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452章 夜访

    备用的军粮，于是就成了打仗时的兴奋剂。这个国家，凭借着七星草的威力，一时间所向披靡。
    这个国家于是更加重视七星草，将其列为不传之秘。将太平镇视作最后的大后方。
    而那个发现了这一切的神秘人，他一不领功二不受爵，十分低调。这得到了上面的赏识，准许他在国中自由出入之权。
    然而，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这个军队，这个国家的命运，就如同当年的玄门一样。食用七星草的军士开始发狂，内乱顿生。所攻取的领土在短时间内迅速退让，并且节节败退。
    直到最后，那些流亡的军士们回到太平镇时，还企图通过七星草续命反戈一击了。可惜他们在山上就被知道其中秘密的贼首秘密处决了。
    而攻占太平镇的大军，正是直接授命于五大国的一支精锐。五大国的玄门敏感地嗅到了七星草复苏的味道，于是命他们长驱直入，直接打到了太平镇。按说太平镇并不是什么军士重镇，根本不需要这样一支大军前来的。那么领军的元帅，自然也是玄门中人，或者是直接授命于玄门的高层。所以他才会如此谨慎，没有入城。这也就解释了，城中的玄门修者，为何会对他如此害怕了。
    而这里，已经确定是七星草的源头无疑了。但是元帅并没有擅动，先准许先头部队的兵痞们入城狂欢三天。这些兵痞，是他们沿路招降的流民和盗匪。元帅本来就没有将他们纳入军中的意思，就是要让他们在城中作乱。元帅趁乱派了一支精锐秘密潜入城中，希望能抓住七星草的发现者。
    可是那家伙实在是惊觉地很，早已经闻风先遁了。他还带走了七星草所有的种子，不知跑到什么地方适种去了。
    这件事情，只有太平镇的老人知道。所以敌军才想要覆灭城中的老人，将事实彻底掩盖。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呢？”玉儿问包铁汉。
    “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包铁汉说。
    “嗯……”玉儿与包铁汉心照不宣。
    看客们应该也猜到了。没错，包铁汉的父亲，杀猪匠，曾经也是一位七星草的修者。这也解释了太平镇为什么会接纳他，不是因为捕头从中斡旋的结果。太平镇的老人要赶走杀猪匠，不是一个捕头就能够左右的事情。
    因为杀猪匠身负七星草的毒瘾，所以他被城中的老人当作了自己人。
    然而，杀猪匠利用锻造出的剔骨刀，成功地克制了毒瘾，也就是杀意。他在太平镇的一生，也都致力于找到那位神秘人。只可惜他一直没有找到，可能那个人的境界远在他之上。但是那个人并没有杀掉杀猪匠除后患，这也是包铁汉一直所疑惑的事情。
    后来就发生了狐王事件，包铁汉猜测，神秘人是借狐王之手，除掉了杀猪匠。但这一直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只是猜测而已。
    可以肯定是一件事是，神秘人忌惮杀猪匠手中的这把刀。而这把刀，正是七星草的克星。
    “军队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将七星草田付之一炬吧。”玉儿说。
    “没有那么简单，除了太平镇土生土长的居民。任何人类甚至修者，都无法接近药草田的。”包铁汉说。
    “你不就是太平镇的土著吗？”玉儿说。
    “我当然是啊，祠堂的族谱上都有我的名字呢。”包铁汉说。
    “然后你手上又有能够克制七星草的宝刀，你现在明白自己身处的位置了吧。”玉儿说。
    “嗯？”包铁汉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只是知道这个故事，却没有这样想过。因为父亲生前一直告诫他，不要接近那里。终于决定讲给玉儿听看来是对的，经她这么一提醒，包铁汉茅塞顿开。
    包铁汉成了事件中最重要的人物。
    他现在至少有两个选择，一是执掌七星草田。按照族例，只要是太平镇的原住民，都有这个竞争资格的。而包铁汉已经被宗族除名了。但这不要紧，现在这种情况，包铁汉需要的已经不是什么资格，而是实力。
    二呢，就是帮助军方，烧掉七星草田，一面为祸人间。
    一正一邪两个选择，只要是心怀大义的人，应该会马上脱口而出。可是包铁汉却犹豫了。
    他这么一犹豫，玉儿立刻心知不妙。她知道包铁汉一直有称霸一方的志向，而现在呢，只要拥有了七星草田，不仅与这个志向近在咫尺，还有可能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其实，我和狐儿只要能过上丰衣足食的太平日子就好了，不需要别的什么……”一切的决定，只在于他。玉儿能做的，只是旁敲侧击。她现在更加不能说重话了，一面刺激到包铁汉。
