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68章 一方特色

    “行了，现在要出了大门，我不认识路。你在前面领着，带我去吧。”南宫潇湘说。
    “行，您随我来。您小心着点儿，要不要我搀着您！”方以安说。
    “滚，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南宫潇湘说。
    “这不是透着我对您的尊敬嘛。”方以安说。
    “你多多用功，就是对我最大的尊敬了，别光辉耍嘴皮子。”南宫潇湘说。
    于是方以安就带着南宫潇湘穿街过巷，去到炼骨大会的主会场，那里正要举行开幕仪式呢。
    其实方念痴的想法没错，大概全世界的君主这一类想法都是差不多的：要办一场大的活动，不整出点儿动静来，还真不合适。
    开幕式不仅能满足人的猎奇心理，还能彰显一国之力。一个国家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世界，就彰显在这上头了。
    但苗疆毕竟不是一个国家，在阵仗上，自然就输了许多。有一点先苗寨与那些大国的开幕式有着很大的差距，那就是大国往往会邀请许多外国使臣。同时如果是像是比武一样的赛事呢，还会邀请列国的高手来切磋。这样一来，格局就大了很多。国与国之间，促进交流，可以谈的事情很多。许多关乎国家命运的大单和协议，都是在这种情况签下的。比赛倒成了其次，政治意味更浓一些。
    可是先苗寨就没有这样的条件了，除了偶尔有一些外来人参加比赛凑凑热闹，通常也没有取得什么好成绩的先例。除此之外呢，基本就是自己人的自娱自乐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就扮成一个苗疆的大联欢好了，实际就是将开幕式办成一个大型的庆典活动。以前或许是这样，苗人全都沉浸于这种一年一度的欢乐当中。只可惜现在呢，苗疆三大寨之间早已经貌合神离了。
    但这面子上绝对要做足了，不能失礼于外人面前，更不能叫自家苗人看了笑话。
    虽然方念痴承办这个活动已经很多年了，但是主持仪式的，依然是苗疆长老后裔中德高望重者。方念痴，多少有些给别人做了嫁衣的感觉。但是到了真正的炼蛊大会闭上场上，方念痴就成了真正的会场主持。现在是开幕式，苗疆长老们总要来亮一亮相。
    老而不死即为贼，那这些过了几百岁还活蹦乱跳，几乎要翻着跟头进来的老人家们，又算什么呢？
    上苗寨的长老们进场了，苗人都在两旁迎候。因不是主仆的关系，仪仗不需要下跪，外来的游人也只是站在两旁。但这个时候大家都要停下手的事情，目送着长老们走到台上。这是苗族的传统，像南宫潇湘这样的外来人也要表示应有的尊重。
    只是之前方念痴将这些人说得那样不堪，所以在情感上，南宫潇湘并不喜欢他们。
    方念痴是晚辈，虽然是一寨之主，但也是晚辈。紧走两步，上前迎候。作个揖，说些客套话，例如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恕罪之类的。但是方念痴一上去就笑着说：“诸位长老气色不错啊，果然什么都不做还是最养人。我可是比不了啊，整天忙忙叨叨的。不如你们，这般富态。”
    人越老应该是越清瘦，随着身体消化机能变弱，吃得也少了，慢慢就瘦了下去。可是这老几位，身体都棒棒的，吃嘛嘛像，望着彼此隆起的大肚子。听了方念痴那话，全都皱起了眉头。
    这身材，显然不是一个炼蛊师该有的。不知他们的功力，是否日渐荒废呢。
    “方念痴，别一见面就没好气。如果不是一年一度的传统，我们才懒得跟你碰面呢。”长老们说。
    “所以说现在三大寨之间联系的纽带很弱了，仅凭一个传统支撑着。这挑纽带如此脆弱，是不是哪一天断裂了，我们就要反目成仇呢。”方念痴说。
    这个方念痴，并不是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怕这些长老们。见了面，他甚至都敢试探言战事。
    “我们可不想跟你打什么嘴仗，你要在这方面逞能，还是等那家伙来了再说吧！”长老们气呼呼了，径自到台上就坐。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看他们在台上吵架，台下的苗人看着都很淡定呢。”南宫潇湘问方以安说。
    “这也是传统保留节目了，每一年都吵架，有时候急了还上手，可是没有一次能打得起来。等着瞧吧，还有好戏看呢。”方以安说。
    哦，原本是日常嘴炮。不对呀，南宫潇湘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上当了。方念痴之前跟他说得那些，似乎都是博取同情。现在看来，几个苗寨之间关系确实不好，但绝对没有势同水火的程度。因为他们之间，还有心思吵架斗嘴。这种关系，倒多有几分欢喜冤家的意思。而且下面的苗人对此也是司空见惯了，丝毫不担心他们打起来将是多么严重的的后果。
