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莹莹》第329章 分配

    老黑狗领着一窝狗崽子，蹒跚着脚步也来到果园里凑热闹，它体力不支趴伏在果园门口，忠实地守卫着自家果园，小狗崽子们就在它附近来回奔跑转悠，不时观望一阵忙碌的人群，一个个又像老黑狗那样趴伏在道旁，懒散惬意，半眯着眼睛睡意阑珊。
    老黑狗懂得怎样与人亲近，看着进进出出闹闹哄哄的人群，它一声不吭，知道那些来回忙碌的人都是在为自家果园工作。在平常时甭说让这些乱哄哄的人群进出，即使靠近果园两米之内，老黑狗就会“呜呜”着示警，在它身后的一帮狗崽子们同样是龇牙咧嘴地吓唬人。
    上午吃饭的时候，十几辆卡车的苹果全部装载完毕，大狗让全村帮忙的乡亲们回家吃饭。自己则是带领着车队浩浩荡荡向市里进发，大卡车扬起一阵漫天高的黄土灰尘，遮天蔽日，“嗡嗡”着驶离清漪河畔。有诗云：
    冲天香透老河湾，满眼尽是果熟色。
    果树园里论丰年，听取连笑声一片。
    距离下班还有两小时，大狗准时到达二狗单位门前，提溜着半网兜苹果放在门卫室办公桌上，请求门卫人员向二狗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正巧是二狗接的，他正在焦急等待中。须臾时刻，二狗连同王部长、小马一起来到公司大门前，指挥着车队慢慢驶进公司，停在办公楼前的一片空地上。
    王部长让小马迅速通知了各个二级单位领导，到总公司办公楼前领取中秋佳节的福利，二狗则是拿着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分配名单查验着到货苹果的数量。正如自己通知大狗供货的数量一样，一卡车五十筐，一车二吨重，拢共二十六吨重。二狗为了以正视听，不落人诟病，他又指挥着车辆驶入公司仓库门前的电子地磅称重，把每一辆卡车的车牌号、毛重一一记录在案。
    不一会儿，各个二级单位的分管领导先后来到王部长面前，陪着笑脸同王部长说话，掏出香烟，给他点着火，笑眯眯地看着一卡车一卡车的苹果。总之，公司发放福利是每个人都喜闻乐见的事情。
    王部长也不客气，给烟就抽，他不仅喜欢喝茶，也是一个老烟鬼。他开始按着名单上二级单位的人数分派车辆，够一车苹果的直接开走，不够一车的，安排着仓库人员从车上卸下几筐苹果，然后再分发给二级单位。忙碌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先把各个二级单位一一妥善分发完毕，让他们满意地各自带着车辆回自己的单位，再进行他们的二次分配。办公楼前还剩下两车水果，一车是苹果，一车是鸭梨、秋桃、大枣、核桃、栗子等混合装在一起的各色水果。
    这两车水果，一车是总公司后勤人员应得的一份福利苹果，一车是二狗让大狗特意免费送的，这是为了明年继续招揽住客户的手段。二狗的眼光远着呢，他并不想做一锤子买卖，考虑得非常周全，大狗很同意二狗的这种做法，在商场上征战多年的大狗知道诚实待人、厚德为本的重要性。
    王部长继续按照后勤科室人员名单分发着福利水果，后勤科室人员多为领导身边的近臣，因此王部长在分发苹果的同时，每人又加了一份鸭梨。这让坐办公室的科室人员心中非常舒服，他们平常就觉得自己比普通工人高出一截，今天分发福利的做法正契合了他们的心意。并不是在乎多出一份鸭梨，而是那份多出的优越感让他们非常满意。
    浸淫官场多年的王部长对公司各个阶层的人员心理了如指掌，此次分发福利不仅使他赢得了一线工人们的爱戴，更让他获得了后勤科室人员的赞誉，这种感受让王部长非常得意。由此在心中也就更加喜欢二狗了，在能力上不断给他加着分值，他办事还是能做到自己心坎里的。
    后勤科室人员的福利水果在笑声中顺顺当当地分发完毕，剩下的部分苹果、鸭梨、秋桃等被暂时搁置进厂库，王部长心中还有自己的小九九，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各个二级单位领导指挥着工人把苹果从车上一一卸下，卡车一辆辆又开回来，二狗指挥着车辆再次到电子地磅称重，用原先称量的毛重减去现在的车辆净重，得出的数值就是装载水果的净重。二狗把这些数据记录的很详细，整理好交给王部长，王部长仔细检验一遍，之后，很痛快地让小马按照水果的净重、单价开出一张两万元的单据。他把单据交给身边的大狗，老道地说：“这次你们送来的水果，我很满意，多出的那一车水果就不给你钱了，明年还是继续要你家的水果，咱们之间是一回生二回熟，交往多了就是朋友。”
    大狗接过单据说：“王部长您客气了，那一车水果就是我们白送的，不要钱，也是为了能拉住您这样的大客户。”
