然镶嵌着金边，不知是溜金还是纯金的。别墅正面是几扇大大的落地窗，和从落地窗探出来的白色大露台，露台是那种豪阔的欧式风格的。墙壁是清一色二尺见方的青条石砌成的，石纹很讲究，打制得整齐划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扎眼。这种房子在本市虽说不是独一无二，但肯定是冒尖的建筑。
    刚到楼门前，门便被打开了，刘姨站在门口。
    “董事长，您回来啦。”刘姨迎道。
    “两位老人家呢？”林汐笑了笑，问。
    “都在里面，正等着您呢。”刘姨等我们走进屋后，随手关了门。
    走进客厅，我看到沙发上端坐着一位白发童颜的老者，我见过，是林汐的爷爷，而在他的身边的轮椅上，呆头而坐的就是林氏集团的原董事长林海天。我看到他们相依而坐，心头竟然一酸，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要照顾一位五十知天命的中年人，真是令人寒噤。
    我赶紧上前两步，道：“两位老人家好。”
    林汐爷爷已经康复出院，看到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啊，小路啊，快，过来坐。”说着，用手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
    我没有遵照他的旨意，而是在靠近客厅中央的一个单角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看到林海天呆滞的目光看了看我，眼中居然闪现出一丝丝笑意，似乎他已经认出了我。
    林汐并没有坐下，而如撒娇般地对爷爷说：“人我是给你带来了，你负责接待吧。”说完，迈步上了楼。
    “这孩子，这孩子。”老人边说边笑。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点诧异地看了看林汐，又瞧了瞧林老董事长。
    “事情是这样的，那次，你救了我，还没来得及道谢谢呢。”老人扶了扶沙发，和蔼地说：“给她说了好几次了，就是不见你的人影。”
    我赶紧说：“没什么，没什么，那事儿，您老人家千万别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要是没有你，我今天还能坐在这？”林老董事长摆了摆手，说：“今天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也算是我的谢意。”
    “怎么？还请他吃饭？”这时，林汐换了另外一种装束，从楼上下来，接茬道：“象他这样的人，我给你捎个感谢的话就行了，哪值得这么隆重。”
    “小汐，我看你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就是一般的客人，也不能如此，多伤人呀。”老人有些不悦，教训她道。
    “谁伤人也没他伤得厉害。”林汐不屑地道。
    见此，我赶紧接话：“没事的，老人家，我和林董事长平时说笑惯了，不会在意的。”
    “是吗？”老人听罢，眯起了眼睛。
    “谁和你说笑惯了？”林汐指着我怒道。
    “没有，没有。”我知道自己的话语不当，赶紧解释：“只是偶尔开个玩笑。”
    “偶尔也不行，记住，今后要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林汐插着腰，横眉冷目地看着我。
    林老董事长听了林汐的话，更加不悦，道：“小汐，怎么跟客人说话呢？脾气应该改一改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赶紧答言。
    “不能就这么便宜她了。”老人冲林汐道：“今天，就你下厨吧。”
    “我？”林汐张大了嘴巴。
    “怎么，不行么，刘姨，别帮助她。”林老董事长指了指正在往我杯子里添茶水的刘姨。
    “真倒霉。”林汐显得非常不高兴，撅起小嘴，向厨房走去。
    我心中一阵窃喜，林汐居然会做菜，今天有幸又尝到她的手艺了。
    林汐走后，我便和林老董事长聊起天来。他很和蔼，也很健谈，我先是很拘束，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慢慢地习惯起来。聊到投机处，偶尔开个小玩笑，逗得他仰面大笑。我看到，林海天似乎也被我们的情绪感染了，呆滞的目光精神多了。
    正说话的空儿，林汐出来取东西，看到我们热火朝天的情形，用眼睛狠狠地剜了我几下。我装作没看见，继续和老董事长攀谈。
    从他口中得知，林氏集团起步很早，原来是由他一手创建的，后来由林汐的父亲接管，最后发展壮大到现在这种程度。
    林老董事长为林汐叹道：“她父亲病重后，也够难为她的，一个女孩子，涉世不深。”
    “应该没事的，我虽然不太熟悉集团的业务，但看得出，有蓝董事长在那，林董事长工作开展得很顺利。”我安慰他。
    “唉！”老人长叹一声。
    我明白那叹息里的意思，又不好接着说下去，便道：“现在的优秀女企业家很多很多，在本市的大企业中，当家人是女性就有好几个呢，林董事长就是属于那种。”
    “太高看她了，我的孙女，我自己知道。”老人道：“以后，还需要你的多多帮助呢。”
    “我？我只是一个技术人员，帮不到她什么的。”我惨惨地笑道。
    “我了解一些，在技术上，你的确表现得很出色，有些工程，还多亏你的帮忙。”林老董事长摆了摆手。
    这时，林汐取了东西回来，搭腔道：“他啊，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唱反调。”林老董事长狐疑地看了看林汐。
    林汐的厨艺的确不错，我美美地享用了一顿大餐。饭后，和林老董事长又闲聊了一会儿，我便起身告辞。老董事长有些不舍，我知道应该掌握分寸，见好即收，吊一下胃口。
    出门时，林老董事长让林汐送我。过了小桥，我对跟在身后的林汐道：“不用你送了，我自己会打出回去。”
    “天真，你以为我会开车送你？”林汐眯起眼睛，完全不屑一顾的表情。
    “是，是。”我尴尬地点头笑笑。她的话有点太直接，让人接受不了。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便笑着道：“还是谢谢你亲自下厨，我有点受宠若惊。”
    “算你捡了个大便宜。”林汐见我有点嘻笑，便拉下脸，一本正经地道：“你给我记住，绝不要想入非非，假戏真做，让老爷子有什么想法。”
    “是，是。”我机械地点了点头。心道，林老董事长能没有想法么，这个主意，可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虽是如此想象，但我的心底里是明白的，应该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虽然那次意外之后，林汐的对我的态度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
    我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还没等迈上车门的一瞬间，林汐忽然从后面叫住了。
    我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林汐想说什么，看样子又不好意思说出口，顿了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有时间，你给我约一下苏董事长。”
    “苏董事长？哪个苏董事长。”我一愣。
    “你说还有哪个。”林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便走进了别墅里。
    啊？我心中大惊，她居然让我约华宜的苏淡芸董事长，什么意思？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在出租车里，我想了一道，最确切的想法就是她应该有与华宜合作的意向。在离开九方公司与林汐喝酒的那晚，我就发现林汐对九方公司投资的事情并不看好，难道，她改变了主意，想与华宜合作？如果真是那样，我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