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蒋遇》第79章 如何取舍

    回到公寓时,蒋遇把蛋糕盒放在桌上,回身看秦羽可在解围巾,手里还攥着那只棒棒糖。
    他走过去,帮她把围巾摘下来,挂在衣架上。
    “冷不冷?”他低头问。
    秦羽可向后退了半步,“不冷。”
    “外套给我。”
    秦羽可把外套脱下,递给蒋遇。
    她摸着墙往里走,身后人问她:“吃慕斯还是甜甜圈?”
    秦羽可停下脚步,“刚吃完饭,不太饿。”
    “那我放冰箱了。”
    “好。”
    蒋遇的手机响了,秦羽可摸着墙继续走,听到他那边叫了一声:“妈。”
    后面的话听不到,蒋遇把厨房的门关上了。
    到卧室后,秦羽可把棒棒糖放在床头桌上,拿起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厨房的门还关着,隐约听见蒋遇还在讲电话,谈话气氛似乎不是很好,蒋遇连连说了两次,‘我知道’、‘我明白’。
    厨房开着灯,青白的光落在他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苦楚和无奈。
    “妈,您别这样行吗?”
    周岚态度强硬。“我就一个要求,除了她,你喜欢谁都行。”
    “可我只喜欢她!”蒋遇几近压抑,却不敢低吼。
    他怕门外的人听见。
    “你这是不听妈妈的话了?”
    “……”蒋遇沉默。
    母子俩通了半个小时的电话,争辩的结果谁也没有说服对方。争执下去毫无意义。
    “妈,”蒋遇捏了捏发疼的眉心,“我们都冷静下,明天再谈好吗?”
    “我就问你一句,不跟她在一起行不行?”
    蒋遇背靠着墙壁,脱力的垂下肩,“您在逼我。”
    “是你在逼我,”周岚痛心疾首,“那么多好姑娘,你喜欢谁不行,非喜欢她。”
    “妈,她是好姑娘。”
    又围绕在这个话题,蒋遇真心乏累了。
    周岚却说:“在我心里,她算不上。”
    蒋遇抓了下头,“妈,你别忘了,当初约她去冬日山的人,就是你的好儿子,是我!”
    “蒋遇!”周岚厉声喝道。
    “妈,”蒋遇疲惫的说,“别吵了,我们都冷静下,明天再谈好吗?”为了阻止再次的话题循环,蒋遇又加了句,“我明天还有两台重要的手术。”
    周岚欲出口的话,被蒋遇噎回去了。“行,你早点休息,也好好想想妈的话,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明白。”
    “好了,挂了吧。”
    这是母子俩第一次大吵,蒋遇心累,周岚也头疼的厉害。
    蒋遇没马上出去,他给自己倒杯水,喝下后,才平复情绪走出去。
    拉开门,秦羽可住的房间亮着灯。
    蒋遇走过去,站在门外,“没睡呢?”
    秦羽可坐在床边,穿着深蓝色的睡衣,睡衣上没有图案,边缘是白色的包边,睡衣干净又深沉,想她人一样内敛。
    “没有。”她站起来,“我想喝水。”
    杯子和水壶在厨房,蒋遇哦一声,“我去给你倒。”
    蒋遇重回厨房,给秦羽可倒杯水送去。
    “温的。”
    “嗯。”
    她接过水杯慢慢喝,放下杯子时,抬起头,“是因为我再吵吗?”
    蒋遇一时无言。
    秦羽可低着头,两手握着水杯,水的温暖透过杯子暖着掌心。
    她说:“我不是故意听的。”
    蒋遇面色尴尬,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不是因为你。”
    秦羽可微笑,“你真不会骗人。”
    蒋遇拧眉抿住唇,手覆在她头顶,“对不起。”
    她低着头问,“他们都知道了?”
    蒋遇没答,沉默代表默认。
    秦羽可还保持着微笑,只是这笑落在蒋遇眼里,扎得他心疼。
    亲情与爱情同时放在天秤上,一方是割舍不掉,一方是无可替代。
    如何取舍!
    “我明天搬回去住了。”
    秦羽可说完,蒋遇才注意到她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放在床脚。
    “不行,”蒋遇毫不犹豫的反对,“你现在自己照顾不了自己。”
    她却说:“我不能永远依赖别人。”
    “我不是别人。”蒋遇蹲下身,握着她的手,她手心里是水杯,蒋遇看着她眼睛,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让我照顾你不好吗?”
    秦羽可一脸忧郁,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有一种缄默,不是不想说实话,而是不想说谎。
    “你不要在意什么,就让我像现在这样照顾你,好吗?”
    “……”
    他双手包着她的手,“留在我身边吧。”
    “可,可我……”秦羽可咬住嘴唇,胸腔内的悲怆快将她吞没了。
    “嘘……”他轻声,“不要乱想。”
    秦羽可竭力让自己平静,可第一字就背负了所有的痛。
    “不是我乱想,蒋遇,”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切都是事实,别骗自己了,我已经不一样了,我变了……”
    “你还是你啊,”蒋遇眼圈红了,“你就是我的小羽毛,一直都没变。”
    眼前的白茫变成一汪化不开的雾,她手心一空,水杯被抽走,下一秒被裹进有力的怀抱。
    她闻到他身上阳光的味道,听着他在耳边低语。他说:“没变,什么都没变。”他轻抚着她的头,“你还是我心里的小羽毛。”
    彼时,午夜十点十五分。
    她好像相信爱情了。
    没有人能抗拒爱情,就像瘾君子无法抗拒毒品。
    他们坐在飘窗前,中间隔着一张方形小几,蒋遇撕开棒棒糖的包装纸,“张嘴,”
    甜甜的糖轻触在唇上,就像那天在电梯里他蜻蜓点水的吻。
    秦羽可微微张开嘴含住,接过他手里的小棒。
    他问:“甜吗?”
    秦羽可拿下嘴里的糖,舔了舔嘴唇,说:“好甜的。”
    蒋遇歪着头,弯起唇笑。
    “今晚是晴天吗?”她问。
    “是啊。”蒋遇看着窗外说,“今晚是下弦月,没有云,天上的星星就像……你的眼睛。”
    她吃着糖,听他说:“那是猎户座,记得地理课老师让我们观察猎户座吗?”
    秦羽可点点头。
    “我那天晚上是偷跑出来的。”
    秦羽可眼睛膛大。
    老师布置观察星座作业时,蒋遇手臂支过来,贴着她耳边说:“今晚一起看。”
    “还好你家住二楼,”蒋遇说起那天的事,嘴角藏着得意的笑,“不过,就我这身手,你家住三楼我照样能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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