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49章 隐秘且黑暗

    “很少有女的愿意承认啊,什么脚毛啊,打呼之类的。你是为了让别人觉得,你与众不同吗?”方以安说。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打呼我很苦恼,这也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但事实就是事实,我打呼的声音真的很大。这种自己完全无知觉的事情,只能从别人的嘴中听到。因为已经严重影响到被人的休息,所以这算是善意的提醒。如果大家住得很近的话,我每次都只能等大家都熟睡之后我才敢睡下。”南宫潇湘说。
    “所以你想说,你是一个很替他人着想的人?这样好啊,是个很不从的优点,我对你的仰慕,又多了几分。”方以安说的。
    “我的意思是,我也能习惯熬夜。在正常的时间睡觉,只是让别人觉得我是个正常的人。而多半的时间,我都在等待。所以我现在意识清醒,有很多时间可以跟你聊一聊。但如果你还是要聊这些拧巴的话题,那我们之间的交集,就要到此为止了。”南宫潇湘说。
    “好好好,不说了。你要聊什么?如果是与面食相关的,我倒是很在行。”方以安说。
    “吃饱了,就不要再谈食物的事情,这又不助于消化了。你参与过多少届的炼蛊大会,应该有些情报值得跟我说一说吧。”南宫潇湘说。
    “叔叔他没跟你说过?”方以安说。
    “没有啊。”南宫潇湘说。
    “他怎么这样啊!什么都不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还能指望着你在比赛上能有好成绩呢!”方以安说。
    “这倒是呢,知己知彼是战斗的第一要素。他怎么不告诉我呢,难道连他也不知道参赛比赛的都是哪些人吗?”南宫潇湘说。
    “那怎么可能呢,每年的炼蛊大会都是他主持的。虽不至于能记住所有的参赛选手,但那几个最出头的苗子,每年的前三名,他印象应该是很深才对的呀。他这不告诉你,是很明显的不负责任。你别着急,我这就去跟他说去!哼,气死我了!”方以安愤愤不平。
    “你这样气愤,不就是为他掩饰有意拿我当炮灰的企图么。你这还三更半夜地去找他,那能找得到么。”南宫潇湘说。
    “我是真的气愤呀!虽然每一年他都找好多像你这样的,‘炮灰’就是了……刚开始我也以为你跟其他人一样,但我现在,绝不能让你遭逢跟他们同样的命运!”方以安撸起袖子准备去找方念痴理论。
    “你先别忙着走,给我说清楚了。我前面那几位,究竟都怎么了?”南宫潇湘喝住他。
    方以安面露难色,缓缓地退回来。很不好意思地对南宫潇湘说:“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为什么呢,在这件事情上我总得有点知情权吧。”南宫潇湘说。
    “问题是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徒增烦恼。我还怕有了这种心理负担,会影响你明天在炼骨大会上的发挥。你放心,这个问题我会帮你解决的。”方以安说。
    “你解决,你怎么解决?跟你叔叔闹翻了,推翻他一言堂的统治?别说我看不起了,你一没这种能力,二没这种气魄。你无非就是仗着一点亲情关系,到他那里发点牢骚罢了,什么也解决不了。”南宫潇湘说。
    “那你要我怎么办,真与我叔叔反目?”方以安说。
    “可千万别,我可不想落一个破坏你们叔侄关系的名声。这罪名我可担待不起。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方念痴这是想整死我,但是明面上又不好下手。于是就叫我去参加什么炼蛊大会,好借别人的手杀死我。好一手借刀杀人啊!到时候就算天楚国问起来,拳脚无眼的,也可以全都推到那些选手的身上。”南宫潇湘说。
    “你真是天楚国的贵人?”方以安说。
    “是又怎么样。他们知道我喜欢凑个热闹,肯定是会参加大会的。所以这个计划是行得通的。”南宫潇湘说。
    “不会吧,叔叔他不至于这么做的吧,你有什么根据吗?”方以安说。
    “没有什么根据,只是就目前的状况做出的判断。你觉得没有这种可能吗?或者说,方念痴曾经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事情?还是说,只是你们对此视而不见,当作没有发生过呢?”南宫潇湘说。
