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柳青》第207章 大司农孟光

    “文伟，我来找你，自然不会无事。战场向非你所长，而政局才是关键。
    如今蒋琬病重，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而我就是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孟光已经年过七十，但却仍然精神抖擞。
    “大司农，以你的职位，怕不适合妄议朝政，我自有我的应对办法。”费祎虽和孟光私交甚好，但在先帝年间，当时的大长秋许慈和大司农胡潜就曾日夜争斗，甚至到了结党的地步。
    先帝曾颁下严令，大长秋和大司农自此不得干政，费祎与孟光相熟多年，这也是第一次听他议论朝政，不仅警觉了起来。
    “哈哈，大将军仍旧记得先帝之言，不过，大将军，你可曾担心过自己，担心那群益州人，会再一次的展露他们的本性？”孟光笑了笑，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军务要紧，我没空和你闲扯。”费祎听到益州两个字，这让他感觉到害怕，费祎虽然跟随诸葛丞相多年，但他的灵魂深处，总还能想起自己随着刘焉来到益州时的情景。
    排外的益州人，对于他们的疯狂暗杀，和最后投敌的无耻举动。
    他并非益州人，却也不是荆州人，但他总是有意无意的会想要帮助荆州派，他对于那群可以将自己的国土奉献出去的益州人，总是觉得不太放心。
    可是他一直用丞相的话来控制自己，努力的让自己做到不偏不倚，而蒋琬也就是他的控制器，如今蒋琬病重，他很怕，怕自己会在荆益之争中站在荆州一边，从而酿起国祸。
    “大将军，我们都是刘君朗（刘焉）的旧臣，君朗的能力我们都很清楚，季玉严遵父道，对于益州治理的也是井井有条，可是结果呢？
    益州之地，被拱手献出，益州人的本性里，还是懦弱的。
    如今蒋琬即将身死，我听说此次汉中防御战，你严令姜维不得出战。
    文伟，你我相交多年，我没有想到你会犯了如此重大的一个错误。
    姜维不是你的敌人，反而应该是你的朋友，虽然他和荆州人走的非常近，但他并不是荆州人。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平衡荆益势力的人，他与你我不同，他对益州人无恨，对汉中人有恩，与荆州人交好，在南中有威。
    这样的人，如果可以成为你的助力，那么就算蒋琬身死，你也仍可平衡诸方势力。
    可如今你却要主动将他推远，说句老实话，我孟光活了七十多岁，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愚蠢的政见。”孟光笑了笑，对费祎说道。
    “大司农，国困民乏，诸葛丞相有仙人之智，内政军事均可一同发展。
    如今的我，却并无此才能，若任由姜维做大，北伐再起，我怕国内，将会民不聊生。
    还在丞相府时，姜维不止一次的和我陈述过他的理念。
    蒋琬担任大司马后，姜维又挑起了阴平之战，战况之惨烈，举国都看在了眼里。
    如今，好不容易将他从汉中调离，若在让他回汉中，我怕，谁也无法阻挡他了。
    如果说，我真的无力平衡荆益，那我宁可将权力交给保守的益州人，也不会再把权力交给穷兵黩武的军人。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陈述自己的见解。
    大司农，请回吧。”费祎说完，低头继续书写奏疏，同时下了逐客令。
    孟光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是无法说动费祎了，他转身离开了大将军府。
    门外忽然下起了大雨，孟光正想转头借一把伞，忽然一辆马车前来，帘帐掀开，一个人向他招了招手，孟光有些吃惊，但他还是走上了马车，之后马车扬长而去，除了地上留下的马蹄印，什么也没有留下。
    同一时刻，涪县也下起了大雨，姜维在自己的府中来回的踱步，正在焦躁之时，袁綝、胡忠二人走入，给他带来了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
    “伯约，大将军即将亲自出征，他将马忠升任为镇南大将军，同时平尚书事，代替他处理国家政事。
    胡济跟随我多年，虽然军事尚可，但权谋尚显不足，若国家真的交在他的手里，我怕会导致祸患。
    当年我和胡济互换身份，如今怕又是要换回来了。”胡忠跪在地上，对姜维说道。
    “德信，你终于要变回自己真正的身份了么？狐笃和胡忠，都不复存在了？”姜维不禁有些悲伤，自柳隐消失之后，他在麒麟军中最为信任的，除了句扶，就是胡忠。
    而胡忠这一去，他知道，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南中人，不，整个益州人，从来没有担任过这片土地的主人，而我马忠，将会是第一个。
    伯约，我在入麒麟军的时候，曾经发过誓言，这一生都会追随你。
    可是今天，我却必须失信了，益州人的梦，就是能够自己掌管自己的国家。
    如今这样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不能不去做这个梦。”胡忠跪在地上，连续的磕了几个头。
    “你能够进入政治中心，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我长年处于军中，大司马如今又病重，朝中诸事，我都不得而知。
    只是，你和胡济相貌迥异，说要再互相交换，真的可以么？”姜维看着胡忠，问道。
    “在下胡济，拜见辅汉将军！”门外，忽然走进了一位姜维从未见过之人。
    “胡济？”姜维看着来人，不禁有些吃惊。
    “胡济善于易容，在每每入朝之时，他都会换上这幅面容，此刻朝中，无论是陛下，还是百官，从来都认为胡济就是马忠。
    而我，自从成为狐笃之后，也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过，即便在麒麟军中，这张人皮面具，也从未摘下。”胡忠站起身，在脸上撕了撕，此后，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下，面具后的脸，和胡济一模一样。
    “胡济伪装成了真正的马忠，而马忠伪装成了狐笃，狐笃却又从不已真面目示人。
    马忠啊，你这来回的伪装，果然不会有任何人看穿你和胡济的真面目，就连与你见了这么久的我，也被骗过了。
    凤雏的学生，厉害，真的厉害啊！”姜维看着相貌完全一样的两人，震惊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