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80章 手艺活

    “哦，有你就早拿出来啊，省得叫我这一番担心的。”方念痴说。
    “我并没有随身带着。而且这门兵器，通常是到了地方时时铸造。因为各地材质的软硬不同，这样兵器的长短质地需要精准把控。所以，铸造这样兵器需要使用者亲自参与其中。不停地试手磨合，逐渐调整，才能打造出一把最为趁手的兵器来。所以这三天，我希望你能特许我倒集市的铁匠铺去亲自督办这件事情。”南宫潇湘说。
    “又找借口上街玩。我说过你们这三天最好不要在街面上走动，要锻造兵器，何许到外面的铁匠铺呢。我们方家的铸造技艺，就是先苗寨最好的！”方念痴说。
    “这样也行吧，只是不知道你们此地有没有好铁。”南宫潇湘说。
    “我们先苗寨是没有矿藏的，下苗寨才有铁矿。而铸兵之铁，上苗寨一向把控得很严。除了我们的城防军有兵器之外，先苗寨的百姓家甚至连一件像样的铁质农具都没有的。”方念痴说。
    “果然是严防死守啊，有了军械你们才有造反的资本，要我也会这么做。不过我是在问你，你能不能搞到好铁。”南宫潇湘说。
    “大批量的我不敢说，但是要打造一两件兵器，那还是很简单的。行私道，走黑市。这不经官家的买卖，历朝历代都是有人做的。只不过这价钱可比官价要高得多了，我想知道有没有这个值当呢？”方念痴说。
    “你备足了好铁，明天来看我铸造的过程就知道了。”南宫潇湘说。
    “工艺很复杂吗，要不要我将方家所有的铸造工匠都召集来开个会？”方念痴说。
    “没有那么复杂，只不过那兵器的结构很少见。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所以必要我亲自去办才行。”南宫潇湘说。
    “那好吧，我相信你。我还有许多赛会的事宜要处理，明天就不去看了。我会让一应的匠人供你调配，希望你也能给我一个惊喜。”方念痴说。
    “那你等着瞧好了。”南宫潇湘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方念痴说。
    方念痴走后，南宫潇湘将方以安李云吴足道三人召来说话。
    “师傅！”李云见面就要下跪，“您终于肯说我作徒弟了！”
    他膝盖没落地，南宫潇湘就扶住他，“别跪了，跪了就算是个事儿！我没说过要收你徒弟啊。”
    “可您已经答应了，让我跟方以安一起训练，就是说已经打算教我了。”李云说。
    “我是答应你们可以一起训练，但是要教你们的，却不是我。在宗门的历史上，除了创派的宗主之外，其他修者几乎没有同时带两个徒弟的。最初的基础训练，可以交替轮流，一个人带一群。过了三才的境界选择入门弟子，就只有其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了。宗门采取的是这种精英式的教育，一对一悉心教导。因为从小朝夕相处，师傅不仅要徒弟宗门战法，还要叫他做人的道理。基本上徒弟的个人品行和价值观，都是由师傅塑造的。这种地位，在宗门之中比生生父母还要重一层。所以宗门教义第一条就是尊师重道，拜师与收徒都极为严格，绝非儿戏呀。”南宫潇湘说。
    “我不是儿戏，我是很认真的啊！”李云说。
    “你认真也没有用。我之前收了两个小妖怪做徒弟，但是没有教过他们什么本事。正式收归门下并且授业解惑的，就只有方以安一个人，我也不打算再收徒了。这种精英制的教导方式，能有一位徒弟出师，就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会成为宗门为数最多的，中坚力量。每一位三才境界之上的修者，在宗门内部都有一位数得上名号的授业恩师。同时这种一对一的教导，也伴随着宗门默许的终身责任制。也就是徒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师傅要是知道信了，一定是要前去帮忙处理的。这不仅是一种人情关系，也碍于数十年教导的不易。若是谁教出来的徒弟作奸犯科，败坏了宗门的名声。首先是执行组出马，不见效的话，就该由师傅亲自出山清理门户了。所以呢，修者收入门弟子一般只有一位。根本的原因，是因为这种教导实在太过漫长而且太牵扯精力了。光是教导，少说也得有十几二十年的时光，更不要说伴随终身的责任了。所以宗门的师傅收徒弟，都是小心翼翼的。不光是天赋，品行也要好。就唯恐走入错道，到最后需要自己亲自来结果于他。”南宫潇湘说。
