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剑无痕亲上云海仙门。
云海仙门如临大敌,上下皆是一阵惶恐。
凌云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带领云海仙门大小长老,前往山门外迎接。
“剑掌教远道而来,实在是有失远迎!”
凌云龙双手抱拳,冲着剑无痕行了一个大礼。
然而,剑无痕却是鼻孔朝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谁也瞧不上的架势,甚至连回礼都懒得回,态度可谓是傲慢至极。
见到剑无痕如此傲慢无礼,云海仙门一众长老,弟子,都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个个皆是义愤填膺。
不过,碍于剑无痕这最近月余时间的恐怖战绩,他们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剑无痕环顾左右,脸色微微一沉,凝声问道:“凌掌教,怎么没看到令夫人和凌仙子?”
听到剑无痕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凌云龙的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
旋即,就见他讪讪一笑,说道:“霜华那丫头病了,玉如正在照顾她,不便见客,还望剑掌教见谅!”
剑无痕故作恍然表情,说道:“既然霜华病了,那我就去看看她吧!”
话音还未落地,剑无痕就直接大步流星,朝内山方向走去。
凌云龙见状,立即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沉着脸凝声说道:“剑掌教是没听明白吗,霜华她病了,不便见客!”
面对凌云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剑无痕心头不由的一惊。
突然间,他冷不防的拍出一掌,如苍龙出海,排山倒海一般,轰向了凌云龙。
凌云龙根本就没想到,这剑无痕竟然一言不合,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下手。
一时间,他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就被震飞百丈之远。“哇”的一下,当空喷出一大口鲜血来,犹如一朵绽放在云层的玫瑰花,显得格外刺眼。
“掌门!”
云海仙门的一众长老,弟子见剑无痕突然对他们的掌教凌云龙下手,全都大惊失色。
“剑无痕,你莫要欺人太甚!”
一位性子急躁的长老,伸手指着剑无痕,厉声爆喝起来。
旋即,怒不可遏的长老,弟子们,就如同滚滚潮水一样涌上前去,里三层,外三层,将剑无痕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对此,剑无痕却全然不惧,他只是森然冷笑,阴鸷般的眸子里,满是腾腾杀意。
就在他准备大开杀戒时,一个宛若铜钟大吕,极具威严的声音,突然从后山方向传了过来。
“天剑兄,别来无恙!”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云海仙门上下皆是一阵沸腾。
不少和凌云龙同辈的长老们,则都已经热泪盈眶,纷纷上前行跪拜之礼。
“弟子拜见师尊!”
云海仙门新一代弟子中,绝大部分都未目睹过前任掌教的真颜。如今见他现身,个个也都是激动的情不自已。
“我还以为师祖驾鹤仙去了呢,没想到他竟然还在人世!”
“闭上你的鸟嘴,师祖他是九州第一炼丹师,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驾鹤仙去?”
“对,对,对,师兄教训的对,我口误,该罚,该罚!”
“师祖亲自出山,定然能教这剑无痕好好做人!”
“那是肯定的,除非他们天剑山的祖师爷天剑客,死而复生。不然的话,整个天剑山全都绑在一起,都不一定是师祖的对手!”
……
就在一众弟子议论纷纷之际,凌百草步步生莲,在云空之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缓缓落下。
他身上虽然穿的粗布麻衣,可却依旧难掩脱俗出尘气息。童颜鹤发,还有那深邃有神的眼睛,活脱脱的在世神仙。
剑无痕瞳孔微微收缩,直视半空之中的凌百草。
“没想到,你老兄竟然还健在,实在是让我有些意外!”
准确来说,现在说话的人,并不是剑无痕,而是天剑客。
云海仙门一众弟子,听到剑无痕突然变了声音,都不由的一阵惊诧。
那些长老们,听到这个声音,则如同做了噩梦突然惊醒一样,都不禁为之失声。
“他,他,他不是剑无痕,而是……”
说到这里时,云海仙门的所有长老,都立即止住了声音。
那是一个等同于梦靥的名字!
哪怕仅仅只是提上只言片语,也能将人的胆气,给吓退一半。
当他们转身看向自家师尊时,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回肚子里。
不管怎么说,有师尊在,他们云海仙门的天,就塌不了。
凌百草捋了捋自己银白色的胡须,怅然叹道:“哎,天剑兄,你终归还是入了魔!”
天剑客凝视凌百草,很是严肃的问道:“百草兄,那你告诉我,什么是魔?”
听到天剑客这冷不丁的询问,凌百草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啊,什么是魔?
佛与魔,又是谁给下的定义?
天剑客见凌百草语塞,就发出一阵桀然怪笑。
“百草兄,既然你回答不上来,那我就替你答了吧!”
说完,他就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凌百草,最后又朝左右环指一周。
“欲望就是魔,只要有欲望,就会成魔。我是魔,你是魔,天下苍生皆是魔。这原本就是魔的世界,你现在说我入魔,岂不荒谬,岂不可笑?”
凌百草听到天剑客的这番谬论,心里就已明了,他入魔太深,已是无药可救。再出言相劝,也只是浪费口舌。
看来这一战,已是在所难免!
想到这些后,凌百草又怅然的叹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领教一下天剑兄的神通吧!”
天剑客森然冷笑,应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此意!”
“义父!”
凌云龙使劲擦拭掉嘴角上的鲜血,急声喊了一句。
凌百草带着慈爱的眼神看了看自己这位义子,摆了摆手,道:“云龙,此战过后,不管结果如何,为师都希望你能够将我云海仙门的薪火,继续传承下去!”
凌云龙是凌百草的义子,也是他的徒弟。
在非正式场合,他们二人都是以父子相称。
唯有正式场合,才以师徒相称。
听到此言,凌云龙的声音就突然有些沙哑,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因为他知道,这两句话基本上就已是义父最后的遗言。
旋即,就只见凌云龙双手抱拳,对着凌百草躬身做了一个长揖。
“徒儿谨遵师尊教诲,就算是拼死,也要保全师门薪火!”
见此情景,凌百草就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安排好身后事后,他就又将目光投向天剑客。
“天剑兄,此地太过喧闹,我们二人还是去后山山顶叙旧吧!”
天剑客顺着凌百草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就点了点头,应道:“好,就依百草兄之意,去山顶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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