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路远》第319章 醉翁之间不在酒

    华宜公司苏淡芸的办公室，她正在与柳一涵、顾若菲探讨主题广场招标的事情。
    招标项目已经进入倒计时，苏淡芸却觉得越来越没有把握，早晨上班的时候，把她们俩招集在一起，开了个会议。
    苏淡芸把近期的情况作了一个简单的分析，开始征求她们的意见，首先对顾若菲说：“顾经理，你是本地人，先谈谈你对这次招投标的看法。”
    顾若菲已经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处得相当不错，并不隐讳，直接道：“董事长，的确，正如你所说，这次招标，我们确实不能太乐观。”
    苏淡芸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林氏集团和我们一样，对这个项目都是非常迫切的，从销售行业跨入房地产市场，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撑项目，而这个全市最大的标志性建筑，他们也势在必得。”顾若菲道：“我想，她们也知道此次竞争的残酷性，一定会不遗余力，殊死一搏。”
    “你是说她们会在招标价格上不遗余力？”柳一涵插话道。
    “嗯。”顾若菲点了点头。
    “预期呢？”苏淡芸问。
    “即使是没有利润，我想她们也不会放手。”顾若菲道。
    “这有点不可能吧，如此大的投资，如果把利润点压得太低，稍有不慎，就会亏损，导致资金链断裂。”柳一涵有些不相信。
    “林汐和我接触时间不是太长，了解的不深，但林氏集团的副董事长，也是主抓房地产的蓝如凤，这个人我是最了解的。”顾若菲看了看苏淡芸，说：“她原来一直赋闲在家，重新回到林氏集团后，基本上没什么事可做，她更急切想通过一个项目来证明自己，而且，她争取事情是不分手段的。”
    “蓝如凤这个人我听说过，的确如顾经理所说。”柳一涵听罢，点了点头。
    “另外……”顾若菲看了看苏淡芸。
    苏淡芸不知道她想说什么，道：“没事，都是自己人，你尽管说。”
    “李正一前些天找过我。”顾若菲缓缓地道。
    “她找过你？”柳一涵一惊，忙问：“他找你做什么。”
    “是的，他找过我，他虽然已经离开了林氏集团，但是，与蓝如凤仍然没有断了联系。”顾若菲道。
    顾若菲能进入华宜，正是李正一给她联系的，这件事，苏淡芸和柳一涵都清楚。
    本来，李正一把顾若菲介绍给华宜，有两层意思，一个是李正一想与顾若菲继续发展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但在林氏集团，因为林汐的存在，他脚踩两只般，不敢明目张胆，所以只有让顾若菲换一个工作环境。另外一个就是按照蓝如凤的授意，想通过顾若菲在华宜安插一个卧底。
    但是，李正一可能想错了，林汐回到林氏集团任职，李正一两个人都不想放手，顾若菲算是看明白了，所以早就萌生退意，李正一的提议，正合了她的心意。她到华宜后，发现在苏淡芸手下工作，很如意。李正一几次约她替林氏集团打探消息，都被她拒绝了，她不想做一个商业间谍。
    前几天，李正一在林氏集团离职后，又找到她，提出与她合作，共同创业，她很委婉地拒绝了。到现在，她终于看清了李正一的真面目，虽然在林氏集团的时候，她也明白李正一在销售方面的小把戏，但她始终认为关单的事情在卖场是一个摆在明面的潜规则，但是，古城店发生群体性中毒事件后，她才发现，李正一为了金钱，会不择手段，这让她有点不寒而栗，她开始与他保持距离。
    在那次的交谈中，她刻意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主题广场的消息，林氏集团正在与北京蓝光集团谈合作，出乎她的意料，在三七开的不利情况下，蓝如凤也想把融资的事情谈成，而且，在招标中，他们一定会把利润降至最低点。
    苏淡芸知道一点顾若菲与李正一的关系，笑着说：“李正一这个人我清楚，他的话可靠吗？”
    从他把顾若菲介绍给华宜，苏淡芸便看清了李正一的为人。她之所以能够接纳顾若菲，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如果不是了解李正一，她绝对不敢做出如此决定，虽然顾若菲在本市销售行业的确是个人才。从另一方面讲，在南方，这种企业高管跳槽到竞争对手，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只要能够为员工着想，一般是有所改变的。
    “应该可靠。”顾若菲想了想说：“他在林氏集团被迫辞职，看样子是憋了一肚子气的，明里是在为蓝如凤和林氏集团继续做事，其实，他还另有想法。”
