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风知》第409章 杠财力

    花魁已定,接下来,就是比拼财力的时候了。
    按照规矩,在场众人皆可自由出价,价高者得,换言之,谁出钱出的多,就可以成为辛君今夜的入幕之宾。
    但从刚才开始,欧阳义和对面包厢的那位公子分别都对辛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能进入贵宾包厢的,身份地位必不寻常,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舍得撒银子的主儿。
    其他人纵然有心一争,看了下自己的荷包之后,也只能悻悻作罢。
    竞价刚刚开始,似乎就变成了欧阳义和对面那位的争夺。
    王蓉放下手中茶点,专心等着看好戏。
    首先对面那位率先出招,一句“二百两”,上来就发了个狠招。
    欧阳义也不是吃素的,不急不慌地打了个手势,身旁龟奴俯身下来,听他耳语两句,面上不由一惊,随即直起身来,大声出价道:“五百两。”
    下头一片哗然,连王蓉都张大了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是她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啊,五百两,够他们一个普通的庄户人家吃上十好几年的了,他们就这么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出去就出去了?就为了一个晚上?
    好吧,这场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王蓉不由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发展了。
    对面人似乎被惹恼了。
    也是,他们这种有钱人啊,都有一个共同的臭毛病,那就是好面子,也许他们一开始对辛君仅仅是有些微兴趣而已,可经过这么一番争抢之后,彼此都是志在必得了,毕竟,谁也不愿意输给对方不是?
    “一千两!”对面再次叫价,这次直接翻了一倍。
    下头观战的人们早已是瞠目结舌,忍不住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都想知道这两位不差钱的公子到底是谁。
    王蓉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把身子凑过去,故意拱火道:“喂,你还跟吗?”
    欧阳义瞟了她一眼:“当然跟了。”随即打了个响指,龟奴会意,按照他们先前商量好的扬声出价道:“一千……零一两。”
    零……零一两?
    这是什么套路?
    王蓉头上飘满问号。
    对面显然被惹怒了:“一千五白两。”
    “一千五百……零一两。”
    不管对面怎么出价,欧阳义每次都只比对方多一两,一来二去的,大家也都瞧明白了,欧阳义这明摆着就是故意跟对面杠上了。
    当对面出到三千两的时候,偌大的倚红楼内鸦雀无声,众人早已被吓傻了,就连台上的辛君姑娘也瞠目结舌,似乎很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能卖出如此高价。
    欧阳义还是老样子,出价三千零一两,这回对面总算忍不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
    欧阳义晃晃手上茶杯:“没什么意思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之前秦妈妈就已经说了,价高者得,这高一两也是高啊,不是吗秦妈妈?”
    被称作秦妈妈的,就是之前那个妆红扮绿的老鸨。
    她听到欧阳义这么问,尴尬地笑了笑,出面打圆场道:“二位公子这么关照我们辛君,我们辛君自是感激不尽的,不管二位公子最后谁中选,我们辛君啊,都会尽心尽力伺候好您二位的。”
    看似答非所问,实则是居中暗自调停,要不说,这风月场上打滚的人,哪个不是心明眼亮,最惯看人眼色的。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不管欧阳义还是对面那个,她哪个都得罪不得,所以索性哪个都不得罪。
    对面那人瞧着欧阳义这是要跟他杠到底了,直接使出杀手锏:“五千两!”
    欧阳义一把拿过桌上那沓银票,转手递给身旁的龟奴,漫不经心道:“一万两!”
    此话一出,下面哇的爆发出一片惊叹声。
    欧阳义安之若素地往后一靠,冲龟奴使了个眼色,龟奴捧着银票下到一楼,直接将银票递到了秦妈妈和辛君面前。
    “整整一万两,不多不少,还请妈妈点点。”欧阳义似乎认为自己这回赢定了,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悠悠道。
    果不其然,对面没声儿了。
    秦妈妈看着那一沓厚厚的银票,眼睛比周围的灯光还亮,恨不得马上就揣进怀里,但她还是极力克制了一下,抬头望向对面那个包厢,试探问道:“那韦公子您……”
    对面包厢并未做声,似乎已经认输了。
    秦妈妈脸上笑开了花,埋头迫不及待地点起了银票。
    王蓉却一下子坐直身子,打起了精神。
    韦公子?
    姓韦,还是个有钱有势的公子,不会这么巧,是韦家人吧?
