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380章 不同的声音

    “既然傻子都知道，那就不是安慰，是陈述事实了。而且你也不用担心，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多。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的。有一个对天界巨大威胁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很有益处的。我要安慰你的话，应该在后面。其实我所说的这种变数，几率很小。无论是我们在院庆首轮相遇，还是我在这之前就将分身归一，这几率都是约等于零的。四院的赛制，是会有意让五妖仙在院庆上拔一个头彩。但看肯定不会是最高实力的万劫首先出场，那样就没有意思了。”赫连诚说。
    “你这么说，四院到底是想让晋升者出现还是不想呢，好像挺矛盾的。”南宫潇湘说。
    “实际他们是想，用以标榜他们设立院庆的初衷。可他们又不想诞生一个不受他们控制的晋升者。可是以往的晋升者呢，却没有一个留在四院的，都是学完东西就走。所以这几届，四院就有意打压了。而这一届，他们直接拍五妖仙出场。恐怕是要将院庆这个传统彻底画上句点吧。”赫连诚说。
    南宫潇湘运气真好，才一来就赶上了最后一届的院庆。如果院庆就没有了，那么疯人院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谁真的愿意万水千山跑来干苦力？没有这么一个深造的名额，那些家伙早就反了。
    四院会选择这么做，代表他们已经不需要安宁了。归根结底，是疯人院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这么多年来，四院急需的各种主体建筑基本已经完工。四院已较原先扩容了十倍有余，还在源源不断地吸纳各妖族精英入驻。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迁移的准备，这只要等待灿月公主尽快得接替大长老道彦的位置。
    而疯人院，也已经渐渐成为鸡肋，并且尾大不掉了。
    所以四院要用最后这么一届院庆，以最为官方的形式来制裁它。又不想外界说他们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所以院庆的本质还是保留了。虽然难度也加大了，由五妖仙亲身参与。但是晋升的名额也增加了一个，变成两个人。南宫潇湘和北冥君夜，是有机会同时晋级的。
    那么，到底是一场屠杀还是欢宴。南宫潇湘只知道，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回不去的异乡鬼了。
    还有一点，赫连诚没有跟南宫潇湘明说，怕她太过骄傲了。事实是，南宫潇湘已经成为疯人院历史上形势最好的掌权人，可以说是左右逢源。一方面，他在四院结界损毁的情况下，找来牧鹤童子给四院解了围。这一直没有人宣扬，因为不符合四院的舆论导向。但着实是奇功一件，谁也不能否认。
    四院的好处是在乎名声，即使是疯人院这帮家伙中的名声。即使他们总有一天要迁移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们也还是希望四院能在人间留下一个好名头。所以南宫潇湘的功劳即使不被记在簿子上，也还是会被念着。这一点，保证了南宫潇湘在四院不至于有一个多么糟糕的解决。就算她得不到晋升的名额，出四院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另一方面，南宫潇湘算是真正意义上整合了疯人院的各股实力，这已经是前无古人了。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不是靠纯武力让人折服的。也不要惶论什么以德服人吧，就是靠一些阴谋诡计加上足够的运气。
    但你不得不得服，她就是和一些片区之主混成朋友了。还不费一兵一卒，就拥有了一帮具备相当实力的死忠。而且她还在荒原区吃上了自己种下的新麦，那感觉，就像坐拥一方的农场主似的。有了这副家当，我再在这里扎根奋斗个三五百年都不成问题。
    你这里是没问题了，可是四院正要下逐客令呢。你还在这里搞什么民生大计，有意思吗？就连对种田极具热情的白穗，也对南宫潇湘的决意产生了质疑。好像南宫潇湘作为领导者并没有多么高的威严，谁都可以当着她的面提出质疑。一是因为她毕竟是个女人，骨子里守旧派的思想是挥之不去的。二来呢，南宫潇湘目前也确实没有一个领导者的长性。
