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156章 诅咒的烙印

    “那你就说说看啊。这种物质燃烧的火焰最麻烦了，会形成很浓的厌恶，二次伤害。反正这烟雾要很久才能散去，我们不妨来猜一猜蓝凤凰的死活吧。”冉君夜说。
    “我对她没什么有好感，她的死活与我有什么相干。”南宫潇湘说。
    “你不觉得带着思考去看比赛是一件很有趣儿的事情么？”冉君夜说。
    “我当然是思考啦，说了将我代入那种境况之中，我反正是能活的。但我没有跟蓝凤凰比过高下，当然就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了。”南宫潇湘说。
    “那你在情感上，希望她活下来吗？”冉君夜说。
    “情感上？哦哦，如果一场比赛就这么结束了，确实挺无趣的。”南宫潇湘说。
    “我想她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一次之后，你可能会对她有新的了解哦。这年头，体内拥有特殊力量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哟。”冉君夜说。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却又总是不说明白，故作高深。我最烦这样的人了。”南宫潇湘说。
    “我不是故作高深，是由我来讲述，总不比你亲眼看到来得震撼吧。”冉君夜说。
    由于是物质燃烧，不让法术那样纯净的火焰。所以燃烧的副产物很多，烟雾很大。确实能够形成有效的二次伤害，再赶上有人怕烟不怕火的，就捡着大便宜了。但多数时候，厌恶只能消耗火焰的热能。烟越大，明火就越小，总是此消彼涨的。而火系的法术就完全不一样，火就是火，烟就是烟，泾渭分明。
    可这种物质燃烧，在红蔷薇彻底死去之后，显然是失去了控制。明火很快就熄灭，伴随的是滚滚浓烟，又呛死了一大批的人。可以妄断地揣摩，这可能不是红蔷薇的本意。可她确实杀了很多人，真正意义上的抹杀。而她自己，也真正意义上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谁也找不了她的后账。
    唯一留给人间的问题，就是他们该怎么来处理这种惨状。
    现场被烧死的，被呛死的，超过了一半人。剩下了，要么不动如山，要么急等着要出去。这才第几场比赛呀，就闹成这么个样子，后面还怎么好过。有些贵族舍得花钱，护卫级别较高，他们没有损失。他们却反而觉得，唯有这样的场面，才算是值回票价。
    大多数人的情感，会因为一场突然的变故而彻底覆灭。本来是高高兴兴来看比赛的，结果没想到把性命也丢了。这事儿方念痴是没办法向苗族人交待的，所以他索性根本不露面。只给比赛提供相应的战术支持，赛程中的善后工作么，只有交给你们自行处理了。甚至在观众所在的楼层，都没有设置应急的医疗机构。大概方念痴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幸好，擂台是耐火耐毒耐冲击的三防材料打造的。方念痴现在关心的，也就仅仅是自己倾尽心力打造的这个会场。光是火啊烟啊什么的，还远远不足以摧毁它。
    当烟雾散尽之后，整个擂台上一片死寂。
    白芍药，已经倒在当边了。但她没有死。她的职责不是现在死去，她还要让蓝凤凰知道一些应该知道的东西。
    当然前提是，蓝凤凰依旧安然无恙。
    蓝凤凰果然安然无恙，似乎火焰和浓烟对她都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白芍药的情况可就相当糟糕了，身体被灼伤，连文蛊炼蛊师最为看重的面容，也没能保住。她毁容了，但这已经无关紧要。
    “凤凰……都说隔代亲，师傅她老人家，对你果然是格外照顾啊。”奄奄一息的白芍药对蓝凤凰说。
    “你是说她给我开了后门？哦，你真是想错了。这次的火焰袭击，是我自己用能力完全抵御下来的。”蓝凤凰说。
    “怎么可能，你能抵挡得下来，我却伤成这般样子。”白芍药说。
    “可能你我的侧重点不一样吧。我从很早就开始预想自己会怎样死去，我并不是害怕死亡。只是害怕，一种最难看的死亡方式。那么什么才是最难看的死亡方式呢？对了，就是像这样，被烧死，是最难看的。焦成一团烂肉，面目全非。光是想想，就让我浑身掉鸡皮疙瘩。所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怎么样应对火焰的攻击方式，不会被烧死。我经常在想这个，琢磨应对之法。这一次误打误撞，正巧赶上了，就试了一试。果然，非常见效。你看我现在，除了被燎焦了几根头发。这样已经很烦了，又要换发型了。”蓝凤凰说。
    “所以说，这次的比赛，是我输了对么？”白芍药说。
    “你不过是输了一点运气。按道理说，你对你师傅的了解，应该比我更多才对。”蓝凤凰说。
