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15章 先苗寨

    “不过他一直奉行的是有钱好办法，对于雇主的人品不会刻意去挑剔。以前侍奉那些达官贵人的时候，他还是苗疆那些妓寨里的头号马夫呢。这也是我最为诟病他的一点，仅凭这一点，你觉得我跟他会有什么事吗？”卫萧寒说。
    “不会吧，难道他这也觉得是自己应该挣的钱？”南宫潇湘说。
    “这可能是你的理解有误了，他所谓能挣的钱，就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能够挣到的钱。当马夫，也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啊。”卫萧寒说。
    “这你还说他为人正直，这算哪门子的正直啊！”南宫潇湘说。
    “相比那些做一次性买卖的向导，苗人乙绝对不会对自己的雇主动手，这已经是相当正直了。”卫萧寒说。
    “我信了你邪，苗疆，就真的找不到一个人品皆全的向导了吗？”南宫潇湘说。
    “有啊，人品好的，业务就不精。光靠做向导，早就饿死了。所以那些出名的向导，都是十分惯于捞偏门的。你不能单以人品来划分这一类人啊，你又不是跟他们相亲。只要他在向导的职能范围之内，能够做到你满意，那就成啦。”卫萧寒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找个向导何必要求十全十美。那他不会强逼着我去买那些，当地特别有名，买回来又全无用处而且价格高昂的所谓‘土特产’吧。反正中原的向导经常这么干，跟当地的商家勾结，牟取暴利的。”南宫潇湘说。
    “你恰好说出了，向导最大的收入来源之一，他当然也会这么干。不过我跟他说好了，对你是个例外。因为你也没什么钱，钱都是我出的。就算是肉烂在锅里了，费用全都算在里面，一把包圆了。”卫萧寒说。
    “这样我就放心了，避免了很多的牵扯。”南宫潇湘说。
    “能避免的自然可以避免，但是避无可避的事情，还是需要你去亲力亲为了。这次苗人乙仍然为以出公差为由，调查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但他一般会再你休息之后行事，不影响你白天的正常游览活动，所以你不要管他。另外在夜间你也千万不要擅自活动，这样会很危险的。苗人乙自己行事一旦出了什么危险，你也可以立刻卖了他，回到这里，不需要有丝毫的顾虑。”卫萧寒说。
    “难道你就不想让我帮助你弄清楚下蛊一事么？”南宫潇湘说。
    “呵呵，不是我不信你啊。但我看你的性格，要调查的话一定会弄得满城风雨的。这件事呢，目前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不想闹大。我还想在阴阳两界混下去呢，要是让人知道我一时馋嘴让人给算计了，那我这通判的面子往哪搁呢？”卫萧寒说。
    “又要保住面子，又要解决问题，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啊。”南宫潇湘说。
    “如果碰到死脑子的一根筋，这便宜还真有的占。就像是苗人乙了，他出面调查的效果比你我可要好得多了。毕竟他是苗疆的老人，关于蛊术之类的事情，比我们更加了解。我最近听说，他已经有些眉目了。这次去，真相大概就要浮出水面了。”卫萧寒说。
    “你说这些话，就不怕他听到吗？”南宫潇湘说。
    “听到我也不怕的。你以为他这么做单纯是为了我吗？每一个炼蛊师遇到这种奇蛊，都会忍不住要去调查一番的。他刚好遇到了这种事情，又能找个理由调查，又能卖我一个人情。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卫萧寒说。
    “我怎么总为这种傻乎乎的人感到寒心呐，他真的想过事成之后所计的报酬吗？”南宫潇湘说。
    “你是够精明的，知道钱财永远都不足以成为最高追求。这人脉关系才是最要紧的。可他还停留在求保暖脱贫的阶段呢。追求不一样，眼界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如果他能出生在大一点的地方，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说是可惜了，但也值得庆幸。”卫萧寒说。
    “怎么说值得庆幸呢？”南宫潇湘说。
    “有能耐的人，一旦被人利用，那后果是相当可怕的。苗人乙是穷出身，自然能够穷人的苦。尽管做事有些不择手段吧，但也是有一定道德底线的。”卫萧寒说。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大城市来的人，就都是坏人似的。”南宫潇湘说。