    她很聪明，这无疑的，但不是在每件事上都能这么聪明的。当所有人都认为南宫潇湘高瞻远瞩眼光独到的时候，南宫潇湘就立刻会在眼巴前的事情上犯迷糊。现在的疑问主要集中在这里，南宫潇湘似乎将荒原区太多的人力物力都投入到农事上。按到底，现在赛会将近，应该是专注练兵的时候。什么，粮草先行？赫连诚一个青鸾区的存货，已经够所有人撑到赛会之后了，还有结余，赫连诚家底还是很厚实的。难道真要和四院打持久战，这恐怕不妥吧。
    白穗也不是不想种地，他是不想看到辛苦等来的收成，在大战时又毁于一旦。所以，他需要南宫潇湘给一个说法。
    可是南宫潇湘没有什么说法，她目前只是觉得，种田比练兵要有意思多了。而且练兵也不是她的强项，这事要等北冥君夜康复之后，让他去抓。
    也就是说，在真正关乎着疯人院存亡的事情上，南宫潇湘反而做了甩手掌柜了？
    众人当然就要议论了，他们想要的是活下来，是在真实的世界，而不是在这个疯人院苟活下来。他们以为南宫潇湘能够带他们走出去的，现在一看她如此得不知上进，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
    刚开始还说她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迅速就被打脸。在眼下这种时局，疯人院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明了之前，南宫潇湘拒绝回到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南宫潇湘知道这里的大部分人是回不去的，她不可能肩负起这么多人的期待的。“
    人的能力终归是有限，至于你们说我拿你们当垫脚石什么的，我无意反驳。毕竟我来这里是出于私心，学法术的，并不是来解救全人类的。”南宫潇湘这这么跟他们说的。这个时候遭遇信任危机，几个不同的声音。实际那些人的诉求，很早就有了，而他们自己又实现不了，就只能寄望于管事的了。
    可是疯人院所谓的片区，是自发结成的民间团体，并不是具备太多的权力效应。好比说，现在这些人如果有个机会，立马就能离开四院，南宫潇湘也是没有权利阻止他们。同样的，南宫潇湘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他们走出四院。
    说到底，大家只不过是一个报团锦簇共渡难关，患难的盟友关系罢了。只要是弄清楚这一点，就不应该有太多的奢望，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南宫潇湘比较委婉地说出了这一层关系，其实大家都知道，只不过以往的片区之主没有说出来罢了。因为那时候各大片区都在彼此竞争，谁也不愿做这个众矢之的。
    如今南宫潇湘说出来了，赫连诚先前还以为人心是她的最大优势，没想到她转眼之间就犯了任性的糊涂。他忍不住提醒南宫潇湘：“现在还不是得罪他们的时候，虽然你是疯人院的实际掌权人，可他们的资格都比你老啊。”
    “资格老就能要什么得什么是吧？我是不是该豁出命去为他们争取这一切呢。那我还当这个头儿干什么，还不如三孙子呢。你们谁能带所有人活着走出四院，有这个本事的，我立马就能将位置让出来。”南宫潇湘说。
    现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那是肯定的啊，不然大家还在这里挣扎这么多年干什么。而纵观时局，南宫潇湘确实是唯一能够胜任的领导者。但她却不是像那些新官上台，话说得满满，许下很多的诺言。她直接就是一句，你们想要的我没有能力做到，爱咋咋地吧。
    这一点就让大家很不适应了。至少，一些鼓舞士气的话，你总该会说吧。
    “大家都不是这个意思。只觉得你好像不太热衷于院庆的事情，是不是因为牧鹤童子的事件，你得到了四院什么暗谕，所以有恃无恐呢。干脆就有人说，你已经暗中被四院内定了，所以比不比的你根本不在乎。他们是怕你最终会抛弃疯人院，全身投入到四院当中啊。你现在专心种粮，还算是一点良心，让你走后我们不至于饿死罢了。”白穗的一席话，代表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声。
    “你们怎么会这么想呢？太过分解读了吧。我实在是因为不擅长练兵，你们若想为院庆备战，可以自己练啊，我不会阻止的。而且我绝对不会事从于四院的，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疯人院又不是我的孩子，什么叫抛弃不抛弃的。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也是可以肯定的。而且我也知道，院庆比赛上的好名次可以引起四院的注意。若论到抛弃疯人院，在场的诸位谁没有这样想过呢？”南宫潇湘真是丝毫不知道隐藏，几句话，就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