    “什么想法？”柳一涵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想看林氏集团的笑话。”顾若菲小心地分析道：“与蓝光集团的合作，一直是李正一为蓝如凤倡导的。”
    “看来，林氏集团遇到李正一这个人，真的很危险。”苏淡芸叹道。
    “如果按照李正一的思路，林氏集团势必殊死一搏。”顾若菲对苏淡芸道：“董事长，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绝不能冒这个险。”苏淡芸道。
    “那这样，我们的前期工作的努力就白费了。”柳一涵有些惋惜地说。
    “也不能说是白费。”苏淡芸笑了笑，“最起码，我们在规划设计中标，说明我们在本市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这对于我们今后在房地产方面的发展，还是有利的。”
    “那，我们这个标……”顾若菲征求意见。
    “还是按照我们的思路去做，把利润控制在合理范围内。”苏淡芸道：“这个项目即使做不成，明秋园小区，我们仍然可以争取。”
    “明秋园小区？”柳一涵和顾若菲同时问。
    “对，就在主题广场的两侧，分为A、B两个区，我想，林氏集团集中精力于主题广场，那两个小区建设，不可能以这种模式去运作，这对我们是很有利的。”
    “噢。”柳一涵和顾若菲点了点头，原来，董事长早已运筹帷幄。
    “另外，本市最大的投资，物流园区建设，也已经启动，我们把主要精力放到这方面，似乎更好一点。”
    “物流园区？”柳一涵疑惑地道。
    “是的，市政府要把东效一块闲置的土地规划成商业物流园区，投资规模达好几十亿。”
    “啊？”柳一涵和顾若菲同时惊叹道。
    “北方的这个三四线城市，虽然不同于沿海，但以目前中西部大开发历史机遇，发展机遇要比沿海城市多一些。”苏淡芸道。
    柳一涵深深为苏淡芸的高瞻远瞩所折服，怪不得，她把南方的主要资产大多都转移到北方来，她正是看中了这块刚刚开发的沃土。她原以为来到这个城市，主要是寻找多年失散的儿子，现在看来，董事长真的要这里落地生根了。
    顾若菲走后，苏淡芸单独把柳一涵留了下来。
    “路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苏淡芸问柳一涵。
    “还不错，新城那边的分店已经基本就绪。”柳一涵说。
    “这个我知道。”苏淡芸摆了摆手。
    柳一涵明白她想要问什么，有些为难地道：“近来，我们接触不是太多。”
    “那件事情，我不想再耽误了。”苏淡芸背着手，瞅着窗外车水马龙出神。
    柳一涵近来最怕苏淡芸提到这个事情，小心奕奕地说：“我想董事长还得从长计议吧。”
    “那要等到多长时间。”苏淡芸有些不耐烦。
    “您看，路远现在事业正处于上升期，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且和我们，特别是您，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提出来，我怕他会一时想不开,适得其反。”
    “你是怎么了，总是拿这个搪塞，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苏淡芸转过身来问。
    “没有，真的没有。”柳一涵赶紧摇头，“我只是听说，她的母亲近来身体不是很好。”柳一涵目前真的是没有办法，她该怎么跟路远说出口。她发现，她和路远的关系，远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是因为林汐的存在，他们之间似乎是若即若离的。
    “你现在经常去那吗？”苏淡芸问。
    “已经很少去了，我发现，他的母亲似乎发现了什么。”柳一涵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她知道更好，我倒省事了。”苏淡芸道。
    “我想，最好能有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柳一涵建议。
    “这种事，哪有两全其美的。”
    “董事长，还是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吧，顺其自然，自有水道渠成的那一天。”
    “你……”苏淡芸无柰地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这样……”柳一涵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