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十三夜玲珑》第241章 棋差一招

    斧头张张嘴，本想拒绝，王铁男却抢先一步道：“成啊。只不过，我们要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你是要买船，我是要去看自己的船，一会儿还是要分头的。”言下之意，显然是不太愿意和疾风同行的。只不过，王铁男自负他疾风一人就算是什么探子，也掀不起风浪来，所以拒绝之意不甚明显。
    “嘿嘿，我走了一路都是一个人，有人搭伴也是好的。哪怕一小段，嘿嘿……”疾风特憨厚地笑笑，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人家不太愿意一起的情绪，还真有点没文化的样子……
    疾风被允许跟着之后，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家那公子，不学无术，就知道吃喝玩乐。这次偷跑来这穷乡僻壤的，非说这里山清水秀定然有好吃的鱼，如今，鱼没有吃到，倒想起要游船来了……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啊……”一边说，一边啧啧地摇头，演技完全不亚于登台的戏子。
    王铁男和斧头面面相觑，接着斧头附和道：“是，是难伺候。有钱人家的少爷都难伺候。”
    “可不是嘛……”疾风双手缩在袖子里，微微弓着背，一副猥琐小厮的模样，“这船弄走了，只怕又想要吃鱼了……到时候，我可能还要再跑一趟。麻烦！一天都是没歇头的。”
    王铁男呵呵了一声，并没有答话，斧头自然也是沉默不语的。
    “对了……两位大哥，你们既然有自己的船，可是这江边的渔家？”疾风将话题转到了他们的身上，前面这都铺垫过了，所以这么一下听来，倒也不算突兀。
    “你这小厮，问这许多干嘛？”斧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老大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着，要是买了船，索性就将鱼也一块儿买了去，省的届时那祖宗变了主意，我还得再跑一趟。我还想问问这什么鱼好吃呢……”疾风嬉皮笑脸的。
    “这青龙江里头啊，最好吃的要属连着海那边特有的一种梭子鱼了。肉又嫩又香，也正好是这个季节有的，只是最近我这船不是坏着么，还真是没有捕到，今年只怕是要节衣缩食了啊……”王铁男似感慨般回答了疾风的问题。
    “啊，原来是这样……大哥，你别急，肯定会好起来的……”疾风赔笑着，一副“戳中你痛处了不好意思”的模样。
    “哎哟，小兄弟，我们的船就在这儿了，这就要下去看看了。你再往前走走，前面那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了。”斧头忽然说道。
    “哦！这样啊！哈哈，那好，那就多谢你们啦！”疾风挠挠头道谢，然后在他们的注视里，往前面那个船坞走去。他听力极好，这会儿江边又是难得没有风的时候，所以很容易就听见他们下了那船坞的木质台阶的声音。
    在心里默数了记下，他就在那个船坞外做上了记号，然后再次潜伏回了他们回去的路上。虽然消息已经送出去了，但是万一其中有什么变数，他就是可以再度跟回去，摸清他们的据点。
    而且，这船坞应该也是个很重要的地方，不然也不会是这匪首亲自来了。莫不是他们是打算用船将那些姑娘运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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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龙十三随意给秦风安了个两江巡抚的名号，就和哑哥秦风一起去了衙门里。本是想着，在衙门里，先接过那些差人的控制权来，架空了那包庇恶匪的知县，然后在县衙里布置一下，来个瓮中捉鳖……
    行至衙门口，秦风直接就递上了官文：“我乃皇上亲封两江巡抚，来青铜视察，快叫你们老爷出来接驾。”这端足了官架子的模样，还真是让人不敢小瞧。那个衙役看了看秦风，又看了看秦风身后那两个恍若谪仙的侍卫，自是不太敢拦着他。
    那衙役前脚进去禀报。秦风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露了个怯怯的眼神。被哑哥一瞪，就缩了回去，然后撩起袍子就跨过了县衙门槛，大踏步地走上了正堂，秦风虽然是个小太医，到底也是京官儿，那气场架子还是在的，又加上身后有这么两位武功绝顶，气场更强大的“护卫”，那心里就更有底气了，那些个县衙的衙役，也是没一人敢拦着。
    秦风端坐在了县太爷的位置上，没多久，一个穿着七品知县服装，贼眉鼠目的县太爷就上了堂来拜见。身边还跟了个须发花白的师爷。
    “下官青铜县县令，张耿生参见巡抚大人！”在后堂的时候，他的师爷就和他说了，那官文是真的，上面盖的，是皇帝的亲印！
    “哦……张大人快快请起。”秦风微微伸了伸手，然后咳了一声道，“听闻张大人治下人民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本官就绕道过来看看，若真是如此，本官可是要上报朝廷的，像张大人这样的国之栋梁，怎么能埋没在这种山野之地呢？”