    “我从来不知道师傅还有最后的火焰这一招。而我是请她出来拿你，更没想过她会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但是也没关系了，我师傅她，从来都是一个喜欢搞事的人。我知道把她搬出来，一准没有好果子吃。结果，依然在我预想之内。”白芍药说。
    “你的意思是，从一开始就想要输给我吗？”蓝凤凰说。
    “并不能刻意有这种想法，不然烙印交接的仪式就无法达成。实际上召唤师傅的亡魂，已经是我最强的招式了。你的胜出，实至名归。”白芍药说。
    “你说什么烙印交接的仪式？别说是一时走嘴又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蓝凤凰说。
    “呵呵呵，你确实赢得了比赛。可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真正的胜利者。两代文蛊当家人之间的权力交接，就是以这样一种形式。你赢了我，就会接替我成为下一代的文蛊传承人。附上家传的烙印，肩负起炼蛊师的职责。除非你能培养一位能够战胜你的徒弟，才能将烙印传承与她。否则，你将终身无法摆脱这种烙印。这便是，炼蛊师世代传承的方法。很抱歉，我之前没有跟你说明，因为我也是在杀死自己师傅那一刻才知道的。如果早告诉你，这种交易就无法达成。我，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职责。你也该慢慢享受，位立于炼蛊师巅峰的感觉了。”白芍药说。
    “我享受个鬼啊我！这明明就是一种诅咒，是世间最为恶毒的诅咒！”蓝凤凰说。
    “是什么都好，你无法摆脱。除了同等级别的炼蛊师，你自此拥有特定程度的不死身，就连自杀也做不到。百年甚至千年的孤独，我们都体尝过了，也该轮到你了。”白芍药说。
    “我怎么听着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呢。”蓝凤凰说。
    “还真就是幸灾乐祸。这份差事不好玩，真的不好玩。可是又推卸不掉。你以为我和红蔷薇，都是自愿的吗？还不是被前辈给坑了，就只能这么一代一代地坑下去了。到你这一代，我算是最尽力，用的时间也是最长的。我终于还是得到自己应得的，死亡对于我，实在是一种解脱。”白蔷薇说。
    “作为一个快死的人，真没见过像你话这么多的。”蓝凤凰说。
    “我是快死了，随时咽气。但问题是……算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真的太累，想好好睡一觉。听说睡觉可以养颜，你能想象，一个女人几十年都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吗？”白蔷薇说。
    “是因为杀人太多，内心有愧吗？”蓝凤凰说。
    “说到杀人，我们两个细数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我所为之焦虑的，是有一个，永远都不听话的徒弟啊……”白芍药说。
    白芍药说完就死了，她走得很安详。不是玩梗，是真的很安详，还带着笑意呢。
    蓝凤凰从未见自己的师傅笑过。哼，临死前坑了自己徒弟一把，是得意么？
    得意就得意吧，毕竟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直以来渴求的解脱，是该笑一笑了。
    可是蓝凤凰却笑不出来，一想到自己将来也会成为像师傅那样的女人，她就浑身难受。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了，她终于可以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炼蛊师的职责与想要的生活之间，她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你说得没错，她几乎毫发无损。果然她的防御的手段练得不错。”南宫潇湘说。
    “不，她能挡住红蔷薇最后的火焰，不光是因为有针对性的防御修炼。还有，她本身潜在的力量。”冉君夜说。
    “是不是现在的人，没有点潜在的力量，都不好意思出来混？”蓝凤凰说。
    “呵呵，也许吧。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益处，可能还会成为一种负累。”冉君夜说。
    负累之说，是源于冉君夜这里。之前南宫潇湘从未听说潜在的力量是一种负累，人人都想要特别的力量，能够创造奇迹，成为超级英雄。当这种事情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才有了人类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和光怪陆离的文艺作品。甚至在未来某些狂人还致力于将这种幻想付诸实现，只是还不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