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十三夜玲珑》第142章 你喜欢过我吗

    又是一段相对宁静的日子。
    红菱在十三王府与玲珑一起生活，找到了很多从前从未有过的乐趣。
    玲珑为了让红菱忘记龙苏明，忘记去紫竹林的事，想尽办法缠住红菱，不断研制着各种好玩的东西来逗红菱开心，让红菱应接不暇。
    红菱最近很热衷与踢毽子。
    她苦苦练习，也不过才能连个几十个。
    空气中来来回回翻翻转转的毽子就好像被皇上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王爷与公主。
    他们是毽子，皇上便是踢毽子的脚。
    所有的主动权全部掌控在脚上，毽子即便再如何不满，也只能跟随着脚方向走，哪怕，明知自己将会跌落地面也无力做任何反抗。
    这一日，红菱依旧在十王府后院的空地上练习着踢毽子。
    玲珑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看着已然踢得越来越好的红菱。
    但愿这个游戏能让她忘却去紫竹林的事，玲珑想。
    “红菱这毽子踢得真不错，名师出高徒啊。”
    好听的声音，犹如山间泉水，叮叮咚咚。说话的人是二王爷龙须山。
    红菱待在原地，没有下一步踢毽子的动作，空中翻飞的毽子啪的落到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舞动的精灵，瞬间变的毫无生气。
    “给二哥请安。”红菱恭敬的行礼。
    “给二爷请安。”玲珑站起身，行礼问好。
    “起来吧。”
    两人站起身，对于龙须山的出现都很惊讶。
    “红菱，我想和玲珑单独说话。”
    “好，红菱去那边了，二哥，十三嫂子，你们慢聊。”
    红菱离开，倘大的后院除了穿梭来往的下人，只剩下玲珑和龙须山。
    他的目光不再幽兰如海水，他的目光不再深沉而危险。
    他的眼中，是化不尽的柔情。
    “那天驯服六角兽受伤了吗？”
    “没有。”
    “为什么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救玲珑。”
    “为什么不来找我？”
    “……”
    “我一直在等着你，我以为你会来找我。”
    “二爷，我们……”玲珑脸色微红，想说的话硬是塞在了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
    长舒一口气，忽略这暧昧温暖的气息，玲珑将眼移到别处，避开龙须山的眸。
    “那天正好有机会，就不想麻烦二爷。况且就算真的有需要，十三也会帮我。”
    眼中的温柔有些飘忽，龙须山语气微扬，“别二爷二爷的叫我，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龙须山抓住玲珑的手，死死的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是你硬挤进来的，是你非要住进我心里，如今我心门打开，里面全是你，你却那么绝情的奔向别人的怀抱，玲珑，你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了吗？”
    抽回被赚的生疼的手，玲珑对上了龙须山的眼，“你的性格不允许你放纵的去爱谁，所以，我不相信你会全心全意的爱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如今，我已是十三的王妃，我希望二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考虑一下十三的立场，否则，你会让我觉得很难堪。”
    甩手，玲珑离开。
    “去看看六弟吧，他已经折腾的不成人形，都是因为你。”
    无力的话语在玲珑身后响起，止住了玲珑离开的脚步。
    “六爷？”
    龙须山点头。
    ******
    六王府
    张灯结彩，喜庆非常。
    一张张通红的喜字几乎将王府掩盖，因为太过于张扬，反而暴漏了一丝忧伤。
    通往后厢房的长廊上，一串串流苏迎风摇曳，细细碎碎如银铃般的脆响挣扎在玲珑的耳边，像是姑娘的笑。
    长廊中间的位置，有一张圆形桌子，桌布是耀眼的红。
    桌子上，地上，歪歪倒倒的酒瓶数不胜数。
    六王爷背对着玲珑，依靠在桌子的边缘，仰着头，手中拿着酒瓶子，猛灌。
    酒液下落的太过于凶猛，顺着唇边流淌到脖颈间，染湿了脖颈处的衣襟。
    玲珑抱着一件衣服，慢慢的朝龙沐锦走去。
    通往桌子的长廊上，一路上到处都是酒杯的碎片，玲珑小心翼翼的走着，很怕一不小心扎到了自己。
    越是靠近，浓烈的酒气便越是刺鼻。
    “滚！”龙沐锦不耐烦的呵斥。
    脚步声不急不躁，依旧缓缓前行。
    “给本王滚！”急躁的声音更加高亢。
    脚步声依旧靠近。
    腾的站起身，龙沐锦嘶吼，“滚啊！小心本王砍了……”
