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风知》第446章 贺力言顶锅

    就在徐勇心生疑问时,王蓉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溜回到正堂上。
    整个堂上,几十号人,就只有两个人了解真相,那就是王蓉和韦承。
    王蓉趁人不注意,偷偷给韦承递了个眼色。
    韦承会意,马上站出来道:“丞相大人,可否让我看一看?”
    徐勇考虑了下,还是递给了他。
    韦承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查看过每封信之后,将那个包袱重新递回去道:“回丞相大人,这信中内容我不知是真是假,但我可以保证,这信上字迹,绝非出自家父之手。”
    徐勇听这话就有些惊讶了:“不是你父亲的笔迹?”不对吧,他应该不会认错啊?
    韦承笃定点头道:“不错,这信中的笔迹乍一看,确实和家父的很相似,可只要稍微细看就知道,还是有些细微的不同的,况且,家父写字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到了句尾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点一个点,丞相大人请看,这些信中,并无此特征。”
    徐勇闻言,一封信一封信打开仔细检查过,确实没有,不过这只是韦承的片面之言,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为韦鸿卓开脱。
    韦承似乎也看出徐勇并不信他,便让人从韦鸿卓的书房内,拿来了两件韦鸿卓的墨宝,再跟那些信一对比,证实他所说确有其事。
    所以,这些信竟是伪造的吗?
    “丞相大人,恕侄儿直言,如今看来,摆明了是有人故意伪造信件,来陷害家父。”韦承趁热打铁,马上抛出这句话,果然叫徐勇起了疑心。
    头前他带上大殿做证据的那封信可以确定是出自韦鸿卓的手笔没错,可现在的这些,明显就是有人伪造了,想栽赃嫁祸的。
    如果证实有人故意这么做,那究竟会是谁?
    徐勇一边暗自揣度究竟是谁对韦鸿卓有如此深仇大恨,这个时候还要踩上他一脚,一边叫御林军将这些信收好,回头好向小皇帝复命,转而看向低眉敛目站在一旁,从头至尾没有出过声儿的贺力言。
    “贺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虽然贺力言现在已经不再是兵部尚书了,不过徐勇这么叫他叫习惯了,也就没有改口。
    贺力言一脸蒙圈:“什么怎么回事?”
    “包袱是从你的书房搜出来的,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徐勇背过手,面露厉色。
    贺力言大为喊冤。
    他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正想为自己开脱,不想,韦承先他一步开口道:“妹夫,我怎么能这么做呢?虽说你只是入赘的外婿,可父亲平日里对你一向不薄,你何以要如此陷害他老人家?”
    “我没有!”贺力言急得马上矢口否认。
    徐勇的目光在他和韦承面上挨个过了一遍,暗自思忖开。
    皇帝要他保韦鸿卓一命,可当日朝堂上的事情,已然闹得人尽皆知,如今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确实有些难。
    唯一的办法,就是必须要推一个替罪羊出来。
    皇帝的意思,本就是保韦鸿卓和韦承父子,然后出去贺力言,如此一来,韦鸿卓手上没了兵权,左膀右臂也少了一个,再想掀起什么风浪,就不大可能了。
    既然这些信件是从贺力言的书房里搜出来的,他不如就干脆顺水推舟,这样,既能寻到一个正当的理由免去韦鸿卓的死罪,又能名正言顺入贺力言的罪,从而遂了小皇帝的心意,不是一举多得吗?
    如此想着,徐勇听都不听贺力言的辩解,厉声道:“有还是没有,审过才知道,来人啊!拿下!”
    手一挥,数名御林军一齐冲上来,合力扣住了贺力言。
    贺力言拼命挣扎,口中大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冤枉,我冤枉啊!”
    可还是被御林军无情地拖了下去。
    贺力言老婆,也就是韦承同父异母的妹妹见此情景,是又急又慌,当即哭着上前扯住韦承地袖子,哭闹道:“大哥,大哥你救救力言吧,他不可能这么做,他不可能害爹的。”
    韦承却只冷着脸甩开她,厉声呵斥道:“糊涂东西!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为他开脱,当真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亲爹都不顾了?救他?他自己做的好事,谁能救他!”