    王蓉转头看向欧阳义,想从他的表情当中瞧出个究竟,却只见他喜滋滋的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应该只是巧合吧?
    欧阳家与韦家关系密切,今日这一出,若是叫欧阳休知道了,少不了又要骂他一顿,欧阳义应该没这么傻,当众和韦家人对着干吧?
    这样想着,王蓉暂时打消疑虑,静待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银票很快点好,整整好一万两,一两不多,一两不少。
    秦妈妈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上了。
    他们楼中素日也接待不少达官贵人,却未有一个出手如此阔绰的,别说买下辛君一个晚上了,就算是买下他们整个倚红楼,那也是绰绰有余。
    发了,发财了!
    “起帘,起帘!”秦妈妈收好银票,赶忙吩咐人起帘。
    四个包厢内的龟奴分别将挡在前头的纱帘收起,王蓉打眼这么一看,对面包厢内坐着的,是一个和欧阳义岁数相近的年轻公子,一身富贵打扮,绸缎裁成的长衣,貂皮织成的大氅,手上一只翠玉扳指,腰佩翡翠玉带,看上去就是个有钱惨了的土豪。
    “韦公子,承让了。”欧阳义朝对面抱抱拳,也不知道是真心请罪,还是在故意嘲笑对方。
    对面人显然同他已是旧相识,眉头一皱,不满道:“又是你,欧阳义。”
    欧阳义?
    大堂内的宾客听到这个名字,俱是一声感叹。
    原来他就是欧阳家那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二公子啊,怪不得出手这么阔绰,一下就是一万两。
    “韦公子不要这样嘛,咱们买卖不成情意在,大不了这样吧,下回,下回我多让让你就是了。”韦家虽有财有势,但韦老爷对待子女一向严苛,是不允许他们在外头大手大脚的。
    加上近段时间,贺力言在自家老爷子那儿非常得脸,韦承便越发的谨言慎行,生怕招了老爷子不满意。所以,今日输人一头,倒也是情有可原。
    纵然心有不甘,但事情既然已成定局,韦承再说什么,反而掉价,索性就让欧阳义得意这一回,以后自然有扳回一城的时候。
    韦承正准备离开,目光一转,却瞧见了欧阳义身边的王蓉,忍不住好奇道:“这位姑娘好生眼生啊,不知是哪家的头牌?竟如此得欧阳兄喜爱,连来这种地方,都在带在身边。”
    欧阳义不是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吗?可是头一回见他将一个女子带在身边,还是来青楼这种地方。
    欧阳义笑着纠正他:“韦兄还请慎言,这是在下的小妹。蓉儿,快见过韦公子。”欧阳义转头冲王蓉使了个眼色。
    王蓉会意,起身朝对面人轻施一礼。
    这段时间她别的没学会,演戏的功夫却是学得炉火纯青,尤其是扮大家闺秀,可谓是手到擒来,让人一点破绽都找不出。
    “小妹?据我所知,欧阳老爷,好像就只有两个儿子吧?何时又多出来一位千金了?”韦承上下打量一遍王蓉,出言质疑。
    欧阳义不紧不慢解释道:“这韦公子就有所不知了,蓉儿是我父亲收的义女,这些年一直寄养在乡下,近日才接回府来,我父亲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对她疼爱非常,更胜我与大哥。今日她吵着要来看热闹,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只好带她一起过来了。”
    什么就她吵着要来,分明是他死乞白赖拽着她来的?
    这盆脏水怎么就哗啦泼她脑袋上了?
    王蓉瞪了欧阳义一眼,欧阳义冲她挑挑眉,似乎在说“怎么,我说错了吗”。
    行,就当是她哭着喊着想来的还不成吗?
    “二哥又拿我取笑,当心回头我告诉父亲,看他怎么罚你。”王蓉半怒含嗔地斜他一眼,与欧阳义一唱一和,配合的相当默契,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任性不懂事的小妹,在埋怨取笑他的哥哥罢了。
    韦承登时了然。
    在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内,多得是无法宣之于众的秘辛。
    什么义女,说白了,就是私生女,少时寄养在乡下,到了年纪再接回府中,对外宣称是义女,不过就是为了掩盖过去那些腌臜事罢了。
    同样的事,京城哪个大户人家没个一两桩,他见得多了去了,反正不关他的事,他没得去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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