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风知》第397章 密信暴露

    “既然如此,来人啊,扶他出来,再拿点金疮药和热水过来,顺便找两个稳妥的人在外头看着,欧阳小姐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就是。”贺力言吩咐完这些,一甩袖子,扭头便出了监房。
    欧阳休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停下来转头看了王蓉一眼,王蓉全部的注意力却早转到风知身上去了,根本就没看到他。
    欧阳休握了下手里的扇柄,没有再说什么,跟着一起快步走出,剩下那个狱卒,又是张罗人打水,又是去扒盐堆的,用了好半天,才把风知拉了出来。
    走出兵部大牢,欧阳休邀请贺力言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内,热炉好茶,两人终于谈起了正事。
    “欧阳兄,岳父大人让我转告你,看在欧阳老爷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情他就不追究了,不过,你答应的事情,最好不要忘了。”有韦家在背后撑腰,贺力言说话都鼻孔朝天,拽得不行。
    尽管欧阳休心里极看不上他,面上却仍做出一副客气模样道:“请贺大人放心,在下答应的事,必定做到,再怎么样,我也不敢欺骗您和韦将军,不是吗?”
    哼,谅他也不敢。
    欧阳休擅自阻止禁卫军行动,不仅没让他们除掉风知,还把人完好无缺的带进京城不说,居然对外宣称王蓉是他们欧阳家的义女,让韦家没办法轻易对她下手,这不是公然与他们韦家做对吗?
    要不是看在欧阳休是日后的欧阳家家主,掌管着欧阳家的生意,且韦家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仰仗欧阳家,他现在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对了贺大人,前日,我手下商队刚刚从西域回来,碰巧在楼兰国寻到了这对夜光杯,听说大人您日前刚蒙圣上恩宠,赐下两壶葡萄佳酿,诗人有云,葡萄美酒夜光杯,依在下看,这杯子送给大人您,是再合适不过了。”欧阳休边说,边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堆雕工精美,晶莹剔透的杯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果不其然,一看到那对杯子,贺力言眼睛都亮了,却又不愿在欧阳休面前失态,明明眼睛都快粘到那对杯子上了,嘴上却还假惺惺地推辞道:“这个……不太合适吧?无功不受禄,下官受不起如此重礼呀!”
    这种欲拒还迎的套路,又怎能瞒过欧阳休这个人精的眼睛?
    “怎么会受不起呢?此一番,多亏贺大人在韦将军面前替我说项,不然,韦将军又岂会这么轻易饶恕在下?所以说,这份礼,大人受的再合适不过了。您若不收,那就是还在怪罪在下,那在下就只能亲自跪到韦府门口,负荆请罪了。”
    “别别别,欧阳公子,您看您这是干什么?我收下,我收下还不成吗?”
    就这样,一番你来我往后,贺力言终于还是“勉为其难”收下了那对杯子。
    走下马车的时候,那高兴的,嘴巴都快咧耳朵根上去了。
    而此时,王蓉已帮风知清洗完毕,也给他的伤口上了药。
    那些鞭伤倒还好,伤口发了炎,擦洗干净,上过药就可以了。
    但是那块被烙铁烫过的烫伤可就难处理了,本来没什么大问题,抹点药稍微包扎一下,十天半个月的也就痊愈了。
    可伤口和那些盐粒子接触久了,患处的肉早已腐烂,得把外头的腐肉剜下来,再定时换药,才能彻底痊愈。
    别的都好说,京城里随便找个大夫也就处置了,可这定时换药……
    你还能指望那些狱卒天天来帮风知换药不成。
    “没事蓉儿,你别担心我,我这都是小伤。”风知见王蓉眉头紧锁的盯着自己胸口的伤处发愁,艰难的抬起胳膊,拉好衣服,遮住伤口,免得她心里难受。
    王蓉扶他坐起,吸吸鼻子眼泪憋回去,故意绷紧脸,抬头嗔了他一眼:“这还叫小伤?等下我叫他们去找个大夫帮你处理一下,药我也给你留这儿,你记着,一定要按时换药,千万不能偷懒,听到没有。”
    指望别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他自己处理了。
    风知哧地一笑:“好,我记下了。”随后将剩下半瓶金疮药塞进怀里,却因为动作过大,牵扯到身上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王蓉忙关切道:“没事吧?”
    风知握握她的手:“没事。”
    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看她对自己使小性子了,他还真有些想念。
    故而明知王蓉是故作轻松想缓和这种惨兮兮的气氛,他也都尽量配合,免得她太担心。
    只是有件事他不太明白。
    “贺力言刚才为什么管你叫欧阳小姐?”
