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593章 瑞龙

    “磨磨唧唧的，废话真多。我早就说了，出任何乱子都会给你担着。他还能飞出九天之外不成？那可别忘了，我是这冥界之主，是冥界最强的存在！”冥界之主说。
    冥界之主一言，振聋发聩。是啊，有他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石猛山再怎么，也不可能造出一个超越创界神的存在吧。
    石猛山于是搓着手，这意义重大的一指啊，不偏不倚，就点在眉心。新的经脉被点亮，肌体慢慢恢复活力。而渤海黑蛟的眼睛，也将缓缓睁开了……
    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来冥界这么长时间，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这一刻。
    可是渤海黑蛟的眼睛只是微微眨巴了两下，就又给闭上了。
    怎么回事？石猛山上前查看，发现有鼻息，呼吸平稳有力，应该是已经活过来了。可他为什么不肯睁眼呢？
    很奇怪，程序也没有什么问题。石猛山研究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不对。这冥界之主还在上面看着呢，急得石猛山是抓耳挠腮。
    就在这个时候，黑蛟的身体出现一阵莫名的躁动，好像是在挣扎。而他的表情呢，也变得十分恐惧。
    他好像在怕什么，手舞足蹈，嘴中也含糊其辞，不断地喘着粗气。
    “哦，是在发癔症，做噩梦吧。正常现象，不要紧，不要紧的。”石猛山说。
    “真的不要紧么，你看看天空！”冥界之主说。
    石猛山抬头一看，发现空中的云雾翻卷。而且随着黑蛟的呼吸，都汇向一处了。
    “吞噬星空，这家伙有吞吐万千瀚宇的气势！”冥界之主沉着脸说。
    “不，不至于。他这吞吐，最多是一方天地之力。而且他现在是在睡梦之中，这不可能作为他清醒时的能力衡量的！”石猛山急于解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渤海黑蛟昏迷的时候就已经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了，肯定是不是平庸之辈了。这就是石猛山想要的，那他还解释什么，难道还真的怕他捅破天了不成。
    “那你就要看着我这冥主府邸的一方天地，被他所吞噬吗！”冥界之主厉言道。
    冥界之主的意思很明确，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事关着冥界的面子问题。即使黑蛟真的吞了这片天地，冥界之主也能叫他原样吐出来。不过对付一个昏睡的人，也要冥界之主亲自动手，那就太丢面子了。
    他这是在勒令石猛山，处理好这件事情。
    石猛山自然也不甘怠慢呀，这个事情从哪里入手，轻了重了都不行。要让他醒过来，还不能伤了这个难得的人才。他现在是惊魂未定，应该是用安神之法。但是用了安神之法呢，那他就睡得更香了！
    这的确是个很纠结的问题。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石猛山现在的心情，就好比是凡人当了爸爸一样。这个新生黑蛟，是石猛山一手打造的，与自己的亲儿子也没有分别了。但是石猛山不知道如何做父亲，不知道怎样拿捏其中的尺度。他甚至害怕，当黑蛟真的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石猛山，石猛山该怎么与他相处呢，互相之间又怎么称呼？
    “石猛山，你怎么了！我还以为你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何时变得如此举棋不定了。我冥界之主的手下，没有你这样的软脚虾！”冥界之主本想激一激石猛山，但仔细一想呢，是自己武断了，石猛山肯定不是胆怯的原因才犹豫的。一个敢以自己性命作赌的人，何惧于此。
    冥界之主看人还是很准的，说白了就是驭人之术。这手下的七大冥使都不是省油的灯，没点眼光，还真是镇不住他们。冥界之主看清了石猛山的顾虑，于是对他说：“石猛山，你要搞清楚。这个新生物，不是你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你个人的财产。他是属于整个冥界的。如果没有冥界的各种资源支持，你这项研究能够成功吗？”冥界之主说。
    “当然了，如果没有您的鼎力支持。这个计划不要说是成功，恐怕早已经胎死腹中了。我非常清楚，并且心存感激。但是这个新生物的情况特殊，不能按照常规的方式来处理。”石猛山说。
