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474章 阔步入寨门

    包铁汉以为自己再次遇到他，内心会涌起某种不一样的东西。可他还是动了手，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将其打翻在地。于家小子依然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可包铁汉心里，仍然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现在，于家小子看似终于服软了，主动服软求合作。可是包铁汉心里知道，于家小子并不是出于真心，他有别的目的。
    “你走吧，我不想再打你了。我应该去找一个，能够匹敌的对手。”包铁汉对他说。
    “你放我走，你会后悔的。我抄小路赶在你们前面进寨子，你们就都活不成了。”于家小子说。
    “他说得对。这山上的人，大多是出自于太平镇。你一路上，还会碰到许多旧友。如果你每一个都像这样下不了手，那我们就真的寸步难行了。”李一幕说。
    “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也并非下不了手。可你觉得，我真的有必要杀了他吗？我来这东面山，也不是为了杀人的。”包铁汉说。
    “我没叫你杀他，最起码也要让他无法行动吧。”李一幕说。
    “你是说将他绑了扔在这野林里？那跟杀了他也没什么区别，不一会儿他就得让野兽叼了去。”包铁汉说。
    “那你说怎么办？别告诉我你要带上他。你这么快动手已经打乱了全部的计划，说实话，现在要去山寨已经不合适了。”李一幕说。
    “你怕什么，这里离寨门还远的很，他们没那么快发现的。等他们发现了，我们也已经进到寨子里面去了。我在意的是，如果崔猛的近卫都像他这般忠诚倔犟，那我还真是没什么信心了。像他这样的人，在太平镇中，我也只见过一个。”包铁汉说。
    “你想干什么？千万可别胡来啊！”李一幕大概猜出了包铁汉的心思。
    “要赌，就赌他个孤注一掷。反正像于家小子这样的人，谁都想跟他成为兄弟。与他成为兄弟，就有了最为坚实的兄弟。而这样的兄弟，能有几个呢。”包铁汉把于家小子拉起来，“你不是想回山寨么，我这就随你的愿，带你回去。”
    “你想用我作为要挟，用我这么一个小卒子？你脑子有病吧，我都说了我是近卫里面最弱的，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在寨中，随时能找到替代我的人。大当家定下的规矩，东面山寨是最不受人质要挟这一套的。”于家小子说。
    “我不相信，规矩都是说给别人看的。反正地盘总归是有，到哪里都能再打出一片天来。但是生生死死，忠诚不二的弟兄，不是到哪里都能找得到的。我想他崔猛，也不会分不清这个道理。他如果真的分不清，也不会做到今天这么大。当然了，他这排场也不算太大。因为生生死死的弟兄，毕竟不多了，死一个就少一个。”包铁汉说。
    于家小子不再言语了，他知道只要是包铁汉认定了一条路，就很难再改变。
    “你这是在赌命，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你去了。”李一幕一边走着一边说。
    “那你还跟着干什么，该退却就应该果断，再往前走就真到了寨门前了。”包铁汉背着于家小子，不紧不慢着朝前走着。
    “这件事就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这样也太冒险了。还是扮成购粮队，那样要稳妥许多。”李一幕说。
    “扮成运粮队，就要钻那狗洞。你有办法，让我昂首阔步地走进那寨门吗？”包铁汉说。
    李一幕愣住了，“原来你这么做，就是想保留尊严是吧？那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全都白费了。你给我下跪，也都白费了是吧。”
    “我给你下跪，是真心让认你这个兄弟，那不算是丢掉尊严。但我还没有跟崔猛打之前，我不能先低头，那样在气势上我就已经输了。即使我偷袭胜了他，钻狗洞这件事也会成为污点。你叫我在寨子里，再如何服众呢？这一点很重要，远比你想象的重要。”包铁汉说。
    “这个我是无法体会，总之你硬要这么做的话，我无法说服自己带着自己这帮兄弟去送死的。”李一幕停住了脚步。
    “你有这样的考虑也很正常，我现在正要跟你说呢。我既然选了以人质的方式进入，就再不需要假扮成买粮食的了。你和你的弟兄，就可以在外面做策应了。但不管你们做不做策应，我都不会怪你们。毕竟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你们的性命，该由你们自己做主。”包铁汉说。
