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559章 饕餮之始

    “哎，对了，这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呀！我现在就回答你，他不提前放权也不行，要不然你就无法以冥使的名义索回法器了。这七大冥使的法器很特殊，就像你们的神器择主一样，它只认胜者。如果在冥界，有任何一人能够战胜我们七大冥使之一，我们的法器就连冥使的职位也要拱手相让的。临肆败在了白苍炎的手上，就是镜天瓮的新任主人了。可是他又不是冥使的身份，不能够使用镜天瓮。还摆脱不了，我想他此刻也一定很苦恼吧。”石猛山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取得镜天瓮，就必须战胜白苍炎？嘶，这个嘛……白苍炎这家伙吧，我听说过。我拥有五灵之一的火灵之力，号称现世最完美的火灵御者。名声太大，从小时候一直厉害到现在呀。恐怕真有些本事，我可能弄不过他呀。”赫连诚说。
    “不是恐怕，的确是真的本事，不然他也不可能杀死临肆了。虽然我一直说临肆是我们当中最弱的一个，但他是最危险的。因为那一样法器镜天瓮，本身也有饕餮之欲，甚至会自行狩猎，麻烦得很。白苍炎为了避免流觞国生灵涂炭，应该会拿魂魄喂养它。所以白苍炎现在应该也是焦急万分，亟待解救吧。”石猛山说。
    “这好像是一个死循环。试问天底下，能够战胜他，又有兴趣出任冥使的。符合这两样条件的，能有几个？能打赢他的呢，不想接这块烫手的山芋。想接的呢，又打不过他。恐怕他这个苦恼，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赫连诚说。
    “那，那就让石猛山跟他直说嘛。说这法器是如何移交的，让他故意输给赫连诚不就完了嘛。”南宫潇湘说。
    “南宫潇湘，我发现你真的很会钻空子啊。”石猛山说。
    “集思广益嘛。能够免动干戈，或者少动干戈就能达成目的的方法，谁能不多想一想。”南宫潇湘说。
    “可惜这一次不能趁你的意了。冥界法器的交接……以后就简称为冥器吧，这才是正确的说法，也显得高端。不然你们就将它与那些道士之流的符水铃铛之类的东西混为一谈。这个冥器的交接并非儿戏嘛，所以两个人必须要全力以赴，有时还要以命相博。这其中，偷袭下毒甚至作假之类的手段，都是不会成立的。”石猛山说。
    “作假？被人看出来了才叫作假呢。按你这么说，两个人为争夺冥器的战斗，到底谁是仲裁呢？难道是冥器本身，一样器具哪能有这样的智慧。按我猜想，它最多也就是按两者的气息衡量强弱。如果弱太多的一方反倒赢了，这不合逻辑也不合常理，就只能以上面所说的几种意外论处，不会成立。那倘若两种人旗鼓相当，冥器又如何分辨呢？打当然还是要打，打他个天昏地暗热热闹闹的，把戏给做足了。最后，白苍炎不是一心想推掉这个东西嘛。那就故意卖个破绽，输掉半筹。这不就结了，不是顶级高手都看不出来，更何谈一样器物了。”南宫潇湘说。
    南宫潇湘又开始卖弄她的歪理邪说了。也不是纯粹的歪理邪说，是那种听上去有几分道理，细想起来又哪里不对劲的一种言论。
    “你……”但你要立刻反驳起来，就会像石猛山一样，一时找不到突破口。
    要冷静要冷静，南宫潇湘与沈奥菲一样，是擅长突然袭击的对手。只是石猛山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这种歪理邪说，一定是漏洞百出的。
    石猛山想了很久，最后才说：“南宫潇湘啊，我真难想象，你在人间界的这几十年是怎么混过来的。那人世间的法度，司礼衙门甚至宫廷，对你们这些修者的制约都是很小的吧。但你们宗门内部，应该也有仲裁机构吧。不然你们修者犯了事，该有谁来惩治呢？”
    “你说的没错，宗门内部是有这种职能的。因为修者修炼的目的不一，也会有人作奸犯科的。所以就会专门有人来追捕这种宗门败类的。当然了，修者也要遵守人间的法度。普通的衙门和宫廷捕头之类的，也有抓捕的权力，当他们通常抓不到。”
    “这就对了，你也承认的吧。但你这套理论是怎么回事，难道杀了人不被人发现就不算作恶吗？”石猛山说。
