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刀法我虽然算是很熟练了,但是这样空耍我还有些不习惯。如果在面前放上一扇猪肉,呃,那我就可以利落地耍出来了。”包铁汉说。
“你不是一心不想再做杀猪匠了吗,那从现在就克服这种职业病了。再说了,联想修炼的方式你不懂么?你就想象着面前有一只青面獠牙的大猪,它要拱死你。你就手上这把刀,如何能够降住它。”青子衿说。
“青面獠牙的大猪,有多大?我以前杀过最大的猪,也就四百来斤重,还是在几个大汉按住的情况下。这门刀法,其实就是直接尸首,从来没对付过活物。”包铁汉说。
“怎么这么多名堂,真麻烦!现在没让你对付谁,就让你完整地刷出来一套。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想象面前就有一扇猪肉嘛。”青子衿说。
“嗯……我还是感觉别扭。你等等,等等啊,我去去就回!”包铁汉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他又要耍什么幺蛾子啊,我是不是对一个杀猪的期待太高?
过了一会,包铁汉回来了。他真的牵来一头活猪,另外还拿了一把普通的剔骨刀。
“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叫你比划两下你到牵一头活猪过来。罢了罢了,既然牵来了,那就赶紧一展你的身手吧。”青子衿说。
“可这是杀猪啊,血呼啦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受得了吗?”包铁汉说。
“我可不是你家娇滴滴的娘子。我杀人的时候,你父亲都还没出生呢。”青子衿说。
“我家娘子也不是娇滴滴的,她曾经也是巾帼英雄好不好。”包铁汉说。
“小节勿争,你赶紧的吧。”青子衿说。
“好嘞,您上眼呐!”包铁汉一刀就将那猪给捅死了。猪比人强啊,不会一击致命,但是包铁汉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多点放血,再一身虎劲摁住。那头猪很快就不动弹了。
“嘿!呀呀呀呀……”包铁汉举起刀,吱哇喊叫一通比划。其实平常不这样,别人还以为发神经呢。这次不是要在青子衿面前献技嘛,是得卖力一点。表演过于浮夸,但是效果却很好。包铁汉这门刀法,的确有庖丁解牛之效。周围只见刀光,不一会儿,一头整猪就被分得利利落落。这一手技法,以前在太平镇那可是一景呢。杀猪匠耍得更加虎虎生风,每一次都有许多人在旁围观。
包铁汉能够学其形,但神韵上还稍有欠缺。缺了杀猪匠那一英雄气概,可必将是杀猪么,弄得豪气干云的,不知是怎么个门道。但是在技法上,包铁汉自认学了没有十成也有七八,外行人看来,根本就看不出分别的。
“怎么样,这一手活计,在哪里都不多见吧。”包铁汉得意洋洋地对青子衿说。
“天罡刀法的特点,在于大开大合。看似狂乱之中,却又有细腻的切刃,这才是伤人于无形之中。我看你这手法,连猪骨头缝里也没有一丝筋肉相连,看来你这细刃的手法,已经算是练到家了。但你这还不足以引发玄气,你的父亲,应该没有叫过你大开的刀法吧。”可是青子衿一上眼,就看到了包铁汉刀法中的不足之处。
“父亲他没有提过,我也看不出其中的区别,还望指点一二。”包铁汉说。
“其实很简单,你的招式再施展开阔一些,就是了。因为你只用作杀猪,所有有所局限。我要你凭空比划出来,也就是这个用意了。”青子衿说。
包铁汉按照她说的方法试了一试,果然大有不同。包铁汉以前从未想过,这门刀法可以用来战斗。杀猪匠也言辞警告过他,千万不可用于战斗,会滋生残忍暴戾之心。
“残忍暴戾,那是对凡人而言。可你要知道,你即将要面对的,可不是普通人啊。”青子衿说。“好了,现在你一个杀猪的,换上那把刀,立刻就可以化身人间战神了。”
可是张青衣到底去向何处,其实也不用费力猜。他已经退守自己最后的阵地,七星草药田了。
张青衣高卧田边,怡然自若。在田地里,站着七个人。他们也是泥土人偶,但是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似的,与那些消耗品不一样。
“我不能靠近药草田,这场战斗就看你的了。”青子衿说。
“可这七个人是药田的守护者啊,我以前就听说过。他们是宗族中最神秘最厉害的七个角色了。是张青衣绝对的王牌部队,只要是他们出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张青衣能如此威风八面,有一半是因为他们啊。”包铁汉说。
“你听说的不全,他们的厉害还远不止如此。你看看他们,与你之前见过的泥土人偶有什么不同吗?”青子衿说。
