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160章 矛与盾

    原来这就是段老大的战术，整个肉墩子往这里一戳，任由你打去。打又打不动，搬又搬不走，你能怎么的？
    可是它那吨位也碰不着沐雪啊，如果两边都不动手，场面岂不是十分尴尬？
    这一点，段老大也早想好了。他反正是新来的，没什么名次，怂便怂了。可你小无涯毕竟是往届动物蛊组的冠军啊，若是这么缩手缩脚的，岂不叫人笑话。就算是没有场裁，你一上来就输了气势，也很难卫冕了。
    而段老大却能落得一个与冠军平分秋色的名头，怎么都不算输。尽管全力人都知道，他的实力与小无涯本就在伯仲之间，可谓一生的对手。而且他在圈子里的名气，绝对在小无涯之上。
    可是观众并不知道这些呀。他们只看见这个段老大以黑马之姿与小无涯狭路相逢，并且有渐渐将小无涯逼入绝境的架势。就算是以平局收场，段老大的呼声高了，官方也不得不做出回应。
    你看看，段老大就是这么一个老油子。如果能以最轻松的方式取胜，他是不愿意多出一分力的。
    所以摆在小无涯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主动出击，以明显的优势取胜。否则，局势对他将很不利。
    “看来小组出线，对你真的很重要的。你以前可不是会使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小无涯说。
    “下三滥？你的沐雪那么凶，我选择避其锋芒，这怎么能算下三滥呢。我们之间，充其量就是一个矛盾的关系。你的沐雪是最强之矛，而我选择了最强之盾。观众宁愿看你像无头苍蝇一样主动出击，也不愿意见你锋芒正盛而无所作为。所以你必须不停地进攻，以呈现出精彩的比赛，满足他们的趣味。这是你作为矛的权力，也是义务。而我就没有必要了，可以怂了一点。只要不要让你破了盾，这一局我就十拿九稳了。”段老大说。
    “以逸待劳，这真的不是你的以往的性格啊。”小无涯说。
    “我说过的了，既定不变的性格会害死人的。你知道我这些年走了多少地方，珍禽异兽也不谁一家的买卖。有时候想要得到，就必须跟别人去争去抢去玩命啊！在苗疆我可能还算得一号人物，可是到了外面，就真的屁都不是了。外面太多我们完全惹不起的可怕人物了，打不过那怎么办呢，只能想想别的法子了。多数时候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别人已经挑剩下的资源。我这个合成兽算不上最厉害的，都是些非常普通的怪物组成。在未来，我可能会得到比这厉害千百倍的。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学会认命装怂，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达到目的。既然我现在的目的只是在比赛胜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无所谓了。你既名声在外，要出头的事情自然是你顶在前面咯。”段老大说。
    “果然是时势造英雄，没想到外面的世界会把你塑造成这个样子。你的这个合成兽处处针对沐雪，可我就不相信了，它真的连一个弱点都没有。”小无涯说。
    “欢迎你进行各种不同的尝试，让我有更多改进的空间。”段老大说。
    小无涯不愿放弃，沐雪就更加不愿放弃了。现在虽然不是挣一口吃食，但是它从对方那里已经嗅到了威胁。因为对面是好几种猛兽组成的，这种味道强烈地刺激到了沐雪的雄性战斗因子。
    不用小无涯怎么指挥，沐雪比任何都知道该怎样战斗。小无涯作为炼蛊师，其实就是一个提供后勤补给的角色。
    在野生的状态下，沐雪要攻击大型的猛兽是很危险的。除非是饿极了，它一般不会做这样冒险的尝试。因为在野外，受伤就等于是死亡。但现在不一样了了，它已经与小无涯建立了一种信任。它敢于挑战任何猛兽，因为它知道，小无涯有很高超的疗伤技巧，不会让它轻易死去。
    好一个怪物，总不至于武装到牙齿吧。通常脖子以下到腹部，是不会有强护甲的。这样会把身体的能动性降到最低，好好的一个猛兽，就沦落成某种缓慢的爬行动物了。
    所以沐雪还有一招，也是很常用的。就是利用体型优势，在巨大冲力的作用下，将猎物扑翻在地，然后伺机锁喉一击。一个高效的猎手，知道在何种角度给猎物致命的损伤。就算是从一个点开始，只要能撕开一个口子，也就是它的囊中之物了。