    “我以前是为了自己，现在是为了你们。你放心吧，我不会走错路的。我已经打算去找军中的主帅，帮他做了这件事之后，肯定会有一大笔赏钱的。然后我们就带着这笔钱，去一片更广阔的天地，重新开始生活。”包铁汉说。
    “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是这个细节还有待商榷。你觉得在你烧了七星草田之后，他们还会留你在人世吗？”玉儿说。
    “不会吧，他们毕竟是中原五大国来的，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吧！”包铁汉还是太过天真了些。
    “五大国将的是法度，而不是道理。为了杜绝危害，秉持绝对的正义，他们是不惜杀死任何人的。”玉儿说。
    “说得你好像对五大国很了解一样，你去过吗？”包铁汉说。
    “没有，我看过很多数。古往今来，凡事制度完善又强盛的大国，都是这样的。站在国家的层面，这甚至不能称之为恶行。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选择这么说。”玉儿说。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都不算恶行？”包铁汉说。
    “只要初衷是好的……”
    “呵呵，杀一人而救千万之众是么。这样做当然可以自觉无愧于心坦坦荡荡了。可我原本是可以救民于倒悬，做一个真正英雄的。可这要是牺牲性命为代价的话，那我可不乐意了。我不是那么伟大的人，不希望在回忆里被人记着念着。我就要当下，不做英雄，也要图富贵。”包铁汉说。
    “你这人，怎么什么都想占啊，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情。”玉儿说。
    “那你说，我怎么和他谈，才能保全自己。”包铁汉说。
    “依我看呢，这事你没的谈。所以最好就是不谈，你直接去把七星草田烧了，一了百了，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玉儿说。
    “我说过了，我不是那么伟大的人。而且现在这种乱世，谁能帮人白做事啊。我现在就剩下这么一点依仗了，如果不从中卡点钱出来。以后怎么养你们娘俩啊。”包铁汉说。
    “你只要有志气，就没有吃不上饭饭的时候。你这不还是有一门手艺么。”玉儿说。
    “这算什么手艺，这世道，饭都吃不上，谁还卖肉呢。”包铁汉觉得，玉儿是聪明，但她还是太少与人接触。她的知识，都是从书本上学来的。分析的可以是头头是道，但是真正与人接触的时候，并不是书本上讲的那么简单。
    而在人情世故方面，包铁汉确实是比她强的。包铁汉心想，还没弄清地方的主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就这样凭猜忌就躲着不见，是不是有点太保守了。这个险，必须得冒一冒了。
    所以包铁汉打算绕开玉儿，直接去见敌军的主帅。未免玉儿阻拦，包铁汉趁她们母女俩睡着了之后，才动身。这就是分床睡的一大好处了，三更半夜的，包铁汉还能去干一些自己的事情。
    他趁夜来到地方的中军大帐中，不想惊动其他人。包铁汉潜入还是有一手的，一路都没有被人发现。只不过这元帅的营帐，为什么不见半点的防御了。难道真的是什么高人，有恃无恐么。
    管他是什么的，先进去再说吧。
    包铁汉挑开营门帘布的一角，悄悄地蹭了进去。一进来，包铁汉就发现不对了。这是三军主帅的大帐之中啊，怎么会有一股脂粉香呢！包铁汉正在奇怪着，一条丝带飞过来，包铁汉就被捆成了粽子。
    油灯点亮，包铁汉这才发现，原来所谓的三军主帅，居然是女哒！
    是女的也就罢了，巾帼英雄包铁汉也见过不少。只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主帅的样子。
    首先，她长得太漂亮了，容易让军心浮动。除了玉儿之外，她还第一个几乎是横冲冲撞进包铁汉眼帘的女人。这根本无法防备，包铁汉的防御瞬间破碎满地。
    而且她的美丽，与玉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玉儿是妖与魅，而这个人的眼中，却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邪意。另一只眼睛，却是让人如沐春光的祥和。
    双瞳异色？包铁汉听说西域有一种猫是这样的。这样的人，包铁汉还是头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