    “啪！”的一声，龙沐锦手中的酒杯脱落，摔到了地上，摔成了一片一片。
    未喝尽的酒散出来，染湿了龙沐锦的鞋。
    “玲珑……”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可思议的语调，龙沐锦犹如一个暴怒的狮子，见到玲珑，瞬间安稳下来，没了挣扎的气焰。
    凌乱的发，浓黑的胡子，发皱的衣衫，糟糕的酒气，龙沐锦狼狈的没有一点王爷的样子。
    面对一切，玲珑只是微笑，走上前，坐在了龙沐锦身边。
    拿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酒，“来，六爷，喝酒。”
    龙沐锦跌坐进座位里，眼睛不敢玲珑一下，“真的……是你吗？”
    玲珑微笑，“真的是我。”
    玲珑仰头喝酒，一口接着一口，龙沐锦呆坐在座位上，一眨不眨的盯着玲珑。
    放下酒杯，玲珑看着龙沐锦，将衣衫放到桌子上，“这是我和十三送给你的结婚贺礼，本来想着你和夜九小姐成婚时候拿出来的，现在想想，还是提前交给你好些。”
    龙沐锦眼圈微红，伸出手，握紧衣衫，“是你亲手做的？”
    “每一线都是我亲手做的。”
    龙沐锦的眼中满是受伤，握紧衣襟的手缓缓松开，“玲珑，你是希望我娶夜九的吧？”
    拿起酒杯，轻抿一口酒，玲珑望着前方，没有固定点的地方，“你明知道，这不是谁想或者不想就能决定的事。”
    拿起一瓶酒，打开，龙沐锦仰头，大口大口的猛灌。
    玲珑站起身，一把夺过龙沐锦手中的酒瓶，然后狠狠的扔向空地。
    “啪！”的一声，酒瓶碎裂，酒液撒的满地都是。
    “你没有必要这样作践自己，喜欢我和你娶王妃是完全的两码事，我已是你弟妹，你和我不会有任何结果，就算你今日反抗不娶夜九，将来，若有合适的人选，皇上还是会指给你做六王妃，这个位置不可能是我，更不可能成为空缺。”
    “如果可以，我想守在你身边……”
    “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了。”
    龙沐锦拉住玲珑的手，拉回到自己身边，坐下。
    “娶了夜九，你会不理我吗？”
    “你是王爷，又是十三的六哥，我怎会不理你。”
    “玲珑，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思绪宛若呆滞，玲珑被拉坐回凳子上，看着龙沐锦期盼的脸，心突然被不忍填满。
    “不会的。”玲珑说。
    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龙沐锦紧绷的神经有了稍稍缓和，他在害怕，害怕玲珑说出他不想听的答案。
    “所以，如果挣扎不出结果，就好好接受，别做无味的抵抗去折磨身边在意你的人。”
    龙沐锦微笑，笑的好像不懂世事的孩子，只是眼底强忍的泪花，宣泄了他所有的伪装和脆弱。
    “玲珑，你是在意我的人里面的其中一个吗？”
    “不仅仅是我。”玲珑说。
    龙沐锦点头，拿起桌子上的锦袍，放到自己鼻息下深深一吸，“真好，上面全是你的味道，我一定好好珍藏。”
    玲珑站起身，“十三王府还有事，我先回了，这酒虽是好东西，可是喝多了会伤身，为了你的王妃，珍重自己的身体吧。”
    脚步走出了好远，突然被一股大力拥住。
    龙沐锦从玲珑身后，紧紧环住了玲珑的身子。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
    他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怀抱中。
    “放开我！你这是干什么？！龙沐锦，请你自重！放开！”玲珑微怒。
    眼，轻轻闭上，泪水滑落至鼻尖，滴落到玲珑的发间。
    “我爱着你，却从未越雷池半步，今日，就让我在这安心的抱着你一会，就当是告别自己心意的鼓励。”
    让玲珑放弃挣扎的，不是龙沐锦有丝鼻音的话，而是滴落自己发间，冰凉的液体。
    他哭了吗？
    玲珑欲转身，龙沐锦死死的禁锢，“别回头，也别挣扎，老老实实的待在我的怀里，否则，我想吻你。”
    “……”这无疑是个很好的警告，玲珑果然的就不动了。
    “玲珑，你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秒钟的时间。”
    被抱的身体骤然紧绷，她挣脱掉龙沐锦的拥抱，“你喝醉了，我去叫下人给你准备醒酒汤。”
    龙沐锦拉住玲珑的手，“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吗？”
    安静的长廊上，微风吹过。
    他的发有些乱，她的发亦有些乱。
    长廊两边的流苏迎着微风翩然起舞，悦耳的脆响让人心动。
    “如果真的爱我，就不该问我这个问题。”被龙沐锦紧握的手无论怎么努力都挣扎不开，玲珑干脆不挣扎，轻轻别过自己的脸。
    “为什么？”
    “因为我失去回答这个问题的资格，喜欢是错，不喜欢也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