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路远》第145章 伤离别

    顾若菲辞职了！
    这是我从南方回来后听到的最大的爆炸性新闻。
    下了飞机，我去了趟古城店，还没来得及询问店里的情况，便接到一个电话，是顾若菲打来的。
    “路远，有空吗。”顾若菲在电话那头说，声音有点低沉。
    “没事，若菲您说吧。”起初，我以为销售方面的事情，她向我询问。到古城店后，我们之间的联系更多。在策划部的时候，我只是向她请教，而到了古城店，她严格意义上是我的顶头上司之一，她负责的大家电销售我首先要向她请求汇报，包括负责小家电的江珊亦是如此，只不过，我是古城店的法人。
    顾若菲轻轻地说：“没事出来坐坐。”
    我有点诧异，顾若菲要请我吃饭，近来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聚了，要吃饭也得自己请啊。于是，我赶紧说：“别，别，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过来就行。”顾若菲的态度很坚决。
    “谁请吃客啊，带上兄弟，这几天哥们正好有点胃亏酒。”许多跑过我的办公室，听见有酒局，立马凑了上来。
    “集团的，没你啥事。”
    “女的吧，那我更得去了，不是说集团美女多嘛，到现在也没给哥们介绍一个，净吃独食了吧。”许多不依不饶。
    “别老想着美事，先把你工作干好再说。要是丢掉工作，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我抢白他道。我不想让带许多去，因为我听出了顾若菲话里意思，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事。
    伤疤没好就忘了疼，倒霉的事还没过去，就想女人了。
    君再来酒店虽然不大，但装修很讲究，韩式风格大厅，几近豪华，能容下几十人同时就餐，人来人往，很是拥挤。
    我和顾若菲平时吃饭的时候，因为是老同学，都选择一些不太奢华的地方，不知道顾若菲为什么选择了这个稍显豪华的酒店。
    我来的时候，顾若菲早已到了，桌上已经上了两道菜，一盘是排骨鸡汁，一道是西红柿牛肉。
    “你再点一个。”顾若菲说。
    “我不来，两个就够，都是我爱吃的。”的确，那两道菜都是我喜欢的，我顺便说：“今天我来晚了，罚我好了，我埋单。”
    “不用，想想咱们在一起工作已经很长时间了，今天要好好喝几杯。”顾若菲说着，眼神有点忧郁。
    我启开一瓶红酒，给顾若菲满满地倒了一杯。
    顾若菲端起酒，和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我很少看到顾若菲这么喝酒，她每次喝酒都是呡一口完事。
    “今天，知道我把你找来有什么事吗。”开门见山，顾若菲淡淡地说。
    “啥事。”我不解地问，我没想到顾若菲这么快就切入正题，以往的惯例，我们还要畅谈一会儿，然后再谈工作。
    顾若菲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眼神越发忧郁，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就要走了。”
    “走？去哪，您是说要离开集团？”我心中一惊，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把我弄懵了。
    “嗯。”顾若菲狠劲地点了点头。
    “在集团不是好好的吗？您在这做得相当不错啊。”我越发的不解。
    “怎么不错？”几杯酒下去，顾若菲有些醉眼朦胧，“不错又能几何，想一想，我在林氏集团已经七八个年头了，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吗？”
    我更加不解了，林氏集团销售部门一手遮天，能做到副总监这个位置上，能有几人？
    “再过些时日，你就会熬出个头了”我并不是恭维她，以顾若菲的能力，集团里的人是有目共睹的。
    顾若菲看着我，一脸的意味深长：“没用的，我能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已经走到头了，以后的路，还能到哪呢。”
    “您这是要去哪？”我想了想，她说的不无道理，副总监，再往上去，就是总监，现在有李正一把着，谁也没有办法撼动他的位置，集团的副董事长，都是投资人，想都别想。我忽然明白了她心中的苦楚，试探着问。
    “你是知道的，新开业的那家公司，他们有意请我过去。”
    哦，顾若菲指的是华宜公司，这个我知道，我心又一惊，真是商场如战场，这么快，华宜便开始撬墙脚了。
    “还做本行吗？”我问。
    “差不多，他们那缺个副总经理……”
    “这不是好事嘛，您要做高层了。”我忽然有些欣慰。从深圳了解到，华宜的实力，并不在林氏集团之下。
    “唉，话虽是这么说，可在林氏集团，毕竟做了这么多年，有感情啊，说走就走，真觉得有点对不住集团，特别是林董事长，对我不薄啊。”顾若菲有点泪眼婆娑，“今天叫你出来，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这没有什么吧，人往高处走，我想他会理解的。”我劝慰她。的确，她这一走，确有弃主和华宜撬墙脚的嫌疑，但在这个充斥着竞争的社会，集团也没有给顾若菲这么优秀的人才一个机会啊。
    “想不想和我一起走？我知道在你林汐手下那过得不是很轻松。”顾若菲忽然对我说。
    “我……”我一愣，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走就不走吧，我不勉强，一是在这里你已经起步，走向正轨，分店店长的职位比在策划部要好多了。另外，如果我们俩都走了，不能把事做得太绝。何况我去的那家公司目前不知道什么情况，能否在这个市场站稳脚跟还是个未知数。”
    诚然，在顾若菲手下要比在林汐的欺压下好做得多，但要是那样的话，对于林氏集团和林董事长来说，桥就拆大发了，鉴于林董事长对我的赏识，我还不想那么做。唯一遗憾的就是我还没有从顾若菲那里学到更多的知识，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学到她的精髓。
    “不管怎么说，您也是高就了，这是喜事，我祝贺您，希望您去了那以后能想着我。”我给顾若菲倒了一杯酒，话语有些凄凉，有些哽咽。
    “说实在的，离开林氏集团，还真有点舍不得。”顾若菲眼眶湿润：“特别是遇到你后，我觉得在林氏集团有了说话的对象。你也许了解，在林氏集团，想要一本正经的干出一番事业，也很难啊。林氏集团家底非常大，人员复杂，你千万要记住，做什么事都要留下心眼儿，多请示多汇报，别为自己的错误留下伏笔……”顾若菲停了停，继续说：“我记得原来曾经告诫过你，在林氏集团，不要得罪两个人，现在看来，林汐似乎还稍好一点，她就是那么个直性子人，只要好好工作，对你的态度会好起来的，但不幸的是，蓝如凤又回到集团了……”
    “……”我只是静听，没有作任何回答。她的分析很透彻，问题看得很准，李正一那我是没什么希望了，但是林汐，从近一段时间相处以来，对我的态度稍稍有了些转变，至于蓝如凤——董事长夫人，我和她没有过多的接触。
    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和不解，她原来说的在集团里最不能得罪的两个人是林汐和李正一，现在听她话里的意思，好象又变化了，应该是林汐和蓝如凤。那李正一呢？
    不知不觉中，我和顾若菲在酒桌上倾谈了近四个小时。从酒店出来，已是深夜，两个人已经有了些醉意。出来时，顾若菲要买单，我坚决不允。
    “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我把顾若菲强行推进出租车里，她又打开车门，向我招手。
    送走顾若菲，我站在凉凉的夜风中，心里泛起一丝丝送君离别的酸楚，醉眼望着华灯璀璨的街道，回味着顾若菲说过的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人世沧桑，匆匆过客，一阵微风袭来，我心中陡生一种悲凉，一些感慨：我的路还应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