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莹莹》第260章 狙击手（二）

    服务员菜花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对着莹莹说：“姐姐，这是老板给你赠送的一个水果盘。”
    “谢谢你，也谢谢你们老板。”莹莹很高兴，她拿起一个苹果塞在黄连长手中说：“边吃边讲，结果将会是怎么样呢？”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黄连长已经坐在她面前，说明任务是成功的，不过她更愿意想了解那惊险刺激的过程。
    黄连长“咔呲”啃掉一大口苹果，嘴里咀嚼着香甜的苹果汁液，眼前又浮现出当时执行任务的一幕。村头突然出现了几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毒枭资料里面有说明，他拢共有八个老婆，十几个孩子。这几个女人的出现让黄连长和同伴高兴起来，她们的衣服与普通村民女人的着装有着显著的不同。她们有可能就是毒枭的老婆，眼前她们的现身说明毒枭很可能就窝藏在这个村子里。在埋伏了一天多后，目标毒枭老是不现身已经让黄连长和同伴在怀疑有关毒枭资料的真实性，他是否就隐藏在这个村子里？见到这么些衣着华丽的女人后，两人便放下心地静静埋伏，目标不会窝藏着不动的，会出现的。
    又是一天过去，夜晚再次悄悄来临，村头突然出现了几只火把，进出的人密集起来，好像村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扭打着出现在村头，一个胖胖的、黑黑的中年汉子也出现在视野里，他怀中抱着孩子，边劝解边在训斥着两个女人，呵斥声清晰可闻，原来是毒枭的两个老婆为邀宠在争风吃醋。
    “注意，目标出现，微风三级，风向西北，距离1450米。”同伴观测员在提醒着黄连长。在毒枭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已经根据照片确认他正是被猎杀的目标。
    实际上黄连长也已经瞄准了毒枭的胸口，但他怀中抱着孩子，距离又这么远，在风速的影响下，子弹的飞行路线会有偏差。如果现在扣动扳机有可能会误伤到孩子，黄连长犹豫了，在激烈地思考着对策。黄连长还从未有过在这么远的距离下猎杀目标，他最远的战绩是1100米，对一个狙击手来说，距离超过1000米便没有了准星，是完全靠自己的主观判断来瞄准目标，准确率会大幅度降低。
    “你开枪了吗？”莹莹紧张地问，她真的担心他会射杀了无辜的孩子，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胳膊，手心里全是汗水，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惶恐。她是个善良且漂亮的姑娘，心底慈善。
    黄连长喝了一口浓浓的咖啡，眼里闪烁着人性的仁爱说：“没有。”莹莹长长舒了一口气，并没有为他没有完成任务遗憾着。而是为他的善良欢欣鼓舞，她觉得在他冷漠的面孔下有着一颗跳跃着忠厚人性的热心。
    “注意，目标出现，微风三级，风向西北，距离1450米。”同伴观测员再次提醒着黄连长，他诧异他的不及时开枪，在催促着他完成任务。黄连长还在犹豫中，脑海中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如果开枪他有可能击毙毒枭，但也会伤害到他怀中的小女孩。
    “目标消失。”同伴观测员无奈地报出结果，翻转过身来躺在土堆上仰望着星空。
    黄连长还没有放弃，一直在M82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中盯着猎物，目标毒枭已经被自己的两个女人在身后完全挡住。两个女人乖乖地尾随在他身后慢慢向村里走去，最后消失在众多的低矮茅草屋中。他此刻后悔了，后悔刚才没有开枪，如果任务完不成，他和同伴也许永远回不到祖国的怀抱。
    同伴对他没有过多的埋怨，此刻两人的命运已经拴在一起，抱怨是没有用的，只是冷冷地提醒他，时间已经不多。如果再有机会不开枪，他们两人就会永远失去生存的权利，会成为被世界遗忘的两个人。
    在后悔、彷徨、善良、人性的煎熬中黄连长又度过了一夜，此时手臂上的伤痛更是锥心刺骨了，但那也痛不过心内的熬煎。自己是个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完成任务是目前唯一的使命，他不能做一个逃兵。
