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最近心里总是发慌,练琴时也不知思绪飘往何方,一连错了连串的音,红雨都听了出来,离罢琴边,倒了一盏热茶给她,担忧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回家一趟,魂儿就跟丢了一样。”绮罗接过茶盏,也不饮用,抚盏轻声一叹:“无事,我只是最近心里有点不安,总觉着七上八下,一点也不踏实。”
夕月听后,蹙眉问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两名女子,终是微微摇头:“不是,最近天儿凉了,可能是什么时候受凉了。晚些时候我去吃些药就好了。”夕月牵住她的手,柔声说:“大内之中我没什么亲人,一直就把你和红雨当我的亲妹妹在看,要是有什么事,别自个儿担着,说出来我们虽然不能为你分忧解难,可好歹能一纾愁闷。”绮罗深为所动,当初初入司衣司,因得罪了徐贞儿,旁人都不敢违逆徐贞儿的意同她和红雨交好,只有夕月时时为她们二人出头,携手四年,感情自是比别人深厚。她不愿以家中之事叨扰,仍是摇头道:“放心吧,我无事,只消休息休息就好。”
她便也只好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儿再来找你练琵琶。”说罢起身整理裙摆,微笑离去。走出两步,她似乎想起什么,回过身来,行到绮罗面前,压低声音说:“前几日我在尚仪局去了一趟,里面有个宫女叫蔻丹,早先我们有些交情,她给了我个东西,与此次尚仪局擢选有关。”她自袖中取出一张纸,塞进绮罗的手里:“你和红雨也看看。”绮罗面色茫然,愣了一愣,展开纸条一看,忽然无比清明,方道:“你这是?”
不待她说完,夕月一把握住她的手,硬生生将纸条塞入她手中,笑着说:“你对琵琶无比熟悉,想要一个昼夜的功夫也能将这些曲子记下,红雨虽则不熟,可这几日我暗中指点过她这几首,应该没有问题。”
绮罗喉头嗫嚅,再要说什么,张张嘴,门外徐贞儿几人的笑声已遥遥可闻,夕月面色沉了下去:“好了,我得先走了。若是你们徐掌衣看到我在这里,少不得又要给你脸色看。”这一回她辞身方才离去,徐贞儿三人刚好踏进院中,四目相对时,谁都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绮罗将纸条纳入袖中,起身收拾琴瑟琵琶,徐贞儿见了,冷笑道:“又在弹你们的伤心琴?”她问得直白,绮罗也答得直白:“是。”徐贞儿嘴角一扬,扯出一抹笑意来:“你还真当自己能选得上去司衣司当女官吗?司衣司的奴婢没见过世面,任你弹些什么都能糊弄过去,拊掌称好。大内之中,怀绝技者何止千万,到时你还能威风吗?”
绮罗只默默收拾东西,再不答话。徐贞儿素来如此,不泼两句凉水,便不会痛快,她早习以为常,是以也不同她辩论。徐贞儿索然无味,冷哼一声,径直进了房间。绮罗四下里稍稍环顾,见无人在侧,便取出怀中纸条。那是一张寻常纸笺,上书寥寥数字,前无抬头,后无落款,绮罗看后,面上却微微变了颜色。
纸上书着《踏摇娘》、《归春怨》等字样,均属俗乐,与当日拟素私下教与她的曲子大相径庭,无论韵调或是曲风,皆是两般模样。她暗暗纳闷,不知夕月究竟在何处得此暗语,与拟素的究竟谁更真实?正是心慌意乱之时,听得门外脚步嘈嘈杂杂,私有人来,下意识将纸条笼入袖中,抬目顿首,外间步入一个青衣宫人,见了她,不慌不忙上前矮身问道:“娘子万福,这院中可有一位名唤绮罗的小娘子?”
绮罗讶然凝目望着来人,左思右想,终忆不起在何处见过此人,片刻才回礼答话:“奴便是,请问贵人有何贵干?”那人打了个千,笑道:“原来娘子就是,鄙人于颖王膝下行走。今日叨扰娘子,全因大王传唤鄙人为小娘子送一件东西。”听他报出李炎名号,绮罗这才微微放宽心,只那颗心仍惴惴吊在心口,不得落下。那人捧出一莨绸团福锦袋,呈于绮罗:“请娘子过目。”
但见那锦袋形若琵琶,福纹缜密严整,素眼瞧去便知质地精良,她问道:“敢问贵人,袋中是何物?”小厮微微一笑:“小娘子说笑了,大王吩咐小的送来东西,只交代要亲手交到小娘子手中,小的万万不敢问是何物?”绮罗微微转了面色:“无功不受禄,还请贵人将东西送回去,就说绮罗不敢消受大王贵礼。”小厮悚然色变,露出几分迟疑:“小娘子这可不是为难小的?大王赠礼,或赠或赐,小娘子若是不收下,唯恐大王误以小人怠慢了小娘子,咎责难逃。”
她推脱不开,小厮所说又有几分道理,她无从辩驳,遂接过锦袋以主君赐物之礼谢恩道:“谢大王赏赐。”
目送李炎派来的小厮离开后,绮罗这才转身回房,红雨正在收拾床榻准备休寝,忙对她道:“水已经替你打来,你先去洗漱,早些休息,明儿还要早起。”绮罗怀抱锦袋,手碰触到袋中之物,里面的东西像是一把琵琶,她一边点了点头,含糊地嗯了声,一边将东西搁在床榻之上。红雨瞧见了,笑吟吟地凑上前:“这是何物?看来倒像一把琵琶。”绮罗摇头:“我也不知。”
“可是你家兄长给你送来新鲜玩意儿了,倒是打开让我见见世面。”此言一出,元安倒也向前凑了凑,“没错,咱们房里就属你的东西最是精细,可让我们眼馋眼馋。”绮罗睨了她一眼,“徐掌衣这会儿不在,你也跟着瞎凑热闹。”元安巧笑:“可不是,难得见我来凑个热闹,你倒是让我看一看。”
绮罗缠不过她们,只得解开系口的带子,取出东西。如她所料,里面的确是一把琵琶,却是一把与她见过用过都浑然不同的琵琶。红雨看得双眼发直,愣了半晌才讶然断语道:“绮罗……这……这可当真是一把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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