    “我没有这么说啊，只是大地方的坏人比例肯定多一些，危害也更大。这种小地方，做坏事无非就是些偷鸡摸狗之类的。而在你们中原，可能谋一城，谋一国啊！”卫萧寒说。
    “没有那么严重。就拿天楚国来说，杀个人都要全面通缉的。大城市的法度完善，制约自然更大一些。想做坏事，也得掂量掂量，付不付得起这个代价。哪像你们这里，杀人毁尸，几年都不会让人知道。”南宫潇湘说。
    “嗯，这种事情我不跟你争论了，没有结果的。总之我不需要你掺和这件事情，一切交给苗人乙，可以么？”卫萧寒说。
    “行啦行啦，好像谁有空帮你，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南宫潇湘说。
    “你们大地方来的人，都是这样目空一切吗？这种莫名其妙的高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么，如果你是个男的，这回早就死了。”卫萧寒说。
    “怎么我听说，女孩子之间的矛盾才更大呢，更加斤斤计较，锱铢必较。”南宫潇湘说。
    “你是说我不像个女孩子？”卫萧寒说。
    “大家彼此彼此咯，至少性格是不像。你也是豪爽之人，我对陌生人，也会显着恭敬。但一次见面之后，大概不会再有下次了。你如果需要听些客套话，我也会说啊，只是很麻烦罢了。”南宫潇湘说。
    “不必了，你这种性格正是我所喜欢的。客套和奉承的话听多了，可不叫人生厌。”卫萧寒说。
    “可是听得人心里舒坦呀，我怎么知道是你是表面不在意，背地里再给我下绊子。”南宫潇湘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一向是斗嘴就没个完。做正事啊，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作专业。”卫萧寒说。
    苗人乙刚才说下去准备了，其实就是拿家伙事儿了。他不愿意给别人看，其实就是苗疆炼蛊的一些传统工具，装了一小袋子，不多。说是随处可以买到或者采到的东西，不足为奇的。但是个人炼制的方法和配比有所不同，所以不能给人看。
    这有点像是宗门的炼丹方法，其实大同小异了。通常也是不能示人，硬要看的话，也是不礼貌的，这是规矩。所以，南宫潇湘也不强求了。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苗人乙说。
    “不是离先苗寨开放，还有三天的时间吗？”南宫潇湘说。
    “那是对你们外人而言。我本来就是苗疆的人，可以随时进去的。不过离炼蛊大会确实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们可以先进去，找个地方住下修整再说。免得到开放的那天人太多，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苗人乙说。
    这就是找向导最大的好处之一了。通常是客舍，住在当地苗人的家里。一是方便就近，还能给苗人创收。可是没有向导呢，要么是找不到地方，一般的地方，也是不敢住的。
    南宫潇湘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准备，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这个时候出发正好，有些找好向导的人，已经整装出发了。
    这也算是走后门，通常是在晚上。卫萧寒的店里，离先苗寨并不远，只有十几里的路。却都是山路，十分崎岖难走。
    到达先苗寨门前的时候，因为已经是深夜了，也不见它寨门有多么雄伟。更加顾不上浏览了，只从旁的里，开了一个秘门暗道。有关系的向导，就带着自己的雇主们，纷纷从秘门进入了。
    全程都神秘兮兮的，连个照亮的火把都没有。只能一手牵一手，摸黑前行。
    这样的情况，要阴人简直是太容易了。基本上每次提前进入先苗寨的，都有好些个失踪人口，是再也找不回来的。
    但这对修者来说不算什么事情，虽然看不见，但只要循着前面人的气息，总不至于走丢了。
    在暗道里走了很久，七拐八绕的，总算是豁然开朗。
    “我们这算是，到了先苗寨了吧？”人群中有人问道。
    “别说话，惊动了守寨的苗人，会很麻烦的，各自散去吧。”
    于是各自带着各家的人，去事先约定好的苗人家了。
    南宫潇湘这时候能看见远处山间星星点点的亮光，那是散居的苗人。只是这先苗寨应该算是一个很大的集市吧，却没有人住。初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完完全全的一片荒凉。
    沿着青石板的大道绕到了田间小路，苗人乙这才敢放开声说话。他说别看亮光可见，这里离苗人的聚居地，还有几十里路呢。大家都找个绳子把裤口扎紧了，这田间，很多毒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