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964章 相见两不厌

    “可在天楚国，也不是人人与我为善啊。宗门的孩子总是欺负我，我就照妈妈教我的那样。谁欺负我，我就打回去。现在那些孩子里面，已经没人是我的对手了！”南宫明月昂起头，似乎这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南宫潇湘，你怎么不教明月点好！”淮南王责怪南宫潇湘。
    “怪我？那你让我教她什么。哦，挨了欺负就忍气吞声是吧？指望你这个舅舅。你哪次不是两头充好人，难得硬气一回，还是对一个摇摆不定的两面派。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御狂行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非常懂得趋炎附势，若不是宗门有意与你交好，他才不会买你这个账呢！”南宫潇湘说。
    “息事宁人不好吗？难道真要像你一样，把整个天楚国的贵族都得罪一遍？”淮南王说。
    “反正我从来都不受人待见，再怎么息事宁人，他们也不会改变对我的态度。与其如此，不如强硬一点。你若嫌我给你添麻烦了，那我正好就此离开。”南宫潇湘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事我会处理好的，只不过你们现在离开，确实不是时候。”淮南王说。
    “好，我也答应你。等明月过完生日，我就要带她离开了。至少要带孩子找到她的生父，我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们母女俩。”南宫潇湘说。
    “这个……”虽然现在还不敢说北冥君夜已经死了，但是他以魂解之力破了灿月的幻障。就算能够重生的话，也未必能够记得前尘旧事啊。南宫潇湘这样贸然去找寻他，如果闹一个误会，那就非常不好了。
    “南宫潇湘，具体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夫君，明月的父亲，他绝对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他是我见过的男人里面，最有大义有担当的。你去找他我无权反对，但你千万不要抱着这种心思。”淮南王说。
    “你是能肯定，他现在还在人世呢？”南宫潇湘问。
    “他不会轻易死去。但他的人生，可能是一个新章的开篇。你如果能放下这段旧事，自然是最好的事情了。”淮南王说。
    “你的意思是，他与我一样，都不记得彼此了。如果他记得，又曾经深爱的话，这么多年了，他不可能不来找的。”南宫潇湘说。
    “我只怕你，一腔的热切，换来的会是失望。你与他，俗世的牵绊。若一招反目，会招致天下大乱的。”淮南王说。
    “若彼此都找回记忆，何以会反目呢？”南宫潇湘说。
    “时过境迁啊南宫潇湘！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是怎样一种身份。你去找他，这一路经历的千难万险就不说了。而且你与他，曾经坏过妖界的大事。我怕你这一去，那些旧仇，会纷纷找上你的。”淮南王说。
    “所以你把我留在天楚国，是为了保护我。”南宫潇湘说。
    “哎呀！这么多年，你总算是明白了。我也该知足，该安慰了。”淮南王说。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所以旁人的流言蜚语，我全都不当回事。但我仍然没有办法，将你当作哥哥看待。因为你所做的，已经超出了一个哥哥所份内的事情。”南宫潇湘说。
    “如果你能找回记忆，就会知道的。以前我所做的，比现在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你那时候，却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是十分乐于馨享各种的优待。现在你变了，变得生疏了。知道受人恩惠是要偿还的，可我从没想过要你们偿还啊。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出自于一个哥哥的关切。”淮南王说。
    “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啊，借出去的钱，从来不想着叫人还。久而久之的，连你自己也忘了。可是别人，却把这种不劳而获当作了理所当然。培养出寄生虫一样的，这对别人有什么好处？某些人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背后骂你大傻帽，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南宫潇湘说。