    这本来是打算让龙十三或者哑哥装巡抚的。但是，由于秦风是个没有武功的，装不了侍卫，行动起来不方便，所以这才做了如此的安排。
    “啊？！”一听说是要升官，这县太爷的脸色反而不好了起来，“巡抚大人啊，下官在这里好好的，又和百姓处得很好，实在是……”一边的师爷一直给他使眼色，他也全然没有收着。
    “放肆！”秦风一拍桌子，“这提拔你是你的福分，难不成张大人还要推脱不成？！况且，这也还要看你是不是值得这提拔。近日我就在你这住下了。一会儿你把县志、案宗还有所有的账本之类都拿上来，我先看看，然后再去街上体察一下民情。”
    龙云王朝自龙十三上位之后，就有了这般规矩，若是巡抚去查看各郡县官员政绩，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看县志、案宗、查存粮、库银。这些都是极容易看出毛病的东西，但是由于之前巡抚觉得工作量大，所以常常会忽略这些。这个方案出台后，就有很多县令郡守因此落马。
    “啊？！”这个县令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显然是那个师爷：“巡抚大人，那些都已备在衙后了。”他也算是个科举出身的人物，但年朝廷下放公文的时候，他是有看到这条的，所以一听说来巡抚，后头就准备好了……
    “事不宜迟，那这就去吧。”秦风起身，“张县令，前头带路。”
    “是！”张县令可算是反应过来了，这才手忙脚乱的起身，他看了眼师爷，见师爷点点头，才带秦风去后堂，而师爷在前面引路。
    秦风身后的哑哥和龙十三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哑哥就随手拿了一颗很小的石子，弹了一下前面走的秦风。秦风收到暗号，便快走两步，走到了张县令的面前，小声说：“其实，我这次，是来查青铜县人口失踪的事情的，你不要张扬，要是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
    那县令的脊背顿时僵住，接着便赔笑：“哪能呢……只是，大人是怎么听说我们这有人口失踪的呢？！下官从来没有接到这样的案子啊……”
    “你竟然没有接到？！有人都去告御状啦。”秦风一脸惊讶的模样，心里却很是鄙夷，但是，按照之前说好的，他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毕竟离京城远，弄错了地方也是有可能的。皇上就是派我来看看，有没有弄错。”
    “啊……哈哈，那一定是弄错了。我们这青铜县别的没有，但就是老百姓过的好……哈哈……”张县令干笑着，求救般往向师爷。
    “是不是弄错了，我只要小住一阵子不就知道了么……”秦风拖长了尾音，俨然一副贪官神态。
    这时候，那师爷在一处门前停下：“各位大人，书房到了。巡抚大人，您不远千里来此，我们这别的没有，就是特产不少，届时还往秦大人笑纳！”
    秦风闻言，跟咽了只苍蝇似的恶心，但是，脸上却堆起了笑意：“啊哈哈……这感情好。唔……去看看县志吧。”说罢，抬脚就进了书房。龙十三跟了进去，哑哥守在了门口。
    秦风进去后，县令就和那师爷低声说了句什么，接着师爷就借口告退了。哑哥远远地跟上了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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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应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船坞处有疾风，去通风报信的师爷有哑哥跟着。但是……也许是这伙儿土匪气数未尽。这功夫要比疾风高上很多的哑哥，竟然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师爷给跟丢了。
    他跟着那师爷转过一条胡同的时候，就发现师爷不见了，而且，那还是一条死胡同。他在墙上找了半天，虽然最后找到了机关暗道，但是下去后，暗道四通八达的模样，早已没有了师爷的影子。哑哥一番权衡后，没有选择追下去，而是选择去山上之前发现的那个路口截住山匪。
    他轻功不错，若是现在去，定然还是能追上的。
    于是，就在那个地方，哑哥遇见了已经潜伏在那里的疾风。
    “你怎么来了？！”疾风惊讶，“皇上那边怎么办？”
    “他武功没有比我差，你担心什么。匪首呢？！”哑哥问疾风。
    “还没有回来。之前去了船坞，我套了些话，他们好像有船停在那儿修理。”疾风据实回答，但是话锋一转，却有指责起哑哥来了，“你身为朝廷命官，又是皇上的侍卫，怎么能将皇上一个人……”
    “嘘，闭嘴，有人来了！”哑哥瞪了他一眼，指了指远处一胖一瘦的两道身影，“可是他们？”
    “正是！”疾风盯着那两道匆忙走来的身影，认出了他们就是在江边遇见的王铁男和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