    “师傅您不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方以安说。
    “话不要说得太绝对，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因为你入门已经算是很晚了，基本的品行和价值观都已经形成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将其重新塑造，其实我从来不算是一位合格的师傅。所以我收你呢，也算是一赌了。但你日后若真是敢作恶多端，坏名声传到我的耳朵里的话，我也会来清理门户的。”南宫潇湘说。
    “徒儿不敢。”方以安说。
    “那要谁来教我，我真的很想学啊！”李云说。
    “只是基础的教学，谁都可以。所以我把你们三个都叫来你还不明白么？这里不就站着一个合适的人选嘛。”南宫潇湘说。
    “你说我？我现在还只是五魄初阶，根本没有从师资格的。”吴足道说。
    “当师傅你自然是没有资格。所以我没让李云拜你为师，你只不过负责教他一些宗门基础的内容。例如最基本的玄气提炼之类的，这些东西你都学过，比我更熟。我因失忆，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头绪呢。”南宫潇湘说。
    “这样做，怕是不合宗门规矩吧。”吴足道说。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里又不是宗门，你我不说，谁会知道呢。宗门一些守旧的规矩，你我没办法打破，在宗门的时候自然需要遵守。但在这种不属于宗门管辖的地方，不妨做一些新的尝试吧。”南宫潇湘说。
    “那您要我怎么做呢？”吴足道说。
    “这三天里，我要专心去办一件事情。但是基础的训练，一天也不能懈怠。你就帮我，督促起他们两个。第一天的训练，依然是结合呼吸吐纳方式的短距极速往返跑。第二天可以增加一倍的距离，如果都能坚持下来并且呼吸不乱的话，就可以开始教他们一些简单的玄气提炼运用了。以寸劲击打四尺的木人桩为例，我会回来验收成果的。”南宫潇湘说。
    “上来就四尺的木人桩，这只有三天的时间，恐怕不太够吧。”吴足道说。
    “这种长度已经是折半了，你们在宗门的时候，不都是八尺起步嘛。”南宫潇湘说。
    “是没错，但我们之前至少都经历了三年的基础训练。这样仓促之间，是不是有些太急了。”吴足道说。
    “那是三才的考核，以玄气之力击断八尺的木人桩才算是合格。实际我觉得这个标准还是太低了，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够做到。我也没有要求他们一定要击断四尺的木人桩，我只不过是想看一看他们玄气运用的程度罢了。”南宫潇湘说。
    “嗯，这样的话，我心里就有数了。”吴足道说。
    “哈哈哈哈……”方以安突然笑了起来，“我发现您从未对我进行过力量上的考核，而您所说宗门的标准低，我也深有同感。因为我现在，不用玄气，也可以击断四尺的木人桩的。”
    “然后呢？”南宫潇湘问他。
    “什，什么然后？”方以安不解。
    “我是问你将木人桩打断之后。是不是那一股震劲，让你从头到脚都要疼上三天？”南宫潇湘说。
    “您怎么会知道的？”方以安很惊讶。
    “你是用的蛮力，当然会这样。”南宫潇湘说。
    “那又如何，能打断不就行了，证明我全力的一拳威力十足啊，随便谁挨上一下，都会伤得不轻吧。”方以安说。
    “哦，原来你尽全力才是这样。如果使用玄气的话，三分力足以了。还有，你打断一根木桩，全身都要疼上三天。这还是个死物呢，若是碰上高手，懂得借力打力的话，轻轻松松就能让你落个残废。”南宫潇湘说。
    “使用玄气，就不会被借力了吗？”方以安说。
    “气息之力，不会相借，只会相较。同一属性的气息，还会相互弹开。这，也是双方气力相当，不分上下的情况。还是以木人桩做例子。当你的玄气超过木桩人的承受，桩自然就断了。若是没有断，说明你的玄气之力不够。但是木人桩并不会出力，所以玄气会流过去而不是反弹回来。而与真实的高手对决时，情况则更为复杂。可再怎么复杂，也还是要比空手对阵要来得简单。宗门所追求的，就是一种简单而实用的战斗方式。”南宫潇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