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977章 李悬端

    聊天的确是个消磨时间的好方法，也很催眠。只是南宫潇湘现在要警醒着窗外的动静，王桂花自顾地说着，南宫潇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她。
    不是说从未出过深闺么？这王桂花却还挺健谈的。所料之事，天上地下的，无所不包。侃大山嘛，向来都是没有一个主题的。
    聊着聊着，南宫潇湘的眼皮也打架了。这已是三更天，梆子声刚响过。那李悬端大概是吃醉了酒，不会来了吧。
    突然，南宫潇湘闻到了一股异香。这有别于王桂花身上的体香，南宫潇湘可以分辨。
    迷魂-香，还以为真是什么惊天大盗呢，却要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南宫潇湘摒住呼吸，摇摇王桂花，已经被迷晕了。南宫潇湘不作声，以闭气之法，装作中了招，静等李悬端前来。
    久没有动静，大概是等迷魂-香的药效吃透吧。这什么贼盗，原来胆小如鼠。
    之后，南宫潇湘终于听见有人进来。不从门不从窗也不是从屋顶，像是从地底遁入的。脚步声很轻，南宫潇湘不将玄气稍稍灌入耳廓，根本难以分辨。
    南宫潇湘闭着眼，但是仍然能够感觉到光影的变化。她明显感觉有一张脸凑上来，遮了光。
    来者连鼻息也掩藏地十分轻微，几乎没有鼻息。那人先是伸手去摸中间的袭枭枪，袭枭枪发出微微的翁鸣声，赶紧缩了手。你不是来偷人的吗，怎么都冲着这个来了？
    袭枭枪的银色，在暗夜中尚能分辨。来者用鼻子轻轻嗅了嗅，是要分辨桂花的气味。
    突然，他却快步离开，破窗而出。
    哪里走！南宫潇湘跳将起来，鞋也没穿，就追了出去。
    在夜色中，只见一个黑影。似乎是伏着地，左蹿又蹿，十分矫捷。
    南宫潇湘的身法也不是盖的，一路紧跟着。到了一个拐角，那黑影嗖一下蹿过去没影了。
    这里是七拐八绕的巷道，很容易被人伏击的。南宫潇湘放慢了脚步，慢慢的寻找。
    这时候月亮升上来，终于能够看清楚一些地方。此时，南宫潇湘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是谁！”南宫潇湘厉声道。
    那人也是被吓了一抖，匆忙提起裤子。原来是夜游的醉鬼，在这里撒尿呢！
    那是南宫潇湘与李悬端的第一次相遇，当然了，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李悬端。
    “大半夜你鬼叫什么，想吓死人死吧！”那人满身的酒气。借着月光，南宫潇湘只能看清他半边的样子。身材高大，面孔方正，样子还不错，只是封了一只眼睛。
    “我还要说你呢，大半夜的在这里神游。”南宫潇湘说。
    “外乡人吧，这里是贼盗国，是没有昼夜之分的。越是像我这种厉害的大贼，越是习惯在夜间活动。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不妨过过手吧。”那人向前走了两步，又突然蹲下来，“我我我，我裤腰带呢！”
    “跟我过手？”南宫潇湘手里晃着他的裤腰带，“就你这样的，还敢自称厉害的贼盗。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酒鬼嘛，你应该看得出来。但要问起，那就很伤人了……”那人可怜巴巴地说。
    “有没有见过一个黑影从这里闪过？”南宫潇湘问他。
    “黑影？哦，我知道了，你家有女子被夜里孙冲了闺房是吧。在这里哪能找得到呢，早就躲到洞里去了。”那人说。
    “夜里孙？”
    “是贼盗国一种特有的土行生物，只能在夜间活动。被强光照耀，就一动不动了。个子小，力气却很大。有人可以驯养它，专门再夜里去抓那些熟睡的，年轻良家女子。能追了这一只得手了没有？如果已经得手的话，你就不用再追了。因为那女孩，可能已经被卖掉，后者祸祸了。因为这座山就是夜里孙的领地，它们的洞道四通八道。出了镇子，你就再也追不到它了。”那人说。
    “什么什么夜里孙，专门偷人不是一个叫李悬端的吗？”南宫潇湘说。
    “你说啥？我就是李悬端，我怎么不记得我做过这种事情呢！”那人说。
    “你是李悬端！”南宫潇湘说。
    管他是不是真的，先臭揍一顿再说。
    李悬端鼻青脸肿地坐在地上，一脸的无辜相。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打我？”李悬端带着哭腔说。
    “不是说你是这方圆百里最厉害的贼首吗，怎么这般无用呢？”南宫潇湘说。