    王蓉还是第一次见韦承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他印象里,韦承什么时候好像都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跟欧阳义在人前时简直如出一辙。
    却原来,他也会有如此吓人的时候。
    直到此时,王蓉才算真正体会到韦承这个嫡长子的厉害之处。
    御林军整整从韦家抄出了五十大只箱子的珠宝玉器,古玩字画,一车一车往外运的时候,简直令人叹为观止,由此也可以看出,韦鸿卓这些年确实收了不少好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后,竟然还是安然逃脱了死罪。
    之后,事情发展正如王蓉和欧阳义所料,在牢中的韦鸿卓知道自贺力言书房中搜出大量伪造信件一事后,都来不及细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毫不犹豫地将所有事情全部推到了贺力言头上。
    巧的是,贺力言当年正是韦鸿卓帐下的一名军官,后来被韦家小姐看上,这才受了提拔,入赘到韦家,之后便一路扶摇直上,坐到了兵部尚书的位子。
    王蓉敢说,韦鸿卓向地方主将泄露情报一事,贺力言肯定老早就知道了,所以韦鸿卓才会将抓捕风知一事全权交给他去办,连点风儿都没给韦承透。
    不过也正因如此,后面韦鸿卓干脆一推四五六,顺理成章地将一切都栽到了贺力言脑袋上,说当年那些事,都是贺力言背着他,打着他的旗号干出了这些事。
    如此一来,时间对的上,加上小皇帝本就有心取贺力言的性命,贺力言这个替罪羔羊可不就倒霉了吗?
    就这样,贺力言被下了大狱,而小皇帝也很快下了圣旨,叛出贺力言斩首之刑。
    可怜的贺力言,到此时此刻恐怕都还不知道自已经死到临头了。
    贺力言定罪之后,韦鸿卓的罪名自然而然也就解了。
    不过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通敌叛国的罪名,是有贺力言帮他担了,可这“管教不力”“纵容自家女婿”的罪名,却没人再能帮他定了。
    由此,韦鸿卓被撤去兵马大元帅之职,贬为了平民,家财也全部被没入了国库,只剩下那座威武奢华的将军府,和他老家乡下的几十亩良田给他保留了下来。
    不过,唯一比较值得庆幸的是,韦承倒是没有因此受到牵连,不仅安然无恙,连官位也保住了,韦家遍布在各地的党羽知晓此事后,一下子安分了不小。
    而王蓉则并不知道,她的依照栽赃嫁祸,却误打误撞,阴差阳错正中了小皇帝的心思,也帮徐勇解决了一个难题。
    韦鸿卓的弃车保帅之举终是帮他保住了一条性命。
    不日,小皇帝便正式下旨,以“念他年老体弱,且有功于社稷,可将功补过”为由,褫夺了他的爵位,夺去他一切军功,韦鸿卓心里即使再不甘心,也晓得此时除了安分守已韬光养晦没有别的办法。
    他现在不能再惹恼小皇帝了,不然,怕是连这座将军府邸都保留不下来了。
    毕竟,他总不能让府中上百号人流离失所,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不是?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道圣旨也一同颁了下来,那就是,小皇帝将韦承封为了御史大夫。
    说起这个御史大夫的官位嘛,你说他好吧,正二品的官阶,仅次于丞相,你说他不好吧,除了能弹劾百官之外,压根就没什么实权,而且还是文职。
    要知道,韦鸿卓可是打小便让韦承读兵书习兵法,还几次带他上战场历练,就算现在把他拎出去领兵,他照样能独当一面,若是韦承能在武将的位子上一直做下去,将来的成就和地位肯定不会逊色于他老子。
    可这恰恰正是小皇帝所担心的。
    他不可能允许第二个韦鸿卓再出现在他的朝堂之上,威胁他的帝位,更别说,韦承还是韦鸿卓的儿子,万一将来有一天他羽翼丰满了,想到他们家今日所遭受的一切,起了反叛之心怎么办?
    所以,哪怕韦承有不世的惊才,他也不可能再重回武将的位置上去了。
    但好歹韦家的富贵是保住了,且他们韦家过往的势力多多少少还剩下一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能好好的,他们韦家依旧能够波谲云诡的朝堂上站稳脚跟,只是不比从前的风光罢了。
    思及此,韦承到底还是安然接受了这个御史大夫的位子。
    贺力言死罪已定,早已没有转圜余地,一死是肯定逃不过了。
    后来王蓉听欧阳义说,贺力言的媳妇跑去跟韦鸿卓一通哭闹,求着他救贺力言一命,不想却只得到了一番训斥,据说还挨了一巴掌。
    欧阳义见王蓉听完这话表情异常平静,不由托起下巴来,有点看热闹的意思道:“喂,同是女人,你都不可怜她吗?”
    王蓉撇嘴嗤笑,坦然反驳道:“我可怜她?那谁可怜我啊?是他老公先想害我老公的,自作自受听过没有?我可不是那些什么圣母婊啊,绿茶小白花啊,害过我的人,他就活该受到惩罚。可怜她?我还不如可怜可怜我自己。”
    她从来不把多余的同情心浪费到不该浪费的人身上。
    欧阳义再次忍不住感叹,论起狠来,他们男人,是真狠不过她们这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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