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165章 升斗小民

    “所以我一直是很支持蓝凤凰的。更羡慕她，有门路，能无所顾忌。就算是废了武功，那也划算，总好过困囚于一隅的混吃等死。你等着瞧吧，虽然她现在落了一个功力尽失。可就凭她这份魄力，到了外面肯定混得比我们都强。升斗小民才着眼于衣食，安于现状呢。”段老大说。
    “不好意思，我就是你所说的，山里边的升斗小民。你也曾过过衣食不济的日子，怎么这几年发达了，就开始忘本了？”小无涯说。
    “这不叫忘本，追求更好的生活是每个人的天性。没条件的时候，就只能想着先吃饱饭。等吃饱了，才会有更高的追求。苗疆现在不就有这种趋势么？方念痴还以为是他的带领之下，其实是大势所趋。方念痴也不过是顺应潮流，顺势一推。其实他做的也不怎么样，许多地方不尽人意。显示出管理的混乱，透着股小家子气。即使是这样，他也凭此迅速碾压了其他两位寨主。因循守旧者，注定沦为陪衬。”段老大说。
    “这我可不赞同，如果两位寨主真的那么无用的话，那方念痴早就统领整个苗疆了。”小无涯说。
    “所以说还是他能力不够嘛。他能退缩到这里说，说明他这一代，已无开疆之力了。最后能保住祖业，他大概就能老怀为安了。未来世界，还得看我们这些年轻的后生。你也一样啊，小无涯。凭你这等本事，留在苗疆，着实可惜了。”段老大说。
    “我想不动这些，只知道今年的比赛若是拿不到奖金，来年就得吃糠咽菜了。”小无涯说。
    “那好办啊，你和你哥哥的吃住，我全包了呗。谁叫咱们都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娃娃呢，亲不亲故乡人嘛。你说我忘了本，我这不就是来回馈乡里么？”段老大说。
    “白给的午餐，哪有那么容易吃到嘴里。你直说得要我做什么吧，这才是重点。”小无涯说。
    “很简单啊，过来帮我嘛。我在外面有很多生意很多单，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你是不知道啊，在外面要找一个熟手的动物蛊炼蛊师，实在是太难太难了。你过来帮我，待遇没说的。只要是帮忙，我算你两成的红利。”段老大说。
    “哦，那我可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问一句了，两成红利是多少钱？”小无涯说。
    “那个，我们挣的是绩效，做一单算一单。我一般做一个大型的合成兽，至少得三年的时间。当然了，这是我方包工包料。在我的能力范围，连同找寻异兽加在一起的时间，大概是三年。如果对方提供材料的话，我只是改组，就只需要半年不到。这样只能赚到一个加工费，加上人情成分，钱不会太多。所以我一般喜欢做包工包料的生意，可以到处去耍耍，对自己的业务水平也是个锻炼，挣得还多。你如果肯来帮我的话，我们两个人都是专家。那一件单按一年半算都能完成，刨去沿途的开销。你这二成红利，大概是一万两白银吧。边缘行业，不走税，纯利。”段老大说。
    “真有这么挣钱？你可别吓我。你知道我们动物蛊组优胜的奖金才多少吗？两千两！还不是年年都能得的，有时还向下浮动。你算算你一单生意抵我多少年，听着就不靠谱。”小无涯说。
    “奖金怎么这么少？我听说隔壁武蛊组的，第三名的奖金都破万了。”段老大说。
    “咱不能跟人家比呀，咱这是小众。哪比得上人家，冲突激烈。打得多热闹，观众爱看呀。有需求才有市场，武蛊组的选手自然就水涨船高了。随之竞争也是残酷激烈，能在武蛊组获得前三名，那都是苗疆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了。而我们这边呢，拢共就没几个人。又没有别人喜闻乐见的长腿大胸激烈对抗，没人爱看。说实话吧，着三千奖金都是施舍的。要不是苗疆传统项目，相信这个组别早就没了。”小无涯说。
    “那你还跟这里面耗着干啥？干脆，赶紧撤了。跟哥哥一起，去创造事业。这买卖现在还没多少人做，刚兴起的，还是很有前途的。过后你再想进来，恐怕就晚咯。”段老大说。
    “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从这种境况中抽身啊。”小无涯说。
