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852章 痛

    “痛是痛了，但是还不够深。您瞧着吧，道彦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他原本连水族的王室都不是，可依然接领了四院长老的大任。那一次的叛乱，真实结果都没有人知道。如今水族这一支，只剩下个灿月公主，又少不更事。你看看他，独揽大权，意欲将水族的大业，交给那个北冥君夜的外族人呢。”岳山人说。
    “那依你之见，北冥君夜是否能够胜任呢？”弥那罗说。
    “若单纯以能力来说，北冥君夜确实胜过灿月公主太多了。可他毕竟是外族啊，灿月公主再怎么说，也是水族王室之后，是正统啊。水族是妖族的一大分支，这样的大权，怎么能够落到外族人的手上。”岳山人说。
    “这倒是个问题……你的意思是，让我动员其他的妖族首领，扶持灿月公主？”弥那罗说。
    “弥老果然高见，小弟正是这个意思。”岳山人说。
    “这个节骨眼上，恐怕不合适吧。”弥那罗说。
    “当然不是现在，目前四院的大局，还是掌控在道彦长老的手上。可要是这场比赛办砸了呢，如果四院在比赛上输掉了。那么道彦长老的威信必然大降，我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联名各大妖族首领，一起推举灿月公主即水族大位。本来他道彦就名不正言不顺，这样下来威信扫地，就更没有底气反对了。”岳山人说。
    “底气？你知道他道彦真正的底气是什么，只是在四院的名声吗？你可别忘了，他手里还攥着一个水族之灵呢，这才是他的资本。”弥那罗说。
    “可他又不是王室，根本无法据有水族之灵。你不说我还不想提这一茬的，他这个是最让我们妖族首领气愤的。”岳山人说。
    “所谓占着茅坑不拉屎是吧，可你们这些人，不也是冲着这个茅坑来的么？世事都肮脏地很，看见别人有就眼红。”弥那罗说。
    “弥老，您这个说就没意思了，难道你不眼红？你也是王室的后裔，按理来说，这个水族之灵你也可以拥有的。”岳山人说。
    “水族之灵啊，妖族五大灵力之一，妖族中人谁不想要？我想要捍卫妖族的历史，不能光凭嘴皮子说，还得有一定的手段。这个手段是什么，就是实力啊。得到水族之灵，自然可以大大升我的实力。”弥那罗说。
    “对呀，既然大家是同样的目的，那您就得跟我合计呀。”岳山人说。
    “岳山人，你这算计也太浅了。我这怎么说，也比你痴长了个几百年，我可不傻。水族之灵，那可只有一个呀。就算我们能过了道彦的那一关，那这天下唯一的水族之灵，该怎么分配呢？你我之间，还有这些妖族首领之间，不还得有一争。与其这样，不如尽早断了这个念想。我劝你也别要想了，道彦是何等人物。虽然他不是王室，但是论到手段实力，有哪个妖族首领会是他的对手呢？”弥那罗说。
    “这事情，真是没处说理去。他一个妖族平民出身，咋就修了一身那么厉害的本事。记得他年轻时候打架，可狠了。这里的妖族首领，没三五个还真弄不过他。不过老了老了，那火爆脾气倒收敛了许多。”岳山人说。
    “你也知道说是收敛，并不是消失不见了。你要是把他给惹急了，看他不像年轻时候那样，把你打得满山乱窜。要不你也是个熊板样的身躯呀，怎么就得了个山猴子的名号呢。”弥那罗说。
    “弥老，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您就别再提了吧。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妖族首领，也是一方之主啦，稍稍给我留点面子。”岳山人说。
    “你嫌丢人了是吧？可我并不这么觉得，反倒那时候的生活，却是我们妖族最纯真最美好的一段日子。你们那时候再怎么打闹，都没闹出什么乱子来。你惹了道彦，他最多也就是打你一顿了。说白了，那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本质上的致命冲突。可你现在要是想动他的水族之灵，那他该取掉的，就是你的性命了！”弥那罗说。
    弥那罗的话，着实把岳山人给吓了一大跳。杀人这种事，道彦长老干得出来，而且从来不眨眼。平心而论的话，岳山人是让道彦打怕的角色，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一较量，首先气场上就输了，根本没法打。
