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846章 进程

    而淮南侯在做生意方面，却有着跨越时代的远见。他不光是给疯人院提供食物，还将这些食物分成油纸包的小包装，卖给会场的其他观众。谁说他们不吃呢？扛得住，不代表真的不饿，有吃的谁愿意挨饿呢。
    所以呢，淮南侯的生意还真是不错。这虽然赚的都是些小钱吧，倒也算是发现了一条新的路子。
    “岂有此理！这些人是怎么进来会场的！”唯独四院这边，没有人来贩卖，他们也不敢去呀。于是道彦长老，不知道为什么发了脾气。
    “哦，您是想吃吧？那我去买点过来。”北冥君夜说。
    “你给我坐下！堂堂四院要到疯人院那边去买吃的，你诚心给我丢点是吧！”道彦长老说。
    “他们要进来很容易啊，会场入口的把守，肯定都被那个女冥使给干掉了。”万劫说。
    “所以我们现在这个会场，就成了菜市场了是吗？”道彦长老说。
    “您不必发怒，是我们四院准备得不够周到。您看那些妖怪，他们这个时候还的确需要一口吃食。”万劫说。
    “可是以往的院庆比赛，从来没有在赛程上提供吃食一说。”道彦长老说。
    “时代在变啊，人们敢看比赛的目的也都不一样。有人单纯为了看热闹而观看比赛，还要饿着肚子，这难道是一种好的体验吗？”万劫说。
    时代确实在变化，一天一天地日新月异。这不淮南侯一个商人就能够轻易改变的，其实在长生界，早已经初现了这种模式。其实在更早的时候，人类听着戏，也会在台下吃些干果喝些茶的，那才是真正的享受。
    所以这股风气，依然是从人类那里传过来的，先传到了长生界那些地方。而道彦长老，依然是将院庆的比赛当作是一场政治活动。他借此彰显四院之威，同时笼络人才。可是现在的人才嘛，才考虑各种利益和待遇之余，也会考虑一个地方的舒适程度。
    最早的雇佣关系也已经初现了很久了，但始终也未能逃出主人与奴才这种约定俗称的设定。主人可以轻易决定奴才的生死，任职就如同卖身一般。这说的，当然只是那些最底层的，端茶送水的奴仆。
    那些有大本事的，可堪重用之辈，则更加开始认识到自身的价值与所能获取的权益。如果将四院视作一个营利性的机构，那么这一切就顺利成章。已经开始了一个十分现代的经营模式，但现在还只是一个雏形。多半的高端人才，也都只是以家将家臣或者家仆的形式出现。相对公平的文字契约行事还没有出现，除了，之前所说到的卖身契。
    他们若是做得不好或是被驱逐了，就很难再找到新的栖身之所。因为那会被视作叛离旧主，个铃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出现在疯人院的阵营之中，是因为疯人院不拘一格，收留了她，并且把她当作朋友相处。疯人院现在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职位划分，以南宫潇湘现代人的眼光看来，这只能算是一个共同创业初期的小团队。
    而古时最早的经营，都是以家族式的。外人很难打入核心利益集团，这也正是百却的可悲之处。他在四院待了这么久，也没有谋得理想的职位。而长老院那些酒囊房，就因为资历老一些，一出来便是长老之职。
    不管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正在悄然改变。也许改变很微小，但这个契机，的确是从疯人院开始出现的。旁人却看到，疯人院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却笼络如同冥使这样的异界人才，别的不说了，就说他们能够考虑到能在赛场供食这样一个小细节。就已经有许多人，想为他们效力了。
    也不是单纯的效力，他们更多的是想看一看，疯人院究竟是一个什么的样的地方。他们很想触到，疯人院那别样的生活方式。
    南宫潇湘自己知道，疯人院的起点很高啊，运气也相当不错。才刚出道不久，就得到了像淮南侯这样的大财团的支持。这对一个团队的成功，起着很关键性的作用。南宫潇湘当然不会忘了，疯人院曾经揭不开锅的窘迫日子。幸好没有太久，即使再坚强的信心，也会被这种日子磨灭掉的。
    谁说修者就不用考虑生计了？那是五魄境界之上的修者。实际上在五魄境界之下，修者是最难生存的。若转行做其他的，还要服从宗门的安排。最好的结果，是安排到各大国的军中，或是做贵胄的私人护卫。有很少人能坚持修行，到无欲无求的大境界。一多半的，都还要为生计奔波。
    如果想来快钱，打家劫舍作奸犯科。人间的衙门和法度虽然很难奈何得了修者，但是宗门在各地设立的分支，就是专门处理这类人的。他们清理门户的手段，可比人间的衙门要厉害得多了！
