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正的印象中,商瑶除了在那段草包时期易怒之外。她素来沉稳且镇定。萧正还从未见过她在与自己打电话时,就控制不住的发起怒来。
很显然,商家大小姐这回真的被气坏了。
“什么坏消息?”萧正倒是还稳得住。这些年的打磨下来,他虽说达不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但遇事冷静的状态,倒是勉强能够维持。
“这几天我和令狐竹跑了好几家有关单位。他妈的,一家比一家难办,一家比一家膈应人!”商瑶显然是真抓狂了。恼羞成怒道。“四九城这天什么时候说变就变了?我是挖他们家祖坟还是非礼他们全家了?都跟我商瑶有仇是吧?”
萧正哭笑不得,忙劝说道:“你也先别激动,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商量。”
萧正估摸着,商瑶这回肯定是在令狐竹哪儿丢了大面子。要知道,给商瑶三成利,那可就是令狐竹冲着颜家的人脉关系去的。眼下却连一些有关部门都搞不定。她哪里有脸拿这份钱?
当着令狐竹的面,商瑶肯定不好爆发。此番却全在萧正面前喷出来了。
“有什么好商量的?我怀疑肯定有人在背后使绊子!”商瑶沉声喝道。
萧正无可奈何,劝说了几句之后,约商瑶在龙凤楼碰头。随后,他又打通了俞飞的电话。约他一起过去。
官场上的事儿,萧正和商瑶都只是一知半解。里面的门门道道太多,若是拿捏不准,很有可能把通天的大佬给得罪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俞飞背靠金部长,现如今是四九城当红炸子鸡。前途一片光明。他这几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就算不能打包票帮上忙。也肯定能帮着分析一下里面的玄机。
挂了电话,萧正上车直奔龙凤楼。
这商瑶大概也是真着急了。连门都没进,就守在门口堵萧正。
“商小姐,你也别太上火。有关部门的那些办事风格,你也不是不知道。跟蜗牛推车一样,慢的让人厌世。”萧正笑了笑,宽慰了两句道。“走,我们先进去喝杯茶,降降火。”
商瑶给萧正这一顿劝,火气也消了不少。她之所以那么生气,一方面是在令狐竹面前丢了人。另一方面,也是身为颜家掌上明珠。就算是官方代表,谁不哄着她,迁就她?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一时间想不通,自然一股邪火窜上心头,怎么也压不住。
此番被萧正好言相劝,一下子火就浇灭了。闷哼一声道:“可千万别让姑奶奶逮着他们的把柄。到时候一个个抽筋扒皮!”
萧正哭笑不得道:“商小姐,差不多得了。咱们还是讨论一下正事吧。”
商瑶灌了一杯茶水,重重吐出一口气息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几个部门的领导不给我们提交的文件过审。我走了一些关系,他们倒比我还硬气。非得按规章制度来,一样样审。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萧正闻言,却是微微蹙眉道:“这就是商小姐你托大了。人家按规章制度来,也是对工作负责。你没必要气成这样吧?”
“你不懂。”商瑶摇头道。“那些程序,我和令狐竹等了近一个月。一开始打电话还和颜悦色的说尽快过。可等了一个月,非但没一通电话过来。连我打过去,也一直没人接。这不是故意刁难我们吗?我一气之下,就走了一些关系。结果走完关系,对方更加硬气了。”
很显然,对方是得到了某些指令,有了更大的靠山撑腰。
“一群正副处小领导,芝麻绿豆的小官员就牛成这样。这要搁着一个厅级高干,我还不得跪着求人办事啊?”商瑶咬牙切齿道。
商瑶这话也没什么大毛病。四九城作为直辖市,正部级行政级别。单单是一个派出所长,那也是副处级官员。正所谓不进京不知道官大。四九城的各省市驻京办事处就多如牛毛。还不算各国务院部委等深宅大院。
正如那句玩笑话,站在四九城街头,一板砖下去,就能撂倒一个厅级干部。
有调侃的成分,却也侧面体现出四九城官员之多,之驳杂,令人乍舌。
谈话间,俞飞也匆忙赶来了。
“萧总。”俞飞热络的上前握手。见商瑶也在,更是礼貌之极。
看看,这才是正常官员见着商瑶的态度。毕竟颜家枝叶茂盛,家里更是有从政的背景关系。商经天甚至能躲进尉迟家避风头。
这样一个庞大家族,岂是一个处级官员敢得罪的?
很显然,其中必然有人在背后搞鬼。
俞飞耐心听完了商瑶的解释,然后告罪走到一边打了几通电话。不过五分钟,就基本摸准了来龙去脉。面露凝重之色道:“萧总,这次的事件,不太好处理。”
“说来听听。”萧正喝着茶,仍然心态平和。
“我收到的消息是,这次事件的背后推手,是商务部长。至于再往上,我还得花点时间调查。”俞飞解释道。
萧正摆手道:“够了。”
俞飞一个厅级干部,把手伸到商务部长那儿去,已经是踩钢丝了。也就是他和萧正私交甚笃,加上金部长那层关系。否则的话,他顶多把线索查到有关领导的上一层。连商务部长那儿,都不会去碰。
俞飞后面那句话,也只是一个试探。萧正要不阻止,他肯定也会继续查。但能否查到有价值的线索,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当然,如果萧正真要去强迫俞飞继续查。那么在未来的日子里,俞飞对萧正的忠诚定然会大打折扣。
这就是人际关系。我欠你人情,受你恩惠,肯定会尽量去还,为你做事。可如果屡次去触动我的利益,甚至是安危。谁的根基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念你的好,把自己的大好前途都搭进去。
萧正恰到好处的喊停,令俞飞愈发感恩。紧绷的心松了下来。心中却多少生出些愧疚之情。
这就是老林在明珠时期就提过的驭人。萧正可谓玩儿的炉火纯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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