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387章 前尘旧怨

    “有道理。突然发现你好伟大啊，以身试掌，这才是为人师表嘛。”南宫潇湘说。
    “我终于明白了你师傅的心酸。他在你成年的时候将你逐出师门，是为了让自己的老年时不至于遍体鳞伤啊。”赫连诚说。
    “我不是被逐出师门的，我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叫我出去闯闯，就这样。”南宫潇湘说。
    “你的错在于浑身是宝却不自知。你家传的游身八卦掌，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来吧，来尝试一下自身的无限可能性！”赫连诚突然弓着身子，摆出一副认真十足的架势。
    “等等，你这次是要还手，真打啊！”南宫潇湘说。
    “你放心吧，我不出气劲，不会伤你。我也不会主动进攻，但要给你一点压力，你才知道自身的潜质有多大。”赫连诚说。
    全力以赴，这是给对手的礼待，南宫潇湘偏偏受不起这个。认真起来的赫连诚，真的是非常难缠。以前打移动桩的时候还是轻松惬意的，怎么换了个人真，就如此狼狈了。
    赫连诚利用各种走位，吧南宫潇湘耍得团团转。
    “我这还没有还手呢。要我还手，你必须先碰到我才行。”赫连诚一边从容闪躲，一点还可以言语挑衅。
    对于这边一面倒的局势，包铁汉他们那边倒是多了一份纠结。反正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包铁汉本来想将顾老海闷死在湿乎乎的土地里，这也算是一种十分带有侮辱意味的死法了。顾老海眼见挣脱不了，索性刺溜一下整个钻了进去。怎么突然想泥鳅一样，浑身跟抹了油一样！
    顾老海从另外一处钻出来的时候，浑身覆满了黏液。
    “我本来不想让你们看到这副样子的……”顾老海那样子，看起来像一种两栖的水生物。黏液是从体表分泌出来的，使他非常滑溜。加上一颗钢钻一样的脑袋。足以让他有一身土行的本事，跟在水中游一样轻松。
    “我这又算得着个便宜吧，你竟然不是人类？”包铁汉说。
    “我是在人世长大的水生妖族，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出生的时候，父母就死了，我得不到小小年纪应该有的一切。四邻乡坊都把我当作克星，我在他们的歧视中长大。吃的是百家发霉的剩饭，所以我比你们更加懂得生命的可贵。活下来的代价如果必须要牺牲他人，我会好不犹豫的。”顾老海说。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不是做坏人的基本准则吗。”包铁汉说。
    “你是自己标榜的恶人，但你心中就完全没有恩果还报的概念吗？你小时候，就不曾有过要做好人的念想吗？”顾老海说。
    “你这是要跟我比惨啊，大家都不比谁幸运多少。就我而言，你那点所谓的遭遇根本就不算什么。我觉得你身上最可悲的，居然是个妖！哈哈哈，我真的笑了，你不用猜了，这就是歧视。”包铁汉说得直白。在他们生活的年代，妖还是一种人人喊打的存在。现在的妖族地位提升了不少，主要是几个领军人物在前面扛了旗，让妖族蜚声在外。
    可是像包铁汉这种老一辈的人，仍然对妖族有很深的成见。别的就不说了，那个时候在人间混的妖族，既不受人待见，那么普通活命的生计他们自然干不了。于是就只能做那种打家劫舍的营生了。偏巧包铁汉正是干这个的，他也收留了不少的妖族，把他们当牲口使唤。他发现妖族干活肯下力气，又很出色，还不敢提出太多的要求。这买卖真是划算极了，但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他都让这帮妖族打头阵。活着回来的，赏他些吃食就已经乐不可支了。死了的就死了，省得包铁汉最后还要分心对付他们。
    包铁汉对妖族自有一套管束的手段，为了不让他们结伙，互相仅仅咬着。他将手下所有妖族的吃穿用度划为一个定量，这个定量当然是不够他们全部吃饱的。想要吃饱，很简答啊。努力干活啊，你要你比他出色，你就能占了他的份额，从而得到更多。
    这种明目张胆的压榨，妖族居然也没有一个提出疑意。最后在他们差不多拼光的时候，才有一个活下来的跟包铁汉说：妖族的敢死队，不再需要新人了，我一个人就能干了所有人的活。
    当然他的潜台词就是：他们所有人的酬劳，都我一个人拿得了。
