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羽司马真》绝心不绝情02(一)

    司马真一直觉得每一个人成功都有其原因，就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一定有一身好剑法，三十一战无一败绝非侥幸，他也一定有一双锐眼，一眼便看穿自己的心思。
    他道：“眼下四处无人，只要你将我杀了，你便能扬名天下。只要你不说，也没有人知道你是胜之不武。”
    夏白羽笑道：“只要我不说，这件事的确没有人知道，但是我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自己。况且，我想要打败你，是因为我想超越你，而不是扬名天下，名传四海！”
    司马真突然对夏白羽这个人很感兴趣，因为他与别人不同，如果是别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自己杀掉，然后名利双收。而此人，却对名利全然不看在眼里，这样的人在世上已经不多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好好与这个年轻人坐下来痛痛快快的喝上三天三夜不可。
    夏白羽又道：“既然你今日不能全力与我一战，那么此战便推到三个月后，等你处理完了这件大事，我会在这里等你。”
    司马真已不知要说什么，他只有感激：“好，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会来！”
    夏白羽已转身离开，声音自风中传来：“若你死了，我为你报仇！”这句话说出来换了谁者不会相信，可是司马真却相信了。
    ……
    下了山，司马真先回家中取了干粮盘缠，急赴京城，他昼夜兼程已连赶了两日。到了第三日清晨跨下骏马已然坚持不住，只听得长嘶一声便要倒地，司马真跨下轻拍摇身而起，落地间那匹骏马已然口吐白沫唵唵一息，只听得马儿嘶哑低鸣，似是极为痛苦。他轻抚马儿，心中一片怅然，背了行囊，踏步而去。又走了十多里路，到了一个叫洛石的小镇。
    司马真寻了家客栈住下，跟店家要了酒菜简单吃过，早早便歇息了。
    待入夜时忽听得房顶“咔嚓”一声细响，司马真身为一个老江湖睡觉时一直长剑伴身，任何什么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他耳朵。
    这样的声响一定是人走在屋顶上不小心踩断了一段枯枝发出来的声响，江湖上常有人乘黑夜办事，司马真不确定此人是否冲着自己来，只得暗中戒备。
    轻声一响后只能萧萧风声，窗外月光抚媚，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黑影从窗外直窜而入。
    寒光一闪，如急风，如海啸般猛烈，又如七色彩虹般绚烂夺目！
    这一剑，不但快，而且变，像一片缤纷夺目的五彩迷雾散开，笼罩在司马真的全身上下。
    江湖上能接得这一剑的人绝对不多。
    司马真已拔剑，剑如血，如死亡前的诵唱，他的剑一出，就立刻让人想到了死。
    江湖上能接住他这一剑的人也不多。
    两个这两柄剑已几乎在同一时间刺出，哪一柄剑终将要刺入对方的咽喉？又或者两柄剑同时都刺入对方的咽喉？
    如电一闪立时殒没，两人已分立相看，目中冰冷，却已惊出一身冷汗。
    黑衣人傲然而立，道：“司马真是不愧是司马真，你的剑，没有让我失望！”
    司马真微一皱眉，道：“你知道我是谁？”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绝心剑客”，谁不认得？”
    司马真叹声道：“可惜你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你！”
    黑衣人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来，只是问你一句话。”
    司马真道：“什么话？”
    黑衣人道：“你此行是否一定要刘风报仇？”
    司马真点头。
    黑衣人又道：“如果我要你放弃复仇，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江湖上知道刘风与司马真关系的人不多，但黑衣人不但知道他们的关系，还知道司马真此次赶往京城是为刘风讨回公道。
    那么此人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司马真道：“阁下能知道我与刘风的关系，想必已对我了如指掌，这个问题你本来就不该问！”
    黑衣人轻声一叹，道：“我始终不希望与你为敌，你若执意如此，后果自负。”
    他已准备要走，司马真道：“阁下这便想走吗？”
    黑衣人停下，回身道：“我杀不了你，可你也休想杀我，你我真要拼斗起来只会两败俱伤，你可真的要留我？”
    司马真只有承认，也只能放他走。
    第二日一大早司马真便前往当地集市选购马匹，但偏远小镇没有良驹宝马，无奈下只能随便选了一匹复又赶往京城。马儿虽慢，一路上倒还一帆风顺，只是赶路之时总会有人在有意无意间偷偷瞟上自己，多少有些奇怪。大约行了两百里路程，其跨下马儿已是又走不动，好在下一个集市已是不远，只得再去买了一匹继续赶路，如此走走停停，短短三百多里路竟是走了两天才到京城。
    京城是一个好地方，在这里只要有钱，天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天堂的大门就永远为你敞开。而如果没有钱，那么京城就是一片地狱，因为这里有冤难伸，有苦难诉。国虽有法，却如同虚设，权就是法，势也是法，只要有钱有势，便是至高无上的王者。
    司马真心系调查杀害刘风的凶手，一入京城便立即直奔六扇门，他报了家门，衙差听了不敢怠慢，将他带到了一处客厅等候，自己则去报了张卫。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已有一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进来，那人华服宽身，又矮又圆，笑容可掬的样子，正是六扇门总捕张卫。
    张卫恭恭敬敬的拱手抱拳，寒暄道：“久闻司马大侠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司马真抱拳回礼，道：“总捕大人客气了，大人之名才是真的‘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乃在下之幸！”
    “司马大侠过奖，有何话请坐下再说。”张卫说着引司马真坐下，自己则坐在一旁，稍整衣杉才继续道：“司马大侠此番前来有何赐教，张某洗耳恭听就是了。”
    司马真道：“赐教不敢，在下有一事相问，不知大人可否告知！”
    张卫笑道：“大侠请问，但有所知绝不隐瞒。”
    司马真道：“好汉帮一百三十六众一夜被屠，听说大人已抓到了凶手？”
    张卫道：“正是，而且他们已都伏了法，去见了阎王。”
    司马真道：“可是我却听江湖上的朋友都说这些人绝对没有本事办下这样的大案，这其实似乎有些猫腻啊！”
    张卫心中更觉蹊跷，却仍笑道：“司马大侠喜欢打抱不平天下皆知，但此案已了结，还是不劳费心了。”
    司马真道：“并非在下多管闲事，而是刘风惨死，我身为大哥自然要问个明白！”
    张卫这一惊可不小，道：“好汉帮的刘风乃是司马大侠的结拜兄弟？”
    司马真道：“正是。”
    张卫绝对料想到不到此事竟然会牵扯到司马真的身上，心想此事难了，当即面露悲伤之色，悲道：“对于此事张某也是深感惋惜，好汉帮开山立派三年来一直行侠仗义，为京城的平和安乐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只可惜天妒英才，便在七日前全帮上下突然惨遭横祸，一夜之间尽皆被贼人所屠。张某为了彻查此案那是心力交瘁，连续三天彻夜未眠终于将那伙贼人全数抓获并于数日前当众伏法，相信令贤弟若是在天有灵也该瞑目了。”
    司马真见张卫如此做作，讥声道：“总捕大人办案之神速着实叫人钦佩，只是此案之结果却不甚让人信服，江湖上的人纷纷传言道总捕大人收了某些人的好处，随便抓了些歪瓜裂枣来滥竽充数，待掘打成招之后就算不是凶手也该是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