    所以南宫潇湘试着以现代团队的经营理念来管理疯人院，起初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后来淮南侯一到，这生计的问题，总算是不用愁了。
    这种模式在人类当中已经初具雏形。反观四院，以道彦长老为首，仍然抱着一种十分老旧的观念。优胜劣汰这没有错，在南宫潇湘的现代世界也讲这个，但你总不能逼得人出了你这里就无处可活。一旦解除了劳务合同就可以另谋高就，没什么可说的。而不是一出门，就只能去寻死。
    个铃是这样，同时也给百却的心里上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往往这些人，最后都只能投身敌营了。
    万事万物，在发展的进程之中，都奔着一种更加高效与合理的方式。以丰厚并且人性化的待遇吸引人才，然后以契约条款的形式进行制约。而四院呢，仍然是以恩情与血脉这种古老的方式来维系的。妖族各自为战，是因为血脉。现在效忠四院的，多半是为了报恩。
    单就这一点来说，妖族要与人类争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南宫潇湘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两族在理念上，差了不止一个时代。
    妖族当中有一个特例，那就是白苍炎了，他非常熟悉人类社会的经营模式。道彦长老请他来，目的不应简单只邀请他参加一场比赛，而是该多向他请教。可那样不就越来越像人类了么，道彦长老所要寻求的是属于妖怪自己的发展之路。
    所以他不说，白苍炎也不会主动跟他去说。
    关于个铃的事情，北冥君夜是第一个仗义执言的。若不计前嫌的话，她是不是要更加誓死效忠呢？这是御人之术，可是道彦长老一句优胜劣汰就把他顶到南墙上去了。
    也许四院有自己的特殊情况，五大妖仙在位，几百年未曾动过。是该动一动，找更有能力的新人以作替换了。而且道彦长老考虑到个铃的年纪，与第一次三灾的大限也不远了。这意思，是让她远离四院，免得牵连者众。而个铃从未学过什么避三灾之法，知道无望，自然就心灰意冷了。
    如今她作为疯人院的客卿，还不是正式的成员。她无意间，也提到了三灾的事情。
    没想到主动应承她的，居然是沈奥菲：“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事情呢，叫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整日愁眉苦脸的。到我冥界来，在冥界可以完美躲避三灾。”
    关于妖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一个冥使，就如此轻易地解决了。人真的是要多认识人啊，多认识一个人，就多一条路可走。
    完颜取命他们也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只要冥界之主同意，带一个妖怪去冥界躲避三灾，那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若没有人引荐，妖怪擅闯冥界，是要被立即格杀的，比三灾还快。
    “这真是太好了！我都说了吧，只要你有努力活下去的勇气，就一定能找到活下去的方法的！你现在，正式成为我们疯人院的一员了！”南宫潇湘对个铃说。她知道，沈奥菲不会轻易开口的，个铃肯定又是她看上的人。那以后肯定前程远大，所以，先拢过来再说。
    “南宫潇湘，怎么我看上的人你都要跟我抢呢。我有了左路遥，正缺这样一个右臂呢。”沈奥菲说。
    “可以跟左路遥一样，兼职冥使嘛。虽为疯人院的一员，亦可听调不听宣。只当是朋友之间的帮忙，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南宫潇湘说。
    “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的心思很大嘛。再隔几百年不见，也许整个人间界都容不下你了。”沈奥菲说。
    “都是朋友们抬举，予我一个三区联盟之主的职位。我作为疯人院的首领，自然要与疯人院牟利。”南宫潇湘说。
    “可我看你，实力却是他们当中最弱的一个。”沈奥菲说。
    “目前……是这样的。”南宫潇湘说。
    “那也没什么关系。以往石猛山就是我们七大冥使当中最弱的一个，你现在放眼整个冥界，谁敢小瞧了他。”沈奥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