    于是沐雪猛冲，并且高高跃起。本来沐雪就可以一跃丈二有余，经过强化之后，它可以跃起五丈多。从这种高低袭击下来，没有哪个野兽能够撑得住。
    那怪物并没有躲，是它根本躲不开。果然能动性是很低的，敏捷基本为零。
    沐雪成功地跳到它的背上，巨大的冲击甚至将地板压裂。那怪物沉沉地低吼了一声，居然撑住了。它的四蹄壮硕，像钉桩一样牢牢地住在地上。
    “哈哈哈，老猎手也要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说了你是三板斧还真就是三板斧，跳跃扑杀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吗，以为我没预料到？夕照平原白肢野牛的四肢，最接近麒麟的沉稳力道。莫说你扑不倒它，负一座山行又当如何，还不是一样稳如泰山？”段老大笑道。
    沐雪跳到它的背上，想要下来却不是那么容易。所谓骑虎难下，并不适合现在这种状况。以沐雪的敏捷，它随时可以跳得开的。只是那怪物鳞甲的缝隙之间，突然分泌出一种液体将沐雪给捻住了。
    猫走而两半，沐雪从来也不会将整个身体都置身于对手的威胁之中。只是这黏液粘着性太强了，沐雪只是被粘住了一个爪子，就很难挣脱。
    那怪物的脖子去能伸得很长，嘴也很长，居然直接绕到后面来，要咬沐雪。幸好小无涯眼疾手快，着佩刀斩断了那黏液，才将沐雪救下。
    但这并未脱离危险，那怪物转身，并未助跑。只用盘羊角一顶，就沐雪顶到三丈开外了。
    “利齿长吻，可要小心了。它这一口下去，也是能将你咬作两截的。”段老大说。
    “原来那张大嘴，并不是什么摆设啊。”小无涯说。
    “是摆设的话，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这人实诚，你知道的。并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说的地方。你要再摸索一阵，这怪物的底细你就能搞清楚了，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在这样的困局之下，你能找到好的应对吗？”段老大说。
    “我怎么感觉你是来故意奚落我的，比赛的胜负，对你而言倒成了其次。”小无涯说。
    “不可以这么说的。对于苗疆动物蛊而言，你我的作用助力，是无人能比的。就不说之前那些老家伙们，混了一辈子，却将动物蛊这一门曾与文蛊并立的蛊术混成了最末流。如果不是我们两个，动物蛊这面大旗，早特么倒了。我们两个一起撑起来的局面不容易，所以我对你，仍有惺惺相惜之感。如果在苗疆方圆列一个我的同类的话，那也非你莫属。虽然我对你的一些理念并不认同，那些老家伙就是跟你一样因循守旧才会被人压住一头的。但这些都不妨碍我敬你对动物蛊做出的巨大贡献。如果你能放弃旧观念，与我站到一起的话。那没的说了，名与利都是你的，我只取其实。”段老大说。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是说如果我肯答应的话，你就认输。大赛的名次和奖金都是你的，不过在动物蛊的圈子里，是由您说了算对么？”小无涯说。
    “也不是谁说了算，大家互相学习，商量着来嘛。由我来做主导，我也很希望你能够破解合成兽的弱点，这样对双方都有帮助能进步。不过时隔多年，我见你驯兽的方法，也没有什么长进嘛。”段老大说。
    “我是没什么长进，可我是什么样的人，至少心里清楚。让你做主，那么以后苗疆就会充斥着这种四不像的生物。往小了说，那是让动物蛊变味了。往大了说，你这是破坏自然生态，掘先祖的坟了。我们动物蛊的炼蛊师，不敢自诩为大自然的守护者。但起初生于自然荣辱与共的，破坏自然这个骂名，我可是担不起呀。”小无涯说。
    “就是说，你又一次拒绝了我？”段老大说。
    “怎么叫又一次，你之前根本没提过呀。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单干就全齐了呢。如果你不来跟我争这个话语权，圈子里仍然保持着这种混乱无序的状态。那么我们之间，既团结又竞争的关系，还能维持一段时间。毕竟曾经在艰难的开荒期，我们还是伙伴。但今天你既然已经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按照之前说好的，谁赢了，谁就留下来主事。谁输了，就灰溜溜滚蛋。我早就受够了圈子里杂乱无序的现状，今天不管是谁做了主事，都不算太坏。”小无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