    “嗯,你说得都对。我知道的,整个四方家的人也都知道。在你们的眼里,叔叔他,俨然已经是十恶不赦之徒了。你说的那些事情,他都做过,而且不止一次。他自己也说过,每次出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劝他那不如收敛一些啊,他说不可以。别人现在怕你,你还可以活着。等他们不怕你了,仇恨并不是因此而消失,那你就等着横尸街头吧。就是这样,近年也没少有人刺杀。幸好九宫护卫得力,才不至于死在外头。我也无力为其开脱,只不过,他毕竟是我的亲叔叔啊。这么多年来操持着方家,如果没有他,我和几个弟弟妹妹,早就成了塚中骨、路边尸、小儿鬼了。妹妹小梅曾经流落到下苗寨,是他给抢回来的,而且视如己出。所以无论你任何企图让我和叔叔反目成仇的言行,我虽然焦心,但也只能充耳不闻了。”方以安说。
    “你多虑了。我从来没想过要撺掇你跟你叔叔反目,不说这有多下作,相濡以沫的亲情我是能够体会的。你们从小跟着叔叔,自然对他有着很深的感情。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至少给了你们很少附加条件的爱。但你叔叔,一心想要把你培养成他那样的人。不然这院子里,不会除了你和我就不见其他人了。他乐于看到你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处理现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他最想看到的结果,是你利用方家的强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南宫潇湘说。
    “残暴无赖和必要的手段,恐惧也会成为一种震慑。这本来无可厚非,因为眼下这种时局,只有像你叔叔那样的人才能够掌控苗疆。若想将一个小孩子塑造成恶魔,必须要先让他陷入绝望。在你看来,你们方家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光是这样的条件,就无法让你行恶无忌了。你叔叔看来也是很纠结的,无论他对外怎么铁腕无情,也始终无法对你们太过于苛责。”南宫潇湘说。
    “你叔叔的种种行为,你都看在眼里,多少有些潜移默化。站在你这个既得利益者的角度,这样是很有好处的。有方念痴在前面做标杆,你会少走许多弯路。他虽然没有统领整个苗疆,但也把先苗寨经营得有声有色嘛。萧规曹随,当你继承了他的地位之后,一时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就只能遵循着他的老路。这样至少不会犯错,中规中矩地过一辈子,不要做了方家的千古罪人。你叔叔,大概就是这种心思。”南宫潇湘说。
    “但是站在我乃至苗疆许许多多受害者的角度,就又不一样了。你的一丝善念,根本不要妄想能抵其罪。也丝毫无法动摇我们对其极深的厌恶和怨恨。你们方家,一旦倒台,姓方的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不管你们这几个小鬼头有没有做过坏事。而你叔叔呢,做了恶事就是恶人,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也不能够使其变得高尚起来。所以你叔叔现在只一心想要守业,他根本就不敢赌。因为赌注太大了,他输不起。但他现在又有了一线选择,如果能借助天楚国的力量,他就能顺利统领整个苗疆。但是权不过三代,等到你们这几个孩子长大了,就会完完全全成为天楚国的傀儡。这是他现在最为犹豫的事情,是抛开一切,一尝权力巅峰的滋味呢。还是多为你们几个的未来做考虑。这是私欲与亲情之间的抉择,方以安啊,你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成为废太子了。”南宫潇湘说。
    “你说的这么多,我根本就听不明白,毕竟我只有十三岁嘛。”方以安说。
    “你会明白的,其实以你十三岁的心智,应该也知道一些事情,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将其窜联成完整的脉络。如果要我说的话,不要和你叔叔争。你越是像他,他就会觉得你越是威胁。像这种不是嫡传血脉的关系,你最好学会藏拙,也就是装傻。等时机一到,离开苗疆吧。你会发现,自由比什么都重要。”南宫潇湘说。
    “叔叔说得没错,你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啊!我有一条秘道,是我们兄弟两个小时候挖的,连叔叔也不知道。你顺着秘道离开这里吧,不要再蛊惑于我了!”方以安说。
    “小孩子嘛,总是喜欢站在阳光里。拒绝接受看到,更不愿意走进黑暗中的事物。即使看到了,也会用自己的想象,将其涂抹得灿烂美好。这种东西,我们称之为纯真。是世上最美好,而又最脆弱的东西了。”南宫潇湘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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