    这个妖族是挺厉害的，如果提拔做个小头目什么的，还是能够胜任的。可是包铁汉听完他说话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叫人把他给杀了。
    在包铁汉的眼里，妖族就是一种有着天生的好资质，头脑却简单愚蠢甚至于可笑。他们玩不过人类，包铁汉当然也不会让他们做大。
    “你知道么，我在杀他的时候，他还一脸的惊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说他没有想反，只是想讨个活命而已。我说，你只要具备这种能力，就已经是罪了。说完就一刀把他给咔嚓了。他死掉之后现了原形，兄弟伙的又开怀大吃了一顿剁椒鱼头。”包铁汉说。
    “他既然已经练成人形，你这样又和吃人有什么分别？”顾老海说。
    “当然有分贝了，人肉哪有这么好吃？剁椒鱼头啊，炖了满满一锅，香飘百里之外。那是我第一次遇到水生的妖族，实在是很有趣。他们活着是好用的工具，死了还能成为好吃的美味，真是笔划算的买卖！依我看来，你应该是鲶鱼属的，用来炖茄子应该相当不错吧。”包铁汉说。
    顾老海这么多年只吃素食，一听到带油腥的就忍不住作呕，这当然是与他的经历有关了。那么在他从军遇到野狗子之前，又经历了些什么，怎么会出现在死人堆里呢？
    这话说起来，居然和包铁汉有些关联。实际上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两个人其实离得并不远。顾老海的家乡，就在包铁汉领地的边缘上。包铁汉当年的扩张速度，已经触及妖族的聚居地了。
    甚至有不少的妖族被他捕来沦为奴隶，有些本事的，他就像先前那样当作斗鸡养着。没本事的，就充作苦力，啥也不给，累死榨干就杀了吃肉。至于女的妖族嘛，她们身段不错，给弟兄们跳跳余兴的舞蹈什么的。只是现了原形活活吓人，撑不住的，都给杀掉了。
    总之包铁汉原先在那一带，俨然一方霸主魔王。
    妖族不堪其扰，就开始迁居了，其中就有顾老海的父母。
    之后的事情就很明了了，顾老海的父母在迁居的途中身染重疾，生下他之后就死掉了。顾老海从娘胎里就是带病的，小时候还未见发作。那里的人类虽然不待见他，但也没有主动把他怎么样。残羹剩饭什么的，倒进泔水桶。他能吃得下的话，就权且度个活命吧。
    普通人类还是有几分善良的，顾老海不怪他们，心里甚至有几分感激。他父母在生他的时候，还没取名字就死了。生前总是说，我们的故乡在大海。于是他就给自己取名叫“海”，年纪大了，就又名号老海了。
    顾老海吃残羹剩饭也还是长大了，并且比当地的人类小伙长得都要高大。身手也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经常上山套了野物，赠予村民，与他们和平相处。时间久了，村民不再把他当外人。顾老海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一些。
    顾老海在那里生活了很久，直到包铁汉的势力一直扩张到这里。人类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家乡，于是就撺掇着顾老海，带一票乡勇去跟那匪首干仗。顾老海从来没有打过架，乡勇说很容易的，你试试就会了。于是就试着跟顾老海比划。
    可顾老海毕竟不是一般人，比划两下，竟失手将那人打死了。顾老海很害怕，要逃。村民追上去，他们的意思实际是：这是意外，不打紧的。但足以证明你的本事高超，完全可以去对付包铁汉。
    但顾老海并不这么想，从小的经历，让他从骨子里对人类还是有种恐惧的。毕竟人类也的确是一种翻脸很快的生物。为了保护自己，追得很近的几个人，顾老海依然出手将他们打死。之后就躲进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山洞里，一直独自生活了很多年。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原来的村庄已经成为战场。过境的，却不是包铁汉，他在几年前就已经被人给打下去了。新的势力交接之后，山头并没有守太久，就成了两伙军队交手的牺牲品。
    包铁汉的旧地盘，正好横在战场中间。两边的军队，就把他当作是肥羊了，谁没了物资就去找山寨讨要。一伙子山匪，在两国的军队面前，自然就如蚍蜉撼树，只能妥协。谁能经得起这么搜刮啊，这一来而去的，山寨就支撑不下去了。匪徒们四散而去，有的逃了，有的被收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