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引起女孩注意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她喜欢的,一种是她讨厌的。
最最可怕的是流于平庸。包铁汉既然不能立刻引发她的好感,那就让她讨厌好了。生气会影响人的判断,在谈判中救更加有利可图。而且,还可以给她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
但是,这个度要把握好。不然玩脱了,很容易就丢掉了性命。
包铁汉不知道宗门中有没有绝对忠实的信徒,不容得别人说宗门半点坏话。但她相信,眼前这个女孩,绝对不是这一种。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所有事物的不屑一顾。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她仿佛就是一个局外人。
当然了,她是个半瞎子嘛。目光无法聚焦,肯定就是不屑一顾的了。但她不是看不见,只是看的模糊。模糊让人产生距离感,以至于她对所有的事物都不会过分亲近,保持着时刻的防范。所以她绝对不会是任何事物的狂热信徒,如果硬要说相信一件事情的话,那唯有自己的直觉了。
“你真是好狗胆呀,这话也敢说。要是换了别人,不由分说,绝对利索地将你轰成渣渣。放到哪里,你也脱不开一个侮辱宗门的罪过啊。”女孩说。
“所以我才跟你说啊,你现在不也没把我怎么样嘛。宗门从城里开始,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挫折吧。上面肯定要派一个立场相对中立的人来处理这件事情,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包铁汉说。
女孩看走了眼,这小子很聪明,不是心直口快胆大胡言,而是经过冷静分析的。他居然能看出自己常年与宗门不合。而这一趟,实际是个苦差事,并不比发配戍边要强多少。虽然给了他一个全军主帅的名头,但她对军队只有节制而没有调配的权力。实际上这军中有两座中军大帐,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不过这也算是他的运气。女孩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那是因为平时根本没人敢跟她说话。
这小子,心眼儿活,嘴也巧得很。到目前为止,说的话也倒是挺中听。
“看来我们俩彼此都知道是事情,那就心照不宣,不用说破了。我是宗门总会派来专职督办这件事的,混在军中,只是掩人耳目,其实我不是军队里的人。军队有军队的调度,这几天他们就有新的任务要开拔了。所以我必须在这几天里把这件事给办了。你要是愿意帮我,肯定是有你的好处的。”玉儿说。
“原来你这么好说话的人,那我就放心了。你以前接触过这个东西么?”包铁汉问她。
“那种邪道,我怎么会接触呢。我根本就不需要这种快捷的修行方式,对我而言,实在是下三滥的东西。”女孩说。
“不是每个修者都跟你一样,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们想要变强,当然会使用一些特别的方法了。你既然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也就不知道它有多么厉害。所以这件事没有我呢,你还真办不成。”包铁汉说。
“我来之前宗门的长老都跟我说过了,让我绝对不要接触这些东西。说只有本地的一个小族群,才能在里面安然无恙。我派人跟他们接洽过了,他们非但不肯帮忙,还要死守那块地方。必要的时候,我们要动用强制的手段了。”女孩说。
“这没有必要,他们没一个人都觉得那是巨大的财富,几乎都想成为财富的继承者。但他们只具备拥有其的资格,依然不能够将其毁灭。实话跟你说,现在站在你面前被捆成粽子的。也是本地人,是有资格竞争其继承者的人之一。”包铁汉说。
“你是说你?那你主动来投,只是为了一点点钱财。你要知道,你拥有了那些东西,可是比这更甚千万倍的财富啊。”女孩说。
“我是爱钱,可我不想用祸害苍生的方式去赚钱。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东西能将人害得多苦。我早已恨透了那玩意。现在有一个解救苍生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既能当英雄,又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包铁汉说。
“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有本事的人。身生一点玄气也没有,你如何能够竞争地过那些本地的遗老遗少呢?”女孩说。
“这就不用你管了,天底下也不是只有玄气一种战斗方式。你只要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在三天之内,解决你的难题。”包铁汉说。
