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35章 强龙过境

    南宫潇湘学起市井的样子来，并不输人，还好有一番气概。不知是谁人告诉她的，在外地叫菜，气势一定要足，浑身上下要透着一股大有来头不好惹。不然本地的餐馆子欺生，连一个小二也敢看不起你，宰客也特别狠。
    想不起是谁人说的，那只当是南宫潇湘行走江湖的经验吧。
    不要怯生生的，咱现在是拿钱吃饭啊。不过这样的小馆子，一般是没有菜单的。外地人要点菜，全凭熟人领着，否则很容易闹出笑话来。
    “这种小事，还是我来吧。我还以为潇湘小姐是憋着要吃穷我，没想到呢。选这样的馆子，倒是省钱。不过菜色那是绝对不差的，代表着纯粹地方口味，还省钱！”最后三个字才是重点，苗人乙丝毫不加掩饰。细水长流，如果不加克制，其实一日三餐花掉的钱是最多的。因为买了穿用的东西怎么都可以管一阵子，可饭是每天都要吃的。讲究一些的，一天三顿，晚上还来个夜宵小点什么的。
    就是这种街边的小馆子，普通人也不是顿顿都吃得起的。是要那种干活下了大力气，通常是来自其他苗寨的苦力。累着了，当地又没什么亲眷。只能在这种店子里就伙，所以这样的店子呢，通常是大油大盐，口味相对比较重。清淡的当然也有，刻意说明了，只在于厨子多一把少一把的问题。
    “你要吃清淡点的么，那我先推荐几个开胃菜，小二哥……”苗人乙还在自说自话。
    “小二！”南宫潇湘已经大声招呼店小二了。
    “哎，来嘞！”她这么一喊还真见效，店小二这就搭着毛巾过来了，“客观，您想吃点什么呐？”
    原来苗疆的店小二也是这套贯口，那南宫潇湘就更加驾轻就熟了。
    “哎，有问题啊。为什么我叫你的时候不到，她一喊你就立马过来了。苗疆做生意的都要献媚外乡人，倒也不至于如此厚此薄彼吧。”苗人乙说。
    “献媚？我只听到他们磨刀霍霍。再说了，你这一看，就知道是平时死扣不肯下馆子的，还要装作驾轻就熟的样子。像这样嘈杂的店里，你不大声喊他哪里能听到。想吃东西，就要嗓门大，你没说过那句话么，会哭的小孩有奶吃。”南宫潇湘说。
    “这两种事情不好拿来类比吧。”苗人乙说。
    “一样的，都是要满足吃的需求。不一样的是，母亲会心甘情愿给孩子哺乳，这里却是要花钱的。你花了钱，人家也花了钱。你不大声去喊，去争取，怎么会先紧着你呢。”南宫潇湘说。
    “轮也会轮到我们的吧。”苗人乙说。
    “轮到我们，干脆连晚饭一起吃反倒更加省钱对吧。”南宫潇湘说。
    “小姐你可能误会了，现在是饭店，的确忙一些。不过我们小店的人手是足够了，保证每位客人都能够吃上热饭菜，不会耽误到晚饭去。”那店小二却是个认真的人。
    “哦，我们之间开个玩笑的，纯粹是一句戏言。”苗人乙说。
    “二位在这里开玩笑甚至扯皮都不要紧，能不能快些点菜。下面还有好多客人等着我去侍候呢。”店小二说。
    “对啊，就不要说什么开胃菜了。先上几碟子的佐酒凉菜吧，这应该是事先都准备好的，就算没有弄起来也方便。然后给我们来一坛子的绍兴花雕，至少要是年陈的啊。可别蒙我，我呢，闻得出来。”南宫潇湘说。
    “哪敢蒙您呢，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懂吃的。而且是纯粹的老饕，不挑挑拣拣那些其他没用的。别看我们店小，也开了几十年了，苗疆应有的食材，我们可是一样都不少啊。在我们这里吃过的，都说好，这满屋子的都是回头客呢。”店小二说。
    “你家掌柜真该给你涨工钱，这么卖力宣传。不过我作为顾客，最关心的是我们的菜什么时候才能上。”南宫潇湘说。
    “哦，一些爽口的佐酒小菜，支应一声就能立刻上来。至于主菜么，需要稍等一会儿。列为可以边喝边聊边等。那么，您要点些什么主菜呢？”店小二说。
    “菜当然要应时当令最新鲜的百味鲜蔬，有什么特色的你看着上就是了。”南宫潇湘说。
    “一句话说到底就是您不差这几个散碎银两，我们小店顶破天最高一顿也就差不多十两银子。但钱花到了，也要吃得尽兴。这事我却不敢自专，您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好依样报上去，需要什么特殊的处理，也可以提前说明。不然做出来的菜不合口味，又要砸我家招牌。”店小二说。
    “你说的好好像是哪般无理取闹的人一样。”南宫潇湘说。