    二兽的战斗，已经蔓延至整个赛场。小无涯和段老大只好缩到了观众席，观众还拿他们打趣。说你们动物蛊可有意思啊，抄手在旁边，这下真成了斗兽场了。
    沐雪虽然连最后一手也使不上来，但是它仍然没有放弃。它却发现了，这怪物至少有两处弱点：前颈和肚皮，这两个地方是没有护甲的。可是这家伙墩墩的一缩头，脚又短，根本就很难碰到它的软肋啊。
    那怪物再怎么无脑也是有好胜之心的，居然就追着沐雪顶。
    沐雪故意放慢了脚步，叫它追上。那怪物果然憨直，就上了当了，直接上去就是一犄角。由于它地盘低嘛，那犄角要顶着沐雪就必须向上翘才能有伤害。这么一上翘，脖子不就露出来了么。
    可它不顶着沐雪也不会露怯，沐雪也只能受着这一记角顶。盘羊角可是尖锐呀，一下子就刺穿了沐雪的前肢。猫科动物的死斗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能忍得住疼。尤其是在暴走的状态，根本就不觉得。血当时就溅出来，更让沐雪兴奋。
    沐雪这时候若是退让呢，顶多只受个贯穿伤。可要是迎着上前，那怪物角一别，沐雪的这条腿可就废了。
    可是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沐雪不能腿。它迎上前去，一口死死地咬住了怪物的脖子。
    那怪物没有五脏六腑，居然竟是知疼的。闷吼一声，脖子尽力扭摆。那只角呢，就硬生生将沐雪的皮肉撕开了。
    哎呀，惨呀！连观众也觉得这一幕是过于血腥了，都那么巨大的块头，创伤面当然也很大了。那血呀，哗哗地流了一地。撕开的皮肉还挂在沐雪的腿上，白森森的骨头都能看得见了。
    小无涯遮着眼都不敢看。
    “怎么，沐雪在追猎的时候，对别的动物开膛破肚你都见过了。换成它自己手上，你就不忍心看了？这就是自然的残酷之处，血肉之躯，被人生吞活剥。好在我并没有带来一直巨口的怪物，对它设定的攻击方式也仅仅停留在角击和撕咬两样。”段老大说。
    “你说这怪物的所有性能都是你设定好的，那么沐雪这一下咬住了它的喉管，能将它杀死吗？”小无涯说。
    “喉管的确是怪物的弱点。这虽然也是食肉动物最常见的猎杀方式，但是怪物不会死于窒息，因为它原本就没有呼吸的。所以这段时间内，它的反抗依然会十分激烈。就看沐雪能不能坚持住，将怪物头部与身体的衔接处咬断，那或许还有一线胜算。”段老大说。
    沐雪已经死死咬住怪物的喉咙不放了，这时候不能松口，一松口就要被怪物的犄角给顶穿。而怪物还在不停挣扎，它的力气也大呀，将沐雪带到地上四处拖行、刮蹭、碰撞。那手臂处流出来的血，四处飞溅，在地上划出一道一道的……
    两头怪物的冲击，实在是很惨烈。不具名者会说，动物蛊从此也将绝迹了。因为这种私斗，除了满足个别重口味的观众，多数人，都是遮着眼看的。
    “它以后，不必再为战斗而烦恼，因为它终将丧失战斗的能力。但请保佑这一战，能得其所哉。我发誓，之后便与它养老送终，不会再让它受伤了！”小无涯闭着眼祈祷。
    “身为一名炼蛊师的，你的内心何以如此脆弱呢。你如果连这都不敢看，当初就不该将沐雪驯养成一个战斗型的野兽。既然你这么做了，就应当和沐雪一同承受。睁开眼吧，别假装逃避了！只要沐雪再继续战斗下去，终究会有这么一天。你连这种心里准备都没有，还当什么炼蛊师，索性把它当宠物养就好啦。看不见就能当作无事吗？你别忘了，它这伤最后还得你来治。你现在不看清楚创伤面，到时候就只有截肢一条路了。受伤的肢体虽然无力，但也可作辅助。若是截肢的话，沐雪下半辈子可惨咯。”段老大说。
    段老大说得没错，是小无涯糊涂了。他赶紧睁开眼，看清楚沐雪的伤口。以便于比赛结束的时候，第一时间救治。
    “你这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被锁喉这么久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到底要几时才能结束，沐雪的血，都快流干了。”小无涯说。
    “不好意思，我没料到会是这样。原以为有商有量的就能解决问题，没想到沐雪这小暴脾气还是没改。因为头部与身体的衔接处是怪物唯一的的弱点，所以我特意将衔接处做得特别坚实。要咬断它，可是要费一番功夫的。”段老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