“他们面有人色,相貌各异,而且身着盔甲和兵刃。除此之外,我再看不出有什么分别了。”包铁汉说。
“你当然看不出,这七个人不是普通的泥偶。而是陶土人偶,是经过烧制的。而烧制的材料,取自于昆仑山脚,大神坐化升仙的那一隅。那一小片的土地,余留的仙气常年不散。形成的陶土,采过来便叫作浮土黄泥,是尘世最初的一抹仙踪。用它塑造的泥土人偶,再经过文武火冉青焰,再加上最后一把三昧的极致煅烧。所形成的陶土人偶,有着坚硬的外皮,堪比钢铁。”青子衿说。
“你这么说来,我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嘛。”包铁汉说。
“倒也不是。陶土人偶因为材料特殊,无法再续,所以他们被击毁之后是无法复原的。陶土虽然坚实,但只要有一丝裂纹,击之即溃。你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的弱点,击毁他们。很简单的吧。”青子衿说。
“呵呵,是啊。一打七,还是七个怪物,真的是好简单的事情啊。”包铁汉苦笑着说。
“你果然信守承诺,还是带包铁汉前来送死了。但过时不候,现在你已经没有谈判的资本了。”张青衣说。
“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我上去就没有生还的机会了。”包铁汉说。
“可是你不毁掉药草田,我又怎么能上前帮你呢。你只要能牵制他们一段时间,我的计划就能实施了。”青子衿说。
“原来你已经有计划了?”包铁汉说。
“没错,万全的计划。”张青衣看着包铁汉,一脸相信我没错的表情。如此主动献媚,包铁汉的心里反倒没底了。
但她的真实意图是毁掉药草田,这一点包铁汉还是知道的。他走进天里,践踏庄稼。可是这些七星草,一踩下去就一个坑,过后又恢复了。唉,好玩儿嘿,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想到这七星草,还有这妙用呐!
“你们不要欺负他,一个一个的来,让他知道什么叫绝对的力量压制。”张青衣吩咐道。
就有一个守护者走上前来,其他人岿然不动。他走近来,包铁汉仔细看他,有些眼熟。
“你怎么长得像隔壁的家的老二?”包铁汉记得那个人,是他小时候的玩伴,铁磁。也不算太小,那时候包铁汉已经被杀猪匠收作义子了。这个隔壁家的二儿子,天生一副横练的筋骨,有人说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依包铁汉看来,那都是夸张了,再怎么厉害,不也得种地么。
那时候的包铁汉,在乡里已经没有对手。唯有这个老二,能轻轻松松压他一头。包铁汉一直很不服气,嘴里念着小时了了,我长大了一定要胜过你。
可是没等到包铁汉长大一雪前耻呢,这个老二就失踪了。他家里人说是参军去了,从此就一直没有音讯。所有人都知道,那多半是死了。可是老二的家里,并未见太多悲伤,也没有想着去寻尸。就由着他这么客死异乡?
包铁汉一直觉得奇怪,今天见到他,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
“包铁汉,别来无恙吧。”老二突然开口说话,那声音还和小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你真的老二,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包铁汉问他。
“我哪儿也没去,一直就在太平镇。被大长老选中,炼成童子金刚,做了药田的守护者。”老二说。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包铁汉并不知道童子金刚意味着什么。
“不,我已经不能算是活人了。这陶土将我的灵魂封在体内,我的心脏仍在跳动,却已不属于自己了。包铁汉,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真正杀死我,让我摆脱这种痛苦。”老二说。
“你既然都认出我来了,那我们还打什么,联合一起对付张青衣吧。”包铁汉说。
“哼哼哼,我虽然保留了他的记忆。但他的身体,依然是受我控制的。你可以跟他叙旧,但千万别念着旧情啊。因为他出手,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张青衣说。
“张青衣,你既然将活人制成泥偶,你这样做也太残忍了!”包铁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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