    “你明知道这么危险，可你却为何一点也不知退却呢。活着难道不好吗？”李一幕说。
    “对于一些人而言，活着当然是好的。对于我而言，怎么样一个活法才是最重要的。”包铁汉说。
    李一幕看着包铁汉一步一步走入虎口，当他出现在山寨哨塔的视野之内。李一幕知道，这事情已经无法阻止了。他和他的弟兄，就趴在不远处的密林里，观察了事态的发展。
    “什么人，胆敢擅闯山寨！”哨塔上的哨兵大喝道。
    “别嚷嚷了，你们先看看这是谁！”包铁汉把于家小子推到前面。
    “是大哥，真的是于大哥。于大哥被人挟持了！”
    “没想到你在这山上职位不小啊，还能被尊称大哥呢。”包铁汉对他说。
    “这有什么稀奇的，近卫军在山寨里的地位本来就很高，只在五位当家的之下。而除了大当家的，其他几位对我们也是很尊重的。”于家小子说。
    “那看来我这回，是没有押错宝咯？”包铁汉说。
    “我怎么说你都不信，总之大当家的是不会为我一个人而就范的。你趁着还没有深入的机会，现在退走还来得及。”于家小子说。
    “这扇山寨的大门被你们说得那么高大上，我既然来了，倒真要走走看。”包铁汉说。
    “外面那厮，你快放了于大哥，不然的话，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哨塔上面喊话了。同时几十个弓箭手同时张弓，顿时就能把包铁汉射成刺猬。
    “瞧好了手千万别抖，不然你们于大哥就成了垫背的！”包铁汉说。
    这时候，来了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他看到了于家小子，眼神都与平常不同了。包铁汉推测，这人也是近卫军之一，是分管城防的。
    那人撤掉了弓箭手，对下面的包铁汉说：“这位兄台，大家都是出身绿林。谁都有个遭难的时候，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如果是钱财的话，好说好商量！”
    “孟大哥，这件事情，应该去报告大当家的吧。”他旁边的人提醒他。
    “区区小事，何必惊动大当家的。”
    “可是大当家的立下了规矩，山寨的里的人，不能因质子还受人威胁的……”
    “废话，感情小于不是你的弟兄是吧。这里的城防归我管，我说了算。”
    包铁汉的耳朵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果然崔猛立下的这个规矩，对于真正的自家弟兄而言，还不如一纸空文呢。
    而这个姓孟的，应该是近卫军之一无疑了。他说话也比较中听，处理危机一套江湖的说口溜得很，应该是个老江湖了。
    “我可不要什么钱财。我要你们打开寨门，让我安生地走进去。”包铁汉说。
    “你能讹上一笔钱，见好就收吧。这笔钱是孟大哥的私人出，不走山寨的账目，大当家的也不会发现的。”于家小子对他说。
    “一个人能有多少钱？”包铁汉说。
    “孟大哥一个月的饷银，就足够平常的一家三口过上三五年的了。”于家小子说。
    “我靠，这比我们县太爷的薪俸还高啊！果然你们山寨搜刮敛财，比官府都要狠多了。”包铁汉说。
    “这要看和谁比。小地方的官府，把百姓榨干了也没有多少油水。要和那些大国的官府相比，我们就要自愧不如了。人家只要动动嘴皮子，我们是要拿命去拼的。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拿钱走人就算了，我们绝对不会找后账。因为我虽然是近卫军里面最弱的，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劫持的。你是很有本事的人，这一点孟大哥不会不明白。”于家小子说。
    “你一直鼓动我拿钱，岂不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小贼么。就算我拿了钱，那三五年之后该怎么办呢？”包铁汉说。
    “你……当真如此贪得无厌吗！”于家小子说。
    “这就要看你怎么想了，我要你们的山寨这是一贪。可山头原本是无主之地，你们凭什么霸主不放呢。要说贪得无厌，用在你们身上才更加合适吧。”包铁汉说。
    “开门放人这事我确实做不来主，待我去请示了大当家再说。”姓孟的说。
    “别！我只数三声，你不开门的话，这小子就没命了！”包铁汉说。
    你当我傻呀，门儿都没开就叫你把崔猛招过来，那我还进得去么！包铁汉突然想起了猴子发迹时的一句话：你要是进得去出得来，我们就拜你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