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884章 所谓国主

    与其在这种事情上举棋不定，不如痛快弄死他。不然就如何弄死他的这个问题，总要搞得自己心生烦恼。有时候把问题想得简单一点，一切也都释然了。
    “啊……”道彦长老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却很会自我调节。“我不生气，没必要为这种事情生气。我现在就杀了你，就是这么简单。”
    “来吧，本来就很简单，谁叫你总还要说些脱了裤子放屁的废话呢。”御狂行笑道。
    御狂行现在已经被各妖族首领制住了气门，要杀他，就如杀一个普通人那么简单。
    “且慢！”淮南侯上前阻止了道彦。
    “你想干什么？这么多天我可都是对你以礼相待，可不要招我发脾气！”道彦长老说。
    “我再怎么说也是天楚国的国主，他是我的臣子，你要杀他，总要先问过我吧。”淮南侯说。
    “那这些呢？”道彦长老指着地上那些尸体说，“这些我却没有问过你，难道他们不是你的臣子？还是你觉得这个人比较值得相救。原来在你们所谓一国之主的眼中，只有达官贵人的性命才是性命，普通人的性命就贱如草芥了是么？”
    这个道彦，真是会歪曲概念，淮南侯被他气得直发抖。你忽然上来就杀人，谁能有那么快的反应阻止你！
    “走开吧！同样是性命，你一个也救不了。我让你在四院好吃好喝的，已经很给你天楚国之主的面子了。我现在却要当着天楚国之主的面，杀他的臣子。这似乎又是不给面子了，那你说你身为天楚国之主，到底是有面子还是没面子呢？”道彦长老说。
    “总之你不能杀他。他们的意图已经被你摧毁，再也威胁不到你了。”淮南侯说。
    “再也威胁不到？你刚才听他说了，只要他还活着，就要将妖族斩尽杀绝。我若放他回去，又不知有多少妖族要受害。杀一人而救千人，还是杀了敌人救自己人。你是做买卖的，这等买卖你说划算不划算？”道彦长老说。
    唉，以前没发现这个平时疯疯癫癫的道彦居然有这样好的口才，淮南侯居然完全辩不过他。
    “你还是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瞧你那样儿，哪里像是天楚国的国主。我的命不需要你来救！你该为这些死去的兄弟记，回去之后提领天楚国大军，一举灭了他四院！”御狂行说。
    “你看看，这才是好兄弟好臣子呢，临死都不忘拖个垫背的。他这么个说法，我是不是该连你一起杀掉呢？”道彦长老对淮南侯说。
    他面露凶光，刚才已经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了几千个人。那么这句话，绝对不像是开玩笑。
    淮南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怕啦？就这还敢来救人。滚开吧，保自己的安身才要紧呐，我的国主大人！”道彦长老嘻笑道。
    “哈哈哈哈……我天楚国有你这样的国主，真是悲哉痛哉！”御狂行说。
    “那你说，何谓国主？怎样，才称得上是一个称职的国主呢？”淮南侯对他说。
    “你还认真啦？以为谁真把你当国主对待了。那是宗门觉得偌大个天楚国总要有一个人来装点门面，才把你扶上位了。他们要罢了你，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就是傀儡，木偶，你懂了么？”御狂行说。
    “是么？那你们宗门的那些道场啊，年年的岁贡花销，还有各地办学的资金和地皮，全都不想要了是吧。我能让你们宗门一夜之间变成丐帮你信么？”淮南侯说。
    “你也就这点儿能拿出来说说了。都知道你掌握着什么商业命脉，在我看，那就是个笑话，你死了，将你的那些产业全都接管过来就是了。打仗，攻城略地，靠得依然是真刀真枪。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何以担当天楚国之主！”御狂行说。
    “真是隔行如隔山啊。我是不懂带兵，可你说得这些，也恍如一个弱智！我家祖上历经数时代建立的商业帝国，是外人能够轻易接手的吗？你们既没有账目，也不懂运作。接手下来，不出三天，当全境瘫痪。然后就是漫长的严冬，入不敷出，亏空越来大，钱不如纸。然后就是嘭的一声，化作泡影。没准，还要惹得一身的后账。天楚国大不大？说要倾覆，那也是一夜之间的事情。我换一个你比较好理解的例子，一支精兵放在这里，是什么人都能够带得起的吗？换一个不懂行的，很快就会将他们糟蹋成饭桶！”淮南侯说。
    “你……”御狂行中间都没怎么听，就觉得前一句后一句前后照应说得挺有道理的，的确是隔行如隔山。“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空架子。在天楚国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好，就算我承认这一点。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不适合自己的位置上，能做成什么呢？”
