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648章 知路

    但是从来不能说得太细，紫羽女神的耳目实在是太灵敏了。众人也只能在各自心里去猜测，不能摆在台面上说。
    “照你说的这意思，人类追求修仙之路，反而是制约了自己的发展咯？”南宫潇湘对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因为入职天界，不管地位多高，终归也是寄人篱下。似乎近些年来，修者的心思也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天界也不光是执着于人间界一处，秩序界的诞生，你们也该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人类天生对自然以及神灵的崇拜，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的。南宫潇湘，我问你，你在最初修行的时候，有想过要成仙吗？”石猛山说。
    “哪能不想呢。最初那些先辈们的光辉事迹，几乎天天在我们的耳边传响。修行之路，证道成仙，几乎是每一个修者梦寐以求的事情。如果只为了混口饭吃，我去做个生意都比现在过得滋润许多。何必要走修仙这么一条艰难的道路呢，还不是有成仙这么一个远大理想在前面招摇着嘛。”南宫潇湘说。
    “那现在呢？”石猛山问。
    “现在？经历过秩序界那么一遭，我几乎都与他们反目成仇。现在谁要给我一个仙界的职位，我都不乐意去。去了也只是看大门扫地，哪有我现在这般的自在。我要自己选择自己的路途，主宰自己的命运！”南宫潇湘。
    “你这种心态，却不能代表修者整体的想法。因为你原本就不是人类，身为龙族，你自然比人类修者更多一条路可以走。而普通的修者，他们并没有太多的路可以选。就像你说的，想要活命的话，有很多事情可以的干。为什么要选择修仙呢，不还是为了争个上流嘛。”石猛山说。
    “你的意思是说，大部分的修者，对于修仙的执着，并未改变？”南宫潇湘说。
    “没错，至少在近千年之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石猛山说。
    “嗯……”南宫潇湘陷入沉默，若有所思。
    石猛山看着她，南宫潇湘，以你的聪慧，应该可以发觉吧。回想起来吧，要让他们有所改变，除非你能给修者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而南宫潇湘还没有想到这一层。她现在是在想，看来师傅当年还是很有远见的，并没有接受天界的职位，而是选择留在了人间。
    “看啊，他们开始施法了！”锦少爷大喊。
    妖族的首领们，开始联合破除四院的结界了。
    “你能看清他们的手法吗？”南宫潇湘问。
    “你在问谁？”其他人一齐说。
    “谁的视野最好，我就问谁咯！”南宫潇湘的气合眼确实有远观的功能。可是由于对方的气息太过于庞大，导致南宫潇湘使用气合眼也看不清楚，弄得双眼还十分酸胀。
    其他人，大概与南宫潇湘也有类似的遭遇。谁的玄气，能与这么大的一股妖气相抗衡呢。
    “现场能看清的，大概就只有我吧。只有我的黑死气，与他们的妖气没有冲突。”石猛山说。
    “那你能看清他们的手法吗？”南宫潇湘问。
    “可以看清，但我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路数，对我而言，只是瞎比划罢了。”石猛山说。
    能看清的，得来却无用。知道路数的，却又看不清。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艰难与纠结的。
    “那你把他们的手法记下来，回头说给我们听。”南宫潇湘说。
    “南宫潇湘，你这是想现学吗？”锦少爷说。
    “当然了，以防不便，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自行冲破结界嘛。”南宫潇湘说。
    “你考虑得倒挺长远，可是不切实际啊。先不说我们这里能不能找出四个首领级别的人物，你光是看清他们的手法，不知道运气的法门有什么用。一门武艺光有招式没有心法，实际就是个空架子，这种最基本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赫连诚说。
    “知道一些总比不知道要好，总之学的东西多了总没有坏处，艺多不压身。”南宫潇湘的想法有时候也挺奇怪的。她对这种事物的心态，有时候就像勤俭了一辈子的老人家。觉得某一样东西，留下来以后肯定会有用处的。可是多半呢，到了最后也没有什么用处，只会让杂物间堆满了杂物。