    “哪里敢呢，只不过以前确实有外客这么干过。之后每逢外客都要这么问问，只是规矩，并无其他的意思。”店小二说。
    “你们店里有什么特色，我怎么会知道，这也是头一次来。如果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不需要跟你在这罗嗦了。叫你看着上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明显是照顾你们生意啊，按照十两银子的最高标准来，不管错与不错的，钱都让你们挣去了。你还能在掌柜的那里落个好，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么。”南宫潇湘说。
    “说的是呢，不过我看客官是走南闯北有见识的人。刚才唯恐您说出什么不知名的菜色来，我们小店做不出啊。”店小二说。
    “不欺你店小，只要是合口味，一样有赏。”南宫潇湘说。
    “好的，那我就妄胆自作主张一回了。”店小二说话就去了，可也没见什么欢天喜地的样子。只是看他那几步走，是一种怎么也改不掉的习惯……
    “我们这里，不兴打赏的。”苗人乙说。
    “人家做得那么辛苦，给点散碎的银子又不是多。”南宫潇湘说。
    “一顿饭十两银子啊！多少钱都包在里面了，还用额外打赏？按说我们这应该楼上雅间的，那才划算呢。”苗人乙说。
    “吃饭都硬要分个三六九等，人家在吃得，你为何吃不得。你是太过算计还是矫情呢，不管在哪里，这顿饭终归还是我们吃，又没便宜了别人。”南宫潇湘说。
    “相信你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你受这些商家欢迎的。因为你花钱从不计较，如果你想到用自己的钱，那才是最完美的。”苗人乙说。
    “我不是早说过了吗，这些花销，都算在团费里面。要计较也是我跟卫萧寒去计较，少不了你一分的。你这一路的抱怨过来，真活像个怨妇一样。”南宫潇湘说。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还要在苗逗留一些时日吧，现在就把钱花光了，以后要喝西北风去吗？”苗人乙说。
    “明天不就是炼蛊大会么，大会的优胜，应该是有丰厚的赏金吧。”南宫潇湘说。
    “是有奖金没错，也的确很丰厚，足以让普通人改变一生的轨迹。但这跟所谓的梦想一样，看起来很美好，普通人要实现起来就真的是白日做梦了。参加炼蛊大会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他们当中，只有几个能跟赏金沾上边儿……”
    “等等，还能有几个？我以为最终赏金只能一人独得呢！”南宫潇湘说。
    “这比赛一向是设置前三名啊。不是……就算是前三名也有几百个知名的炼蛊师抢破脑袋。你之前还以为只有独占鳌头才有奖励？可你从没接触过蛊术，完全就是个门外汉，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拔得头筹呢？这种谜自信，到底来自何处？”苗人乙说。
    “你们不是说新兴类型的武蛊已经渐渐冒头了么，这正是我们修者最擅长的事情。我不相信用蛊术强化之后的一个普通人，能够胜过那些日以继夜不停的修炼。我始终不认为宗门的武学系统和理念是这个世界最强的，但就战斗方面，有努力坚毅和天赋的全面体现。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专业。到时候就叫你们随便谁冒充一下炼蛊师，我就当作是你们的炼体人好了。”南宫潇湘说。
    “没你想得那么容易，那些炼蛊师所选的炼体人，也不乏你们宗门的高手。以为你很稀奇？其实宗门与苗疆的来往，早已经持续百年了。”苗人乙说。
    “我才不关心他们之间的勾当呢，成名的修者不会来苗疆当枪使。这里所有的，不过是大浪淘沙之后的失败者罢了。”南宫潇湘说。
    这时候，那店小二端了酒菜上来，对南宫潇湘说：“我刚才打听了，店里没有花雕酒。给您尝尝我们自家酿的米酒，清甜润喉的。用来佐酒正好。”
    “你看现在客人也不多了，能不能坐下来跟我们喝两杯呢？”南宫潇湘说。
    “我怕掌柜的会不高兴。”店小二说。
    “刚才听到我说的话，你才有点不高兴呢。”南宫潇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