    “你这是听谁说的？”李悬端说。
    “城南，一家王姓的大户人家。”南宫潇湘说。
    “你说的是王员外吧？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说的话你也敢信！”李悬端说。
    “那我就一定要信你的吗？”南宫潇湘说。
    “信不信的，如果我真是他所说的大恶人。你到街上随便大喊一声李悬端，看有没有人吓得屁滚尿流啊？没有经过任何调查，就这样平白无故打人！”李悬端说。
    “你既然是如此无名之辈，为什么他却要假借你的名号呢？”南宫潇湘说。
    “大概因为我是夜里孙的克星，他们的眼中钉吧。”李悬端说。
    “眼中钉的话，索性做掉不就得了，还留你在这里晃荡。”南宫潇湘说。
    “夜里孙虽然他们可以被驯养。但是到了繁殖季节，就会回到洞里。如此就不会再回去，也没有人能找得到。只有我，能找到夜里孙的行踪，所以他们才留下我。”李悬端说。
    “那你与他们还是一伙，我打你没有打错。刚才我还想着可能打错，下手轻了些，这回……”南宫潇湘说。
    “别别别，我虽然替他们做过些事情，但从来没有行过拐卖良家女子的勾当啊！”李悬端说。
    “虽然没有做过，但是明明有能阻止，却要看着不管，这也要问你一个协同之罪！”南宫潇湘说。
    “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你也说了，我要是敢逆着他们，他们顺手就要做掉我。我只为了活着，这到底有什么错？”李悬端说。
    “撞在我手里了，那就是错。他们可以杀你，我也可以杀你。你为了让他们不杀你而替他们做事，想要我不杀你，也要替我做事。”南宫潇湘说。
    “你不就是让我找出那只夜里孙嘛，这我可以做到。但这是他们的买卖，我可不敢坏了他们的事情。”李悬端说。
    “你不用给我搬弄是非了，他王员外会叫夜里孙来偷他的女儿吗？”南宫潇湘说。
    “果然漂亮的女孩子，脑子都不大好使……”李悬端说。
    “你说什么！”
    “我是说，他能骗你一次，所谓的女儿就不能是假的么。只怪你运气不好，可能遇上贼盗国的太岁了，你还是看看，自己贴身的东西，少了些什么吧。”李悬端说。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南宫潇湘说。
    “我能闻得出来呀。贼盗国，用桂花的香味掩盖夜里孙身上的气味。我能找到夜里孙，
    “我能少些什么……”南宫潇湘反正身无分文，“糟了，我的袭枭枪呢！”当时南宫潇湘一心想着追夜里孙，把袭枭枪留在房间了。
    “跟我走！”南宫潇湘拎着李悬端，飞速地赶回到王桂花的闺房。果然，人和枪都不见了。
    “你到底失了一件什么东西，我从没见过他们两家联手，只为了窃取一样东西的。”李悬端说。
    “谁们两家？你给我说清楚！”南宫潇湘说。
    “这东西对你一定很重要，他们最喜欢偷人重要的东西，这让他们更有成就感，更加能够满足偷窃欲。”李悬端说。
    “我是问你，他们到底是谁！”南宫潇湘说。
    “说了也没用，你拿他们没有办法的。”李悬端说。
    “臭小子！都说我南宫潇湘脾气大，我这些年还算是压着的。我最后问你一遍，他们谁，现在何处。敢再多说一句废话，我立马就送你去见阎王！”南宫潇湘吼道。
    “是是是，男的正姓王，叫王一盏。他是贼盗国灯油大商，盗油的本领天下无双，而且工于心计。女的那个也真叫桂花，不过她姓孙。是山上的女匪首，夜里孙的首领。你还是幸运的，过往不知的男丁，都让她给吃掉了！”李悬端战战兢兢地说。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我要你告诉我，他们现在何处。那孙桂花既然是夜里孙的首领，应该是只成精的妖怪吧，你能够闻得到，前面带路！”南宫潇湘说。
    “这个我就真的不敢了！去也是送死，她那里有一窝孙。大概我没说过吧，那夜里孙可是食肉动物啊！”李悬端说。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还敢说自己是夜里孙的克星。真要是克星，就该跟我一起，把他们连锅端了！”南宫潇湘说。
    “好气概，我佩服，祝好运，蹿了！”李悬端眼见不对要开跑。
    可是他的尾巴，早已经让南宫潇湘给攥住了。
    “妖怪都已经漫到天楚国边境了，你以为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么？”南宫潇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