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苏娜》第568章 廉价的劳动力

    “拿着吧。”
    是那老人的声音。
    陆飞接过包子，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实在饿急了。
    过了一会儿，锁儿拿着一个小遥控汽车跑了出来，在街道上玩耍着。
    小镇的街道和都市不同，这里是山区，交通相对外面不太发达，车辆也不太多。
    锁儿的遥控汽车来到陆飞的面前，撞在他的腿间，走不动了。锁儿跑了过来，瞪着大眼睛看看陆飞，低头捡起地上的币，小手一张，示意陆飞，要交给他。陆飞摇摇头。锁儿抓起他满是泥巴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又去玩遥控汽车了。
    足疗店的生意并不好。陆飞看得出来，一上午，几乎没有一个顾客进去。
    从小镇人们的服饰、两边的房子，以及交通工具看，这里还相当的落后。镇民没有太多的闲钱，怎么会来足疗。
    “你没有家了吗？”
    一个清脆的童音在耳边响起。陆飞收回目光，偏头看看，锁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
    陆飞摇摇头。
    “那你怎么不回家，妈不想你吗？”
    “是啊，妈妈不想我吗，还有奶奶……”想起奶奶，陆飞的心微微一颤。如果奶奶知道自己失踪了，她会不会心疼。
    陆飞将手中的币放在锁儿的掌心，说：“这些给你吧，叔叔不要。”
    锁儿眼睛亮亮的望着陆飞，然后跑回了家。
    但随后，锁儿又跑了回来，说：“叔叔，妈妈说让你到我们家吃午饭。”
    陆飞忍不住望足疗店看了一眼。
    锁儿抓住陆飞的胳膊，使劲地拉着。陆飞爬了起来，感觉身子依然很虚，浑身酸痛的滋味一点都不减。
    锁儿拉着陆飞来到足疗店内。
    足疗店，规模自然无法和都市的足疗城相比。一进门便是一间简易的客厅，既有柜台，还有招待的沙发。陆飞在沙发上坐下，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锁儿的遥控汽车。
    陆飞拿在手里，随意地看着。锁儿说：“是金伯伯送给我的。”
    陆飞心想：锁儿的金伯伯是不是就是那位金老板？
    吊带女子端着两盘菜过来，放在茶几上。
    陆飞抬头看着她，她也看着陆飞。
    吊带女子颇有几分姿色，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凄苦。
    “你不是本地人吧？”吊带女子问。
    陆飞点点头。
    “我们这里的年轻小伙子，还没有讨饭的，只要有一把气力，就去金老板的煤矿打工了，虽然活累，活脏，可是总比乞讨活的腰板直。”
    陆飞听出来了，小镇人瞧不起乞讨的人，勿怪金老板灌自己酒时，笑声那么刺耳。
    “不过……”吊带女子继续说：“我看你不像乞讨的，那些币在地上待了那么长时间，你根本就没有捡起来，后来，还送给了锁儿。”
    陆飞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看你四肢健全，应该有一把好气力，如果你想找点事干，我可以帮你说说，金老板的煤矿需要人手。”
    陆飞点点头。
    吊带女子说：“来，先吃点饭吧，把体力养起来。”说着，吊带女子看看陆飞的手，递给他一个湿毛巾。陆飞擦了擦，拿起筷子。
    吊带女人望着他，神思飘飞，似乎回到了以前，忍不住幽幽一叹。
    陆飞看看她。吊带女子一笑：“我看到你，就想起了孩子的爸爸。”陆飞说：“孩子他爸呢？”
    “唉，去年矿井发生事故，走了。”
    说到走了时，吊带女人眼圈一红。
    陆飞不想多问。
    正吃着，光线一暗，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金老板。金老板瞪了陆飞一眼，看看吊带女子，说：“锁，他怎么进来了？”
    吊带女子忙说：“金老板，我看这个年轻人挺可怜的，就让他进来吃顿饭，顺便想给你帮帮忙。”
    “给我帮忙？”
    “是啊，你的矿上不是缺人手吗，这小伙子四肢健全的，我看挺好。”
    金老板点点头，呵呵一笑：“是啊，这小子无家可归，正好到我的矿上干活。”说着，金老板拿出笔，写了个纸条，对陆飞说：“去吧，出了镇往右怪，走进大山，就看到了矿区，去找金巧儿，她会安排你工作的。”
    陆飞点点头，拿着纸条，按照金老板的指点，来到了大山下的矿区。
    矿区非常的大，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小车和一辆蓝色的小车，另外还有三辆大车，矿区的工地和办公区中间横纵排列着十几道铁轨。靠近大山下，还有一处煤山。是用煤矿堆成的山，几乎高比大山。