    “你说作恶，却不说犯法。因为你也很难界定杀人与犯法之间的直接关系。倘若一个人恶贯满盈，早就该死了。最后被人给杀了，但这个人却没有私刑的权力。那你就能说这个人也同样犯了死罪吗？不知多少人拍手称快，这样的义举通常也就不了了之了。根本原因是法度的不健全，还有执行队伍的力量薄弱。天下那么多恶人，有一半以上都是出自于宗门或者曾经修炼过。全叫些这些衙门捕快去转，他们有这个能力么？所以有些民不举官不究的事情，就等于没人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杀过不少人，有些是一时之快，真正该死的人。有些……也是无辜被波及的。但我做得利落啊，从未被人发现过。就算你现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也只能在道德层面谴责我，骂一句恶有恶报，说我逃不过自己良心的审判对吧？”南宫潇湘说。
    这……石猛山听得目瞪口呆。谁知道一个小姑娘，居然是一个头头是道的老江湖呢。明明是一套罪恶的犯罪理论，为什么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让人无法反驳了呢。石猛山感觉这世上让他毫无办法的女子，又多了一个。
    “规则是既定的，怎样的玩法，当然由我们自己来开发咯。我觉得我这个办法可行，只要你说，这种比试的仲裁就是冥器本身。”南宫潇湘说。
    “既然是冥器择主，当然是要由冥器来选了……”石猛山说。
    “哼哼……”南宫潇湘突然失笑，“看来创界神的设定也不怎么样嘛，还不是一样漏洞百出。”
    “你错了，这不是创界神的设定，而是冥器本身的设定呢。”石猛山说。
    “有什么分别，只要你们冥界出一个名额。我相信任何人发现了这一点，都可以得到甚至使用冥器。这就失去了选拔人才的严谨性了。”南宫潇湘开始挑了冥界的刺了。
    “所有新人冥使的候选者，要面见冥界之主嘛。”石猛山试着做最后的挣扎。
    “冥界之主，他真的就能公平公正吗？”南宫潇湘说。
    “你这是抬杠嘛！这话可千万不要在冥界之主面前说，我可以当作没听到，但不代表着隔墙无耳。”石猛山说。
    “就算这话被冥界之主听到了，也是你这个导游告诫不严的结果。冥界之主要怪罪的话，首当其冲顶雷的应该是你吧。”南宫潇湘说。
    “嗯？你这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地把你们带进来，最后就是一个顶雷的角色？”石猛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南宫潇湘真的是把这其中的道道抓准了，冥界之主要开罪，绝对也是最先针对几位冥使啊。首先嘛，这能显得冥界之主大度，对于几个外来人，不能要求他们完全遵守规矩。再说了，冥界之主的惩罚手段，对于冥使而言，可能就是日常。但对于普通凡人而言，那可就是要命的了。
    “听到你说这些，我很心寒，真的。我是石猛山，也是性情中人。在疯人院，我们两个算是很熟的了吧。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来捅我心窝子呢，南宫潇湘。”石猛山说。
    石猛山说话一向认真严肃，这回连南宫潇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发了脾气。石猛山真的会计较这种小事吗？很难说的，有沈奥菲耍弄在前，南宫潇湘再接着抬杠搓火，佛爷都快忍不住了吧。
    “石猛山，这事你不必在意的。你也根本没有必要跟他争论，上了她的歪理，没有人争得过他。”赫连诚安慰石猛山道。
    “虽说是歪理，但你也承认我这方法确有可行之处吧。”南宫潇湘说。
    赫连诚冲着南宫潇湘一个劲的使眼色，要安抚，安抚！你把石猛山这个向导惹急了，你再可行的方法，也没办法实施啊。
    南宫潇湘也突然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她这也是第一次在自己讨论占上风的时候服软，毕竟这里不是能按照自己想法行事的疯人院。于是南宫潇湘对石猛山说：“对不起，我也是为了解决问题。言语上的确是极端、刁钻了一些。这是我的毛病，我尽量改正。但我觉得你身为冥使，应该有大度量，不应该为这点小事发脾气的。”
    石猛山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许久，他才缓缓说道：“我怎么一直没有想到呢！也许我们其实冥使办事太过于严谨刻板了，这才是我们输给沈奥菲的根本原因。要利用规则，这当然也包括规则之中的漏洞。这本来就是规则允许之中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