    “我一个人……这当然不是行了。可我们这次来了这么多的妖族首领，他道彦再厉害，也敌不过这么多的妖族首领吧。”岳山人说。
    “岳山人呀，不是我说你，你也是一方首领了，别人敬你是个英豪。可你在这种大事上，从来都爱犯糊涂。为什么别人都不跟我开口，单让你来跟我说呢。因为你这个人莽啊，有一头的冲劲，却总是使不到地方。我问你呀，你能保这几个首领之间就是一条心吗？他们各有各的心思，到时候你代表出头了，他们看情势不妙，完全可以选择不帮你。这明面上，也算是减少了一个水族之灵的竞争对手。毕竟他道彦不能据有水族之灵，这东西还得是落到妖族王室的手上。”弥那罗说。
    “弥老，您说得对呀，他们绝对就是这样的人啊。”岳山人说。
    “那你之前怎么不想清楚呢？道彦是该打压，闹归闹。你就等着看，让疯人院跟他们闹呗，堂堂正正地去闹。你看看，到百却这里的比赛已经是这么大的动静了。轮到白苍炎和万劫那里，还不知是怎样的天翻地覆呢。等着吧，那种程度的比赛，以前从未有过，我怕他道彦也不好收场。”弥那罗说。
    老前辈果然是不一样，三两句就把眼前的局势给说通透了。其实本来就很明了，只不过水族之灵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岳山人他们都被蒙住了眼。
    按照弥那罗所说，现在应该安心等待比赛的结果，再做计较。而不是什么事都还没个结果，就来这里商议那些有的没的。只是他们不知道，妖族首领们惦记已久的水族之灵，却已经叫道彦长老给了北冥君夜了。
    这事暂且不说，眼下还要看百却能不能将全部妖元的力量给压住。
    妖怪使用妖元的这一招，又要“去无回”，没有给你反复练习试验的机会。一次不成，这辈子也别想使第二次了。所以它并不难学，所有的妖族天生就会。只不过，需要的决心才是最艰难的。
    百却有这个决心，他的能力，也终将身体的膨胀压缩下来。
    这剧烈的妖气强行一次挤压，首先就会在周围形成一圈的环状冲击波。也不怪妖怪们都退到后面去，这一圈的冲击波都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没来得及逃走的，已经昏过去一下片。剩下还在看的，除了前排的妖族首领，就是各族中的佼佼者了。
    疯人院的人一个都没事，证明他们比一般的妖怪已经要厉害不少了。但是稍弱一些的南宫潇湘还是被这种场面给震撼到了，只有修者的老前辈，吞吐江湖的时候，才见这种气势。
    左路遥离得最近，寸步也不愿动弹。他知道，百却真正的力量，还不止是这样。这只不过是一种震慑，或者是妖族这种技巧的正常反应。若现在就退却了，就根本没有勇气面对之后的百却了。
    等这一轮的冲击波过后，百却还在原地。至于他的样子，已经与之前大有不同。已没有那条粗壮得近乎畸形的双臂，浑身上下，就是一个正常人模样的身形。表情严肃，也没有笑模样。他知道，自己已经一步迈进死亡，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呢。
    那在外貌的细节上有什么改变呢？嗯……似乎皮肤比以前变得白了一些，嘴角长出了一些须子。腰身微微佝偻一些，就是背肌挺阔而自然前倾，不算是佝偻。对了，额头上还有深深的抬头纹。身形也比之前稍稍壮硕了些，脸颊的两边，居然也出现了斑斑白鬓。
    不清楚的人还真不知道，以为这什么妖族的技巧，只是让人未老先衰呢。
    “你这什么眼神？看我样子似乎比之前更弱的对吧？”百却对左路遥说。
    “那倒也不是，看你之前上蹿下跳像个猴子。如今这般沉静，有些不习惯了。”左路遥说。
    “这就叫沉淀啊。无论是岁月时光，还是内心的想法，更有一说的，那就是力量！都是一种时间的沉淀。这种状态，实际上就是我几百年甚至更久的时光过后，所应该有的样子。我比以往看得更加清楚了，也更有留恋。如果不是使用了这个技巧，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自己究竟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大概妖族的先祖们，在使出这个技巧的时候，都可以看到的自己的未来。那便是战死沙场，与自己以往的一切告别。我现在多希望……”百却朝疯人院的观赛区看了一眼，心中竟略过一丝酸楚与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