    一个人的认知也有限，南宫潇湘的脑容量就这么大，到底是不是该堆一些类似毫无用处的杂物呢。
    “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手法，还要四个人一起用，发动的条件极为苛刻。这种东西，还能称之为‘艺’吗？如果冲破四院结界的方法，这么容易就让外人学了去，那他们真的是不用混了。干脆就把大门敞开，欢迎四方来客好了。”
    对于这种想法，赫连诚一直都不敢苟同。他一直奉行的是极简主义，有用的东西就留着，没用的全都弃之如草芥。甚至钱财这种必要的东西，也被视作身外物，从不带在身上。赫连诚觉得，真正有价值的，是你这个人，与其他人相处的关系。
    说再简单一点，就是自来熟吃白食。
    不夸张得说，赫连诚在外游历的那么些年里，身上从来都不带着钱。一直就是吃女方的，产生一段情愫，至少让他吃上个把月。结果几百年的时间里，赫连诚从来都没饿过肚子，还一直是吃香喝辣，美女作伴。吃软饭能吃到这个境界，让人到哪儿说理去了。
    也不光是吃软饭，赫连诚关于社会关系是第一价值的体现，前不久就发生过。赫连诚算是疯人院的第一富户吧，可是一掏兜，也是干净溜溜的。因为这么多年他在四院上下打点，请客吃饭，几乎散尽家财了。这让他在四院的商户之中，落了一个好名声。最典型的就是他们在抓何四的时候，那个作为崇拜者的行商小姑娘就起了很大的作用。虽然还是花了钱的，据说是人请价。但你能说，这跟赫连诚的人脉就没有任何关系吗？
    “也不一定吧，我就知道。在四院的典籍当中，也有关于这方面法术的记载。”锦少爷说。
    “看吧，我早说过是有用的！”南宫潇湘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攒了多年的破烂换了一顿酒钱，刚好没饿死。那兴奋之情，真的是难以言表了。
    “有什么屁用！你若能拿到那些典籍，上面详述了方法，那还学这些个手势干什么！”赫连诚说。
    也对啊，有了足本的秘籍摆在自己面前，何苦还要辛苦偷师学个半桶水。就好比家财万贯，随便拿一件东西就能抵上半年的饭钱。又何必辛苦攒一堆破烂，够一顿稀汤寡水的呢。
    南宫潇湘再一次遭遇挫败，她的价值观开始出现裂痕。我勤于算计总是没错的吧，为什么处处都遭遇阻力呢？
    “怎么的，还需要我记这些手势吗？”石猛山问。
    “不用了，光记这些手势，真的没什么用……”南宫潇湘泱泱地说。
    “你看你，好像我欺负你了是的。你这凡事为疯人院考虑，初衷肯定是没有错的。但你不必做到这种程度，无用功的事情，最好不要枉费精神啊。我这不是，也为你的负担太重考虑嘛。”见到南宫潇湘这样，赫连诚也只好安慰她。
    “我现在是大事做不了，也就只能想想这些小事了……”南宫潇湘的精神，依然萎靡不振。
    “啧，我没事儿说这些干嘛！”赫连诚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又把她这根筋给挑起来了。”
    谁都知道，南宫潇湘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北冥君夜。而是她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对于院庆比赛的事情。虽然大家是出于好心，给她安排最弱的个铃做对手。原本南宫潇湘就没有多少把握能打赢她，经过他们从冥界回来的那一遭。南宫潇湘亲眼见到了个铃的能力，就更加没有信心了。虽然大家也都没指望她能够胜出，已经做好了这一场败北的打算。可是南宫潇湘心里，总是感觉不是滋味，好像是自己拖累了大家一样。
    可能但凡有一个合适的替代，南宫潇湘大概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们谁也不说南宫潇湘也知道，自己现在实在是太弱了！她就总想着从其他方面着手，能够尽一份力。可没想到，又遭遇了赫连诚这么一番打击。
    “赫连诚，你不会说话就少张嘴行不行！”左路遥斥责他。
    “行行行，我闭嘴，我闭嘴……”赫连诚知趣不再说了。
    “南宫潇湘，你不必在意，你做得已经够好了。这谁都不能否认，如果不是你在背后出谋划策的话，疯人院肯定是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的。你还为那么多的人，争取到了自由，这一点你难道忘了吗？”左路遥也安慰她。
    “我做了一件好事对吧？”南宫潇湘说。
    “大好事啊！如果疯人院也有历史的话，你应该是有记载的第一号头面人物！”左路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