    “好了好了，这事我会注意的。”因为经商每日所得的钱财，与支出的比例相差太过于悬殊。所以淮南王很难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所以很多人就惦记着从他这里能沾点是点，反正对他而言也是九牛一毛。
    这是事实，天楚国里也多了许多像这样的职业混子。拿着淮南王给的本票，当作是凭证，叫一个可怜人到淮南王下属的商铺钱庄白拿钱。拿不到的，只能说明你还装得不够可怜。因为淮南王每一处的钱庄和商铺，都有专门准备用作布施和周济的一笔钱。这是淮南王自己出的，根本就不入账簿。所以下属管事的，也乐得散出去，自己还能捞点。
    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呢？至少天楚国的劫案是减少了许多，有这些白拿的，谁还辛苦去抢劫呢。可又造成了另外一个问题：有这些白拿的，谁还去做工呢。不少懒散的青壮，就是靠这样度日的。
    别过的使臣出访天楚国的时候，见人人有吃穿，五一乞食者，感觉天楚国真是强盛啊！其实是虚胖，上一代国主遗留下来的问题，淮南王一时也难以解决。只能凭着雄厚的财力，不断输血。
    宗门和贵族最为诟病的一点，就是说淮南王借此笼络人心，粉饰太平。可淮南王却说，这些人若吃不上饭要去抢，绝对没有胆子抢到你们贵族宗门的头上。那能抢谁呢，遭殃的还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们来吃我的大户好了。好在我现在，暂时还能负担得起。
    但是天楚国现在过多的闲散劳力已经成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难题。他们不愿如宗门，太苦。又不愿去做工，太累。更不愿参军了，太险。而多是上一代王权遗老们的子嗣，败光了家业，又百无一用，就只能混吃等死了。
    天楚国右丞相曾经建议淮南王将这些人驱离，或者干脆就秘密地做掉。反正他们是前朝的余孽，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淮南王当时考虑新政未稳，就主张把他们留下。没想到今天，却成了尾大不掉之势。更要命的是，他们跟天楚国各方人士已经混得很熟了。若突然失踪，这笔账肯定要记在淮南王的头上。
    没办法，淮南王就只能养着他们了。
    “明天开完朝会之后，我就来给明月庆祝生日。”想到这里，淮南王也不免皱起眉头。留下这句话，就要回去了。
    “我有处理这些人的办法，你想不想听呢？”南宫潇湘说。
    淮南王差点忘了，南宫潇湘以前是有名的女诸葛呢，那鬼点子可多了。
    “明天朝臣们肯定又要拿这件事来说事，已经司空见惯了。你若能在朝堂之上有惊人之言，他们对你的态度肯定会有所改观的。”淮南王说。
    “外戚干政，这于理不合吧。”南宫潇湘说。
    “有什么合不合的，我早已经摒弃了前朝的旧政。只要是天楚国的一员，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治国之策。高官厚禄，有能者居之。能束发一番惊世之言，就算是普通百姓，我也会委以重用的。”淮南王说。
    “你这个想法是好的，只可惜普通的百姓，恐怕连你那皇宫的大门都进不去吧。”南宫潇湘说。
    “有才华的人，藏也藏不住。天楚国并不大，所有名士，我都未曾错过。这话说起来虽然有些直意，但是普通百姓，大多是些平凡之辈吧。”淮南王说。
    “可能是他们，并不愿意掺和贵族宫门之事，他们有自己的福气。你看看你，短短六年的时间，你已经显出老态了。”南宫潇湘说。
    短短六年的时间，淮南王日夜操劳国事，已经惹得两鬓斑白。世人只见到一国之主的风光，却不知这背后是背负了多少。尤其是那种，一心想要一番作为的，庸主倒是过得逍遥。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愿意到我身边来，助我一臂之力是么？”淮南王说。
    “为你出谋划策可以，但功劳记在你的头上，我是不会当众陈词的。明天的朝会，我也不会参加。别的不说，最简单了，我去了那里的座次，就够你苦恼一番的了。”南宫潇湘说。
    南宫潇湘说得也是。天楚国的朝堂，虽然常年留一虚席以待贤士，但是南宫潇湘坐到那里，又不知要掀起一股怎么样的风浪。除了国内闲散青壮的事情，弹劾南宫潇湘这个来历不明的公主，也是天楚国朝堂日常的主题之一。
    淮南王早虽早已经不胜其烦，但以他现在的势力，还不足以将南宫潇湘带到堂上，公开与那些朝臣叫板。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下了朝，就来找你们。”淮南王说。
    淮南王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他知道自己现在给予的，都不是南宫潇湘想要的。他也知道南宫潇湘总有一天会离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