    天上的太阳再次转到正头顶，高温仍然不留情面地袭来，两人的汗水把身上的迷彩服再次全部打湿透，再晒干，衣服上再再次留下汗碱花的图案。黄连长明显地感觉到了身上的迷彩服在变硬，在加厚，贴在身上像铁板一样在灼烧着自己的皮肤。天上的太阳明晃晃地刺眼睛，汗珠顺着眼睫毛滑落，黄连长不敢眨动一下眼睛，生怕再漏掉出现为数不多的机会。随着太阳的西下，他的心也再一点一点下坠，希望越来越小，越来越渺茫。
    金三角的傍晚是无比美丽的。巨大的芭蕉树、椰子树、棕榈树在微风中摇摆着，夕阳在绿色植物的海洋中洒下一抹红彤彤的颜色。西边的天空中变幻着五彩的云朵，一会儿像老人，一会儿像孩子，一会儿又像山峦叠嶂，再一会又变回翩翩起舞的美丽仙女在飞梭织就着天边的晚霞。
    黄连长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村口，先是一群孩子出现在了视野中，又有几个着华丽衣衫的异域女子出现，黄连长立刻提高了警惕。三五分钟后，那个胖胖的、黑黑的汉子再次出现在视野中，不过他的怀中还是抱着一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微黑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甚是可爱。
    “注意，目标出现，微风四级，风向西南，距离1500米。”同伴观测员开始提醒他。
    黄连长迅速在狙击步枪瞄准镜中锁定了目标，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走他，对祖国的忠诚超越了人性的善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同胞的无情，他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注意目标，微风四级，风向西南，距离1450米。”同伴观测员在低声地循环监报着环境的数据。
    黄连长回应着：“目标锁定，等待最佳时机。”他全身进入了战斗状态，有了在中越战争前线射杀敌人的兴奋快感。
    “注意目标，微风四级，风向西南，距离1400米。”同伴观测员在继续监报着环境的数据。目标正在一步步地靠近，黄连长不断调整着狙击步枪枪口的方位，目前唯一的障碍便是毒枭怀中的小女孩。
    莹莹听到这里神情又紧张了，难道那个毒枭怀中的小女孩最终没有逃脱被枪杀的厄运？她的眼中盈满了泪水，默默在为那小女孩祈祷着，祈祷着命运之神会眷顾那还不懂世事的弱小生命。黄连长反过来拍了拍她白皙的手臂，在安慰着她。战争就是这么无情，一切生命在战争面前都是那样地脆弱和不堪一击。
    “注意目标，微风四级，风向西南，距离1300米。”同伴观测员有些兴奋地监报着环境的数据。距离越来越近，目标的头颅在狙击步枪瞄准镜中慢慢变大，黄连长心中越来越有信心。在这个距离范围内，他心中的把握指数已经上升到百分之九十九，他的食指开始慢慢搂动扳机。
    莹莹听到这已经把双手捂上了双眼，她不愿意见到那血腥的一幕，好像事情就发生在她面前一样。
    突然，毒枭怀中的小女孩开始挣扎，毒枭在她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小女孩哇哇大哭起来。目标的异动使黄连长已经搂紧的食指又慢慢松开。“最佳机会。”同伴观测员在提醒着他。
    毒枭也许是生气了，弯腰放下怀中哭闹的小女孩，殊不知他放下的也是自己的救命稻草。死神已经到来。“啪，啪，啪”在毒枭起身的那一刻，黄连长连开三枪，一枪命中左胸，一枪命中右胸，一枪命中头颅，鲜红的血液从他胸腔里突突冒出来，溅了他面前的小女孩满头满脸，小女孩惊呆了，哇哇大哭着看着毒枭在血泊中抽搐、挣扎。
    “命中目标，任务完成，黄，好样的。”同伴在高兴地报着袭击结果。黄连长却感不到一丁点高兴，瞄准镜中的小女孩是那样的可悲而又可怜，亲眼目睹了父亲被枪杀的结果，也许这种噩梦会伴随着她今后的整个人生。
    村头一时大乱起来，巡逻的士兵四处乱放着步枪、手枪和机枪，几个村民七手八脚地抬着毒枭进入了村中，又有几个村民手中拿着冲锋枪从村中冲了出来，与士兵们一起胡乱向四周放着手中的枪。刚好一颗子弹打在黄连长面前的土堆上，激起一阵黄烟，两人吓了一跳以为毒贩们发现了自己。
    经过暂时混乱的毒贩们开始镇定下来，有组织地在村头附近一圈圈地搜索。黄连长和同伴也开始慢慢撤离，两人匍匐前进向小树林慢慢爬去，进入小树林后躲避在大树后面再观测搜索的毒贩。毒贩们已经距离他们很近，但还未发现二人，两人迅速地依靠着大树的遮挡在茂密的树林中撤离。经过一段时间的奔逃，两人察觉着离开搜索的毒贩已经很远，狂嚣的漫骂声音也稀疏地几乎听不到，他俩停下来开始察看地图辨别自己的方位，然后向来时的地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