    “这是什么话，你又胡乱会意了。我说过要处理他吗？这家伙不错，很厉害，是我们冥界需要的类型。应该好好培养，我没叫你伤害他。但你必须清楚的是，冥界需要的是他的能力，而不是他的个性和脾气。他不能拥有与冥使同等的地位，因为他的身份不容许，这么说你明白吗？所以你应该找到与他正确的相处方式，这个分寸，可以上下属甚至亲信来划分。但绝对不可再过。”冥界之主说。
    冥界之主说得很含蓄，但石猛山还是听得明白了。不管石猛山产生了一种如何别样的情感，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但他毕竟不是自然孕育而生的，石猛山用特殊的手法复活了他。而他的存在呢，就不再容于天地之间了。
    所以冥界之主要石猛山把他当作是一件特殊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体。作为工具，就不该有爱憎好恶，只能绝对服从。而作为工具的使用者，石猛山首先要学会如何驾驭。
    首先，是要将他唤醒。
    “他陷入了惊蛰，你不可能一巴掌拍醒的。如果你出手太轻，就是心存怜悯，不是把他当作工具了。我们虽然也爱惜工具，但那也是在正常使用的范围之内。有适当的磨损，才说明这样工具有使用的价值。”冥界之主还不忘提醒石猛山。
    冥界人情之冷淡，在这里算是体会得淋漓尽致了。南宫潇湘他们在一边听着，不寒而栗。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待这个渤海黑蛟。你若救人一命，图个报答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要别人一生都沦为工具，那还不如不救呢。
    南宫潇湘他们自然不能体会这些，他们不知道。冥界为了这样一个改造人，会担上许多风险。天界对这种事情查得可严了。本来有七大冥使，冥界的实力就已经深不可测。他们还要弄什么改造魂魄，这明摆着是不安分要搞事嘛。
    当然天界也不好直接与冥界翻脸，要抓住把柄，才好报告给创界神。而这个新生物的出现，正好给天界以口实。
    所以无事时于己有利，出事时随时可弃，才是冥界唯一的衡量标准。
    且看石猛山用什么样的手法唤醒黑蛟了。那些苦恼于自家孩子无理赖床的家长们，可作为借鉴。唤醒么，就是一家伙下去，让他再无睡意。
    石猛山站在黑蛟的头上方，对准那家伙的太阳穴，左右手二指御起两股电流。从太阳穴处贯通。
    这个……还是不要学的好。弄不好要出人命。
    工具自然是需要常常保养的，可人经不起几次这么玩的。石猛山之前还怕伤了他，现在就敢下这么狠的手，多半是有些耍脾气的意思。好像是在对冥界之主说，你看，你不是要我下狠手的吗，我这一手够狠的吧。如果给电死了，你可别巴巴地让我复活再好好待他。另一方面，石猛山也是在测试。给黑蛟开窍，同时利用内气形成的电流，将惊蛰与梦魇击碎。让黑蛟以后睡觉的时候，不再做这样的噩梦。
    如果他连这个也承受不住的话，那就是石猛山高看他了。
    两股电极相击，新生物立刻就睁开了眼。瞳孔都放大了，浑身哆嗦，嘴里发出呜哇呜哇的叫唤。这是被电了，通常的肌肉抽搐。只要是张开嘴，就会不自觉地叫出声来。
    当然了，那疼痛也是很剧烈的。新生物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石猛山也收了手。怎么样，立刻见效吧，得学着点，这便是冥界的唤醒方式。
    新生物浑身抽抽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这才四下张望，有些气急败坏地问：“是谁，谁电我？”
    “是我。”石猛山笑眯眯地说，“你现在是还叫渤海黑蛟呢，还是要取一个新的名字？”
    “渤海黑蛟？”新生物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这个名字很熟悉呢，我牺牲记得，我好像是死了。但看这个样子，似乎是不太像呢。”新生物发现自己手脚俱全，又有呼吸，明显是具备所有活人的体征。而且也不像是在做梦，好梦都不会长，也不会这般真实。
    “你是又活过来了。不，也不能算是活过来了。因为你以前的魂魄和身份都已经不存在了，现在，你应该算是重新拥有了生命。所以，你再叫渤海黑蛟也不合适。应该给你取一个新的名字，该叫什么呢，让我想想……”石猛山托着下巴，仔细思索。取名这种事，真的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事情之一了。
    “我叫瑞龙！”新生物很清楚自己应该叫什么，他的眼神，是一种笃定。是一种决心支配自己新生命的傲然与自信。
    但这不该是一件工具该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