    不时地有煤矿工人从身边走过，一个个脸和煤一样的颜色。
    陆飞在门卫的指点下，来到矿区办公室，见到了金巧儿。
    金巧儿，身材高挑，大眼睛，瓜子脸，腰肢细的几乎一把可以握过来。
    接过陆飞手中的纸条，金巧儿看看，自言自语地说：“爸爸，怎么总喜欢招些廉价的劳动力。”
    金巧儿这样说，是因为纸条上注着几个字：无家可归，薪酬就低。
    陆飞心说：原来金巧儿是金老板的女儿，这对父女的长相可大不相同。
    “叫什么名字？”
    “我姓海，叫我小海吧？”
    “听口音不像晋省这边的？”
    “嗯，我是鲁省的。”
    “矿区的工作非常累，而且需要下井，你要有思想准备，对薪酬有要求吗？”
    “没有。”
    金巧儿看看他，拿过一套工作服和一顶头盔，说：“好吧，你先试验一周，一周后矿区会根据你的表现确定是否留下你，如果你自己也没什么想法，咱们就签订用工协议。”
    陆飞点点头。
    金巧儿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过去，过了一会儿，跑来一个小伙子，脸上黝黑黝黑的，不过一笑，牙齿倒非常白。
    小伙子个头虽然不高，但看上去非常的精神。
    “金助理，找我有事吗？”
    “小亮，小海是刚来的，就分在你们组吧，你带带他，这一周让他好好地熟悉一下矿区的环境和工作。”
    “是。”
    叫小亮的小伙子带着陆飞走了出来。
    很快，来到一个工棚。小亮让陆飞坐下，说：“小海，看你这身，好像景况不怎么样啊？是谁介绍你来的？”
    “是足疗店的女老板？”
    “锁儿妈吧？”
    “嗯。”
    “唉。”小亮突然叹息一声，说：“锁儿爸以前就在我们组，是个挺能吃苦的人。”
    陆飞哦了一声：“他是怎么走的？”
    “去年他下井去，坑道坍塌，就再也没上来，干这种工作是有危险的，小海，你要有思想准备。”
    “我知道。”
    “锁儿妈很可怜，为了追求爱情，从鲁省来到这里，没想到爱情对她来说太短暂了。”
    “她也是鲁省人。”
    “嗯，锁儿爸的爸爸以前也是个矿工，也是遭遇矿难走的，他爸爸走后，妈妈就改嫁了。那时锁儿爸才十几岁。锁儿爸四处流浪，乞讨为生，就到了鲁省，邂逅了锁儿妈，在锁儿爸饥寒交迫的时候，锁儿妈的一块热地瓜救了他，锁儿妈劝他年轻轻的，只要有一把气力，干什么都好，不要乞讨，他就回到了晋省，在这里走上了父亲曾经的道路，之后，锁儿爸经常给锁儿妈写感谢信，后来两人就有了感情，锁儿妈毅然来到晋省，跟锁儿爸结了婚，唉……”
    小亮是个很健谈的人，话题一打开，就有些收不住。
    “可惜，锁儿妈的命运不好，当初她为了爱情，不顾老家父母的反对，来到晋省，锁儿爸去世后，她无脸回老家，就在镇上开了这家足疗店，可是，小镇的人们收入有数，有多少足疗的？”
    “我看金老板好像……”陆飞说。
    “是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锁儿妈孤儿寡母的，没有个依靠怎么行？不过这事早晚会闹起来，金老板的老婆可不是个吃素的。”说到这里，小亮似乎忌惮地朝外看看，低声说：“别看金老板肚大腰圆的，其实什么都听他老婆的，看到那两辆轿车了吗，红的是金巧儿的，蓝的是金太太的，金老板每天连个车也没得坐。”
    说完，小亮说：“好了，走吧，我带你下井看看。”说着，小亮递给陆飞一副墨镜：“等上来时用的着。”
    陆飞将墨镜别在兜上，换了统一的蓝色工作服，戴上帽子，和小亮下了井。
    井下，不时有工人在工作着，运煤的车通过一条条的轨道从地下往外输送。
    前面是开采口，一个工人正在一堆煤里扒拉着。小亮走了过去，说：“大鹏，在找什么？”
    那人回过头来，黝黑的脸，透着一股憨厚。
    “嘿嘿，我……我寻思着要是能找到一颗宝石就好了。”叫大鹏的汉子说。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有这好事，是人都来挖煤矿了。”
    “可是传说故事总得靠点谱吧。”
    “靠个屁谱，快干活，干活才最靠谱，不干活就没钱拿，没钱拿就没饭吃。”
    “哎。”大鹏迎着，拿起了工具。
    小亮拍拍大鹏，说：“对了，我帮你们介绍一下。”
    介绍完，小亮说：“大鹏，今天晚上我请请小海，你小子赶上了口福。”
    大鹏嘿嘿一笑：“是让我作陪吧？”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也不勉强。”
    “那哪能呢。”大鹏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傍晚，下了班，小亮带着陆飞和大鹏来到镇上，走进足疗店对面的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