“除了它的拥有者之外,即使是本地人,也不能将其毁灭,你如何能够做到呢?”女孩说。
“这你就不如其他的玄气修者更加调查深入了,他们第一天来,就奔着该来的东西而来。没想到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包铁汉说。
“这军中的玄气修者全都供我调配,第一天我没有派过任何人进城。居然有人敢背着我私下行动,你说那人是谁,我要惩治他!”女孩说。
“惩不惩治的,那是你们自家的事情。但话说回来了,人家虽然是违反了你的命令,但确实在做事。不像你,就这样一直在军中窝了三天,这样就想解决问题了?如果我是个怂人,一直不敢来找你,那你不是只能干着急么。”包铁汉说。
“你错了,我并不着急。这件事办不好,宗门自然会派其他人来。我担负的罪责,至多也就是个逐出宗门总会。其实我早就不想在里面干了,除了长老一级。其他多是些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只会溜须拍马攀关系。问题是这种人地位还都在我之上,你说这样的宗门,是不是已经烂到底了。”女孩说。
这是女孩第一次主动和包铁汉说话求认同,几乎已经涉及到私人情绪的问题了。这是一大进步啊,包铁汉十分欣喜。既然是求认同,包铁汉应该顺着她说才是。那固然可以讨到她的欢喜,但却是害了她。
“古来权术斗争皆是如此。真正做事的,不见得会比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升得更快。而且你也不能说,他们懂得玩弄人际不算是一种本事。倒像是你这样的,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与谁也聊不来。如果我是宗门长老的话,我也不会提拔你。至于烂不烂的问题,只要宗门的最高权力依然掌握在真有本事的人手里,宗门就不会烂到底。”包铁汉说。
“关于这个问题,我赞同你的说法。只有那些高层的长老还在,宗门依然是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我对宗门的看法和成见,是带着私人情绪了。但我不受重用,并不是因为性格原因不懂人际。在玄门之中,还有更多古怪的家伙,他们行事更加乖张。不要说是什么人际,更加凭心情才买长老们的账单。依然是来去自如,身居高位。闲事时在外云游,要求他们回来,一次也得三五个月。就这样,他们依然地位显赫,并没有人说半个不字。为什么呢,就是因为绝对的实力,和其无可替代性。就我而言,我的特性也是无可替代的。至于势力嘛,也是青年一代中的佼佼者。可是我却远没有获得一个能与之相匹配的地位。”女孩说。
“所以你就心里不平衡了。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啊。这是为什么呢?对了,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子吧。就我的经验来,由于封建礼教的束缚,女孩子在各种行业中,都没有能成为主导的。而且作为女孩子而言,太过于强势,也是不讨喜的。但是妖族在这一点上却是很开通。妖族的女子,有着很高的地位。她们独立自主,精巧聪颖,性格斐然。给人的感觉,就如一股清流,耳目一新。又如一道彩虹,眼花缭乱。和她们在一起,以往的世界观将被彻底打碎,一种全身的刺激和爽快感。交朋友当然是可以,如果取了妖族的女子为妻,因为其极强的掌控欲,那便是痛并快乐着吧……”包铁汉说。
“你这扯到哪儿去了?我不被重用,当然也不是这种原因。宗门虽然存在歧视女性的问题,倒还不至于打压。”女孩说。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这样我只能想,是你自己出了问题吧。你这样就消极怠工,破罐破摔的,别人就更加不会重用你啦。”包铁汉说。
“我哪里有,托于我的事情,我一向都是很出色完成的!我不被重用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的出身问题。”女孩说。
“原来宗门也讲究个出身?”包铁汉说。
“就如你所说的,宗门依然是人类,人类都讲究出身的。而且出身对于宗门地位的影响,更加深重。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族。严格来说,甚至都不属于任何一族。当别人问我,你是何方人士的时候,连我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有时候在想,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根本不期待别人会接纳我,我根本就不在乎!”女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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