    “所以我想做得更好啊，就是希望在未来的天楚国，不再有你这样的人出现！那就是不再有战乱了。”淮南侯说。
    “哼，痴人说梦！我从来没见过哪一国不会经历战乱的。”御狂行说。
    “是，走向和平是要经历战乱的，这是必然的过程。可是在战乱之后呢？你们这些举足轻重的人物，领头羊式的人物，该把天楚国往哪一条路上引？你们可曾尝试过使天楚国真正长治久安吗？可你们再做什么呢，还是在不断引发战乱。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和平，而是你们在战乱中，可以牟取巨大的私利！包括既得利益与杀伐的畅快。一旦战争停止，像你这种只会打仗杀人的家伙，将变得狗屁都不是！”淮南侯说。
    “打仗就是为了长治久安，一向如此……”御狂行说。
    “是吗？那你们要来四院夺取的法术秘籍，到底与天楚国的百姓有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你们不就是为了巩固宗门的实力与地位嘛。你说真正的和平只能以战争的手段来实现对吧？那好，我们打一个赌。我真正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想要当好一个国主，你告诉我，一个所谓的国主到底该是怎样？”淮南侯说。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当过国主……”御狂行说。
    “但你是天楚国的大将军啊，你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天楚国还是为了宗门？”淮南侯说。
    御狂行被驳得哑口无言。
    “差不多得了，虽然你骂得痛切，但我也是时候该送他上路了。”道彦长老说。
    “你起开！我还有话没跟他说完呢！”淮南侯说。
    “呀呵，你还长脾气了！我能容你在这里跟他说了这么一大段废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样，真的想保他性命？”道彦长老说。
    “对呀，我保他，怎么着！”淮南侯说。
    “你保他，凭什么？”道彦长老说。
    “就凭我是天楚国之主！我以一国之威，来保全这个人的性命！你杀了他，形同于天楚国宣战。我将亲率大军扫平你的四院！我企望有真正的和平，但在这之前，所有必要的战争，我们天楚国来者不拒！”淮南侯说。
    淮南侯好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恐惧，不再觉得自己是闲职一个，仿佛自己的身上，真的肩负着整个天楚国。
    这样的气魄与笃定，居然让道彦长老也近乎退却。毕竟天楚国是一个庞然大物，若真的兴兵来犯，四院绝对不会是对手。
    “哎呀，差一点让你这个臭小子给唬住了。你是什么东西上了身是吧，可别忘了，你心中只是孤家寡人一个！”道彦长老说。
    “我是一个人，但不是孤家寡人，我的背后，是整个天楚国。你可以随便找个由头杀了我，但我的死讯，会迅速传到天楚国。从这里到天楚国，沿途的旅店商铺，十有八九都是我开的。你想要掩藏消息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天楚国正愁兴兵讨伐你四院师出无名呢，所以他们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这下你杀了天楚国之主，就算他们是为了你们四院的法术秘籍。那打着为国主报仇这么理直气壮的名头，他们还不兴兵来伐么？还是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的那种，别国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妖族与人类的和平协定，也就成为一纸空文了。”淮南侯说。
    这小子，居然把我吃得死死！道彦长老觉得，他是越来越有大国之主的气度了。几句话下来，让他权衡厉害，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那么问题来了，道彦长老是肯定不敢杀淮南侯的。可是他放出去的话，又不能那么轻易认怂，当着那么多妖族首领的面，四院也是要面子的。可这话该怎么说开了，既化干戈又不失面子呢？这下可真真是骑虎难下了！
    “说得好！你绝非孤家寡人一个，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这时候，南宫潇湘走了出来。
    可光她南宫潇湘一个来声援，还是不够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