    这时候，庆典的最后一拨客人也来了，整个苗疆最富戏剧性的三方势力逐一登场。
    最后来的，也就是下苗寨的寨主，加上他的随从。这下苗寨的寨主，也是个很有意思的老头儿。前面两位，都戏称他为“破落户”。因为他穷嘛，下苗寨整体都穷，连带着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弄得他这个一寨之主，吃住还没有前面两位的家丁好。
    但是破落户嘛，就是曾经也阔气过的。那他应该对这个称呼非常气愤才对呀，可这位寨主偏偏不这样做，你猜他怎么着？他每一次都穿得破烂不堪，像个乞丐一样。不是他真穷得找不出一件整衣裳，他故意的。
    我就是穷怎么啦？我这么穷是谁害的，还不是你们的恶意盘剥！我就是要让别人看看，同为三大寨的下苗寨，到底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他甚至经常带上一帮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过去，散出去到处讨饭。前面两位寨主就责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给苗疆一年一度的盛会摸黑么？
    盛会？多少年前大家都吃得饱饭，或许还是那样的。可是现在了，呵呵了……再说我不是故意捣乱，这些孩子，在下苗寨的时候也是要饭为生的。难得这样的盛会，各方的富豪云集，收成肯定会好很多啊，当然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你看，他就是这么开脱的。前面两位寨主拿他也没有办法了，只得每次都给他一笔钱打发他送那帮小孩子回去。但他本人是打发不掉的，因为根据苗疆传统，三位寨主永远都有参加大会的资格，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
    所以他每次来捣乱，前面两位也只能忍着。最烦他的大概就是方念痴了，因为这大会是他出资承办的，要是搅和黄了，损失最大的是他。
    不过这一次嘛，下苗寨的寨主却穿了一件挺周正的衣裳前来。虽然不是多么华贵，但是没有破洞，没有补丁，对他而言也算是盛装出席了。这让所有本地人都大为震惊，应该是今年赛赛会最大的新闻了。
    “天呐！风向变了？师傅，麻烦您帮我看一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升起来的？这万年老扣，居然转了性了，真的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方以安说。
    “你怎么这样说话，他毕竟也是你的叔伯辈，一点礼貌都没有！”南宫潇湘说。
    “师傅，我不是……我当着他的面，也是毕恭毕敬的，这一点长幼礼仪，我还是懂的。不过您不知道，他以往做的事情，你都不敢想象。唉，反正难以启齿吧，真的不像是一寨之主的做派。”方以安说。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南宫潇湘说。
    方念痴见他来了，也主动迎上去。不过两个人辈分一样，只是下苗寨寨主年长一些。所以方念痴只是抱拳，“老哥，好久不见啊！最近混得不错啊，找到好营生了？”
    “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我琢磨过了。以往那样做，确实没意思，小打小闹的。今年，我准备干一票大的。”下苗寨寨主说。
    “你想干什么？”方念痴突然紧张起来。这世上疯子不少，他感觉苗疆就占了一大半。而且下苗寨寨主，就像是一头饿急了的虎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种事情，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吧。敢不敢借一步说话呢？”下苗寨寨主说。
    “你跟我来！”方念痴把他拉到一边去。
    这时候台下又议论纷纷了，两只老狐狸又要合计些什么呢。
    私下里，方念痴质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要那么紧张，这大会是你一手操持起来的，又给苗疆带来那么多的收益，我是不会轻易去破坏它的。这大赛不是设有奖金么，我打算堂堂正正的，去争前三名啊。”下苗寨寨主说。
    “你不是认真的吧，以往下苗寨的比赛成绩，那可都是惨不忍睹啊。”方念痴说。
    “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比赛呢。但你也知道说是以往，你以为就你会请外援么，这一次，我也物色了一位绝世高手！”小苗寨寨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