    “好好，你去财务室领钱去吧，小林，你带着这位同志去财务室。”王部长不愿意再与大狗絮叨，赶紧打发着他离开，王部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好的。”二狗边答应着边领着大狗去财务室。
    把厚厚一沓钞票揣进腰包，大狗脸上熠熠闪光，对二狗说：“兄弟，你需要花钱吗？如果需要吱声一声。”
    二狗摇摇头说：“我不需要，够花的，哥，你赶快回家吧，家里还有好多事情，别让嫂子和爹娘担心。”
    “好，我马上回去。”大狗说着同二狗摆摆手告辞，指挥着十几辆卡车小心翼翼开出公司大门，随后一辆辆车加快速度轰鸣着驶入大马路。
    二狗回到办公室时，王部长不在，小马对二狗说：“王部长去了经理办公室，在商量剩余的水果怎么分配？”
    二狗说：“这还用考虑什么，给领导们多分一份呗！”
    “哪能像你想得那么简单，这么多眼睛都在虎视眈眈，分配不均，会把好事转变成坏事的。”小马很世故地说。
    “哦，说的有道理。”二狗第一次认真地审视着小马，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聪慧，那是因为莹莹、田静静、清荷的光辉都太亮了，把小马比对的暗无颜色。
    “别这么看人，人家是女生，你这样看人很不礼貌哦。”小马嗔怪地说，虽然她心中很高兴。他今天的眼神不一样，有些火辣辣的，让她不舒服，有些扭捏。
    二狗脸上一红，狡黠地说：“我只是看看，又没有什么歪心思，看看也犯罪吗？”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小马羞红了脸，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会二狗，嘴角却是挂着一丝三分的窃笑。
    王部长回来了，进门就安排二狗说：“小林，你今天晚上辛苦一下，把厂库的那些水果规整规整，给公司经理层的领导每人准备两份，晚上随同我去送礼。”
    “好的。”二狗答应着，别的也没有多问，这种事情问多了，徒增领导的不喜欢，没有什么好处。小马更是低着头整理自己的东西，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王部长对他们两人非常信任，做事也不避讳着他俩。
    很快便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一个个如笼中的小鸟，放飞般向家奔，自行车上放着刚刚分发的苹果，脸上显现着一种满足的愉悦感。王部长、二狗两人悄悄来到仓库，指挥着司机把仓库的水果一筐一筐地搬到车上，他们要待同事们都走完了再行动，现在只是做好准备。
    十几分钟后，厂内该走的都已经走了，不该走的是些上四班三运转的人员，他们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乱跑乱串。王部长、二狗开着车从仓库里出来，偷偷地驶离公司大门向单位家属院行去，那里住着公司总经理、副总经理等五六个人。
    夜幕上来了，城市里是没有黑夜的，车辆的喧哗和路灯无边的耀眼把关于乡村黑夜的回忆遗忘在了狂奔不止的时光里。抬起头，天上的月亮大致只有圆满时的一半，暗淡的光辉和城市霓虹散发出的彩光遥相呼应，互诉着天上宫阙的寂寞和人世间的繁华。
    化工园小区位于长江北路欧翔超市对面，距离市中心一公里，西临城市干道长江北路，东临312国道，南靠锡甘路，交通便利，环境清静。小区临近欧翔大型超市，为居民购物提供了便利，是忙碌上班族的理想小区。这里的房屋有上世纪八十年代建造的80式户型，也有九十年代建造的新式户型，周边的学校、医院、菜场等设施非常便利。是小城中仅次于市府大院的又一高档居民小区。
    司机把车稳稳开进小区，停靠在小区内一棵大树的阴影里。黑夜中二狗随着王部长一家一家的拜访，送上礼物，陪上笑脸，二狗心甘情愿地做起一片绿叶衬托着王部长这朵红花。虽然王部长与这些领导们很熟，见面很亲热，但他们与二狗却不认识，二狗在公司经理们面前只是混了个脸熟。在这种场合领导们更不愿与陌生人有更多的接触和话语，他们对二狗均是一笑而过，漠然视之，二狗太普通了。
    王部长、二狗两人最后来到主管生产的马副总家前，“叮铃叮铃”二狗按响了门铃，在门外就听得到里面有人走过来开门，王部长识趣地把脸凑近猫眼。稍停，就听见门锁“咔哒”一声响，防盗门悄然打开，“王部长，您请进。”里面传出一个甜甜的女声，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