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路远》第27章 就算是只癞蛤蟆，也绝不娶母癞蛤蟆

    “豆腐、豆腐、豆腐，你这不就是豆腐吗？”许多指了指桌上竖着的菜牌，对其中的鸡刨豆腐、皮蛋豆腐、泥鳅钻豆腐没好气地用手指开玩笑地点道。
    小李没有因他的语气而生气，笑盈盈地说：“您要是觉得忍心，本店最近新推出几道特色菜，品尝一下也可以？”
    许多睁大了眼睛：“又推出什么特色菜了？”
    “彩玉煲排骨、浓香狮子头、雪花火腿卷、青龙过江……，这些都是应客人的建议，新近推出的肉菜，而且，是用老汤豆腐制作而成，味道很好的。”小李列了一大堆很新鲜的菜名。
    “哇塞，这么雷人，来一条青龙过江尝尝啥滋味。”许多兴奋地说，“还有，爆浆牛丸……我要路大厨亲自下厨。”
    说完，他忽然想起点什么：“路远做什么去了，怎么还没有到。”
    “路哥早就到了，在后厨呢。”小李说。
    许多冲着小李吩咐：“好，告诉他，今天要卖点力气，做不好，有他好看的。”
    “好的。”小李应声而去。
    店里客人开始陆陆续续增多，老太太擦拭到许多跟前，轻声地说：“许多，好些日子没看到你女朋友来过了。”
    “他女朋友？交流了。”一直没有言语的林子旭取笑说。
    “交流？”老太太狐疑地道：“怎么，出差学习去了？我说这阵子怎么不来了。”
    “出国交流了。”这时，我从后厨走出来，听到他们谈论许多女友的事情，赶紧插话道。
    “还是许多厉害，人家女朋友都出国了，你瞧瞧你们俩，就单着吧。”老太太瞥了一眼我和林子旭。
    许多自惭地笑道：“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都奔三的人了，什么时候会有，我看快剩下了。”老太太叹了口气。
    “剩下的也不错。”许多诡异地看了我一眼。
    “去你的，堵上你的臭嘴。”我怕许多说漏了嘴，用筷子拾起一块豆腐塞到许多嘴里。
    “哇，老兄，你的手艺？”很快，菜便端了上来，许多一看，立刻直眼了，服务员小李所说的青龙过江，原来竟然是条鳗鱼！菜很是别致，一条鳗鱼钻在白白的散散漫漫的豆花里，只露出头和尾，有点青龙过江的意思。
    “当然，为你特制的。”我说，“想吃人家豆腐没吃成，总得钻出来吧。”
    几天前，许多还嚷嚷着要当房奴，转眼，女友就跟大款跑了，这也是林子旭说她“交流”的意思，我借机挖苦和讥笑。
    “从哪钻进去，就从哪爬出来”。许多并不理会，伸出筷子，夹住鱼头。
    我老妈经营的小吃店，在这一带，靠着薄利多销，生意做得很火。大多来这就餐的，不是恋爱中的情侣，便是吃惯了大鱼大肉想清淡一下的老人和孩子，偶尔也有前一天喝酒喝过了头，第二天来调理肠胃的主儿。谈生意或者嗜酒的哥们朋友一般是不会来的，因为没有可下酒的菜。随着反腐风暴的到来，一般的饭店逐渐萧条，而我家的小店却逆市而上，日益的火爆，价钱便宜是主要因素。于是，我建议老妈适时推出些肉菜，以满足不同食客的需求。
    我们经常在店里小聚，偶尔小酌几杯。老妈平时倒是不介意我们喝酒，因为她总是会有“求”于我，店里两个“回头率”极高的菜品，特别是许多垂涎欲滴的爆浆牛丸，是我的拿手好戏。
    许多还没等菜上齐，一杯小白酒便已见了底。酒入愁肠，他有些醉眼朦胧，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在空中笔划，既象是作诗，又象是发牢骚：“我终究没能飙得过那辆宝马，只能眼看着它在夕阳中绝尘而去，不是我的引擎不好，而是我的车链子掉了……。”
    这句话，超熟悉，我在网上见到过。
    “和宝马飙车，无异于和奥巴马掰手腕，开国际玩笑呢。”我知道，治疗许多这类人的失恋症，不是苦口婆心地劝说，最好的方式是打击。
    说许多是失恋专业户，一点也不为过。只要是有点姿色的，许多见一个爱一个，阅女无数，恋爱轰轰烈烈谈了不知多少次，但多数都无疾而终。有一次，我和许多在大街上骑车走，许多见到一个女孩，很可爱，便一路跟随了过去，到了女孩家的胡同口，许多还想要跟进去，结果被那女孩放狗出来，我俩险些被咬到，落荒而逃。我对许多说不认不识的，你跟人家干嘛，还以为你是流氓呢。许多则振振有词地说，长得好多看两眼怎么了，我又没什么想法儿，有罪么，弄得我啼笑皆非。
    “你说她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大概许多这次是真的动了情，在酒精的作用下，眼圈有些微红。
    “兄弟，绝尘就绝尘吧，谁让我们胯下是自行车啊。”林子旭看到许多痛苦样，劝慰他，“你还行啊，毕竟有那么多丰富的经历，看看咱哥儿，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回想起来，我竟然七手八脚地裸奔了20多年！”
    林子旭拿现在比较流行的话来形容，是属于闷骚那伙的，有心动，没行动，从中学到大学，几乎没有跟多少女孩子说过话，更别说谈恋爱了，实属罕见。
    “有那么多经历又能怎么样，还不如没有，为了买房，把老爸老妈折腾的上吐下泄，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我算看透了，宁愿相信世间有鬼，也不相信女人那张破嘴！。”许多把酒往桌上一摞，狠狠地说：“都说有房有车是硬道理，可我也至少硬起了一半，要房咱已买房，要车咱未来买车，怎么就等不及呢。”
    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上帝欲使人疯狂，必先使其买房。许多为了留住女友，真是煞费了苦心，三十六计，全用上，亲戚朋友该借的钱都借遍了，老爸老妈的积蓄也花光了，就连80多岁的爷爷买墓地钱都用上了，好不容易凑够了首付，结果，还是让女友轻松一脚给踹了。
    “未来？未来是什么？这年头，哪个女的还看你未来。有点姿色的女人都靠不住，这样的货色，走了也罢，你和他结了婚又能怎样，住够了新房，还腻了贷款，还不照样拍拍屁股说走就走，你不但还是房努，而且蜕变成了二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兄弟，听小弟一句劝，俗话说：丑妻近地家中宝，这才是真理，别再坚持了。”显然，林子旭也有了几分酒意。
    许多的女友，我和林子旭都见过，确实挺漂亮的，这也是他择偶的第一标准。
    “我就算是只癞蛤蟆，也绝不娶母癞蛤蟆！”许多用手狠狠掐了掐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