    王蓉也很是郁闷:“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我现在的身份,是欧阳老爷的义女,欧阳家的三小姐,也只有凭着这个身份,我才能进到这里来看你一眼,与你说上几句话。”
    说白了,就是权宜之计。
    风知颇感意外,看起来,这段日子,她应该碰上不少事。
    不过话说,她看上去不太有精神,人也瘦了一大圈,难道是她在欧阳家过得不好?
    “欧阳休没有对你怎么样吧?”风知靠在王蓉身上,身上囚服血迹斑斑,说句话都很费力。
    王蓉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喝了,小心避开他身上的伤口,帮他拍拍背:“没有,这段时间,我们连面都没怎么碰过,倒是他那个弟弟欧阳义,见天在我跟前晃悠,烦人的很。”
    欧阳义?
    听到这个陌生的人名,风知艰难抬起头来:“是欧阳休那个庶出的二弟?”
    “就是他。”王蓉考虑要不要将自己和欧阳义合作的事告诉他,想想还是作罢。
    毕竟是在贺力言的地界,还是小心些为好,免得隔墙有耳。
    玩笑完,也寒暄完,王蓉扶他到草垛上休息,拿旁边的薄被替他盖上,席地而坐,握住他的手道:“他们为什么要对你用刑?”
    如果是想逼他招供的话,大可以正式定罪之后再动刑,那样一来不是更名正言顺吗?
    何况这个朝代的律法有明确规定,犯人的口供对最后定罪只起到参考作用,并不会起到决定作用,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硬的证据,就算风知最后咬死了不松口,该是什么罪过还是什么罪过,并不会因为他不承认就有什么改变。
    如果为的是其他,王蓉又实在想不出缘由来。
    且不说他们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不仅伪造除了风知与敌军的来往信件,甚至连他过去的战友都被他们买通了来做人证,等于说是“罪证确凿”,要翻案非常难。
    即便真是无凭无据,以韦家的手段和势力,照样能把黑的变成白的。而今风知落在他们手上,要弄死他,不跟弄死一直蚂蚁一样简单吗?又何必多此一举,引人诟病。
    她实在想不明白。
    “他们想要那封密信。”说起这个,风知便一声长叹。
    密信?
    王蓉心中咯噔一沉。
    他们怎么会知道那封信的存在?这不可能啊!
    可转而一想又马上明白。
    她怎么傻了呢?欧阳休既然派人跟踪了她,又怎会不知道她跟徐勇见面的事?说不准他的人还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所以才知晓了那封密信的存在。
    她到底是低估欧阳休了。定是昨晚欧阳休将这个消息通知给了韦家的人。
    她就说,她怎么看着风知身上这伤像是新受的,原来是他们连夜拷打了他。
    所以,欧阳休突然提出要带她来探望风知,应该也是韦家授意的吧。
    韦家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警告她,风知的小命还在他们手上,如果不想看风知遭更多罪,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怪她,怪她太心急了,没有丈量清楚形势就贸贸然约徐勇见面,谁知道却被欧阳休抓了个正着。
    这下可毁了,对方知道了那封信的存在,不会暗中下什么黑手吧?
    她得赶紧通知徐勇,让他有所防备才行。
    不过,眼下,敌在暗,他们在明,事情可难办了。
    “三妹,如何,你们夫妻叙旧也叙的差不多了吧?我们该走了。”王蓉正盘算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欧阳休再度返回,换成贺力言跟在他身后,两人皆是同一副表情。
    王蓉并不知道他们在马车内的那一番谈话,自然也就不晓得贺力言为什么笑得跟个招财猫似的。
    不过,看到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王蓉脑中就不自觉蹦出一个词:狼狈为奸。
    走肯定是要走的,但在走之前,她必须要保证,风知不会再遭到他们的毒手才行。
    “我先走了,过几日,我再来看你。”虽然不知道过几日是几日,可王蓉总归要时不时过来探探他,才能放心。
    如果贺力言不准,那她自然有让他准的办法。
    风知本就不想让王蓉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如今听到她说要走,尽管心中再不舍,也只是拍拍她的手,微笑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听你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按时换药,照顾好我自己,你无须挂心。”最后一句,他换成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咬牙忍痛抬起一点身子,低声道:“我的事,尽力就好,如果实在无力回天,也不必强求,就当是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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