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344章 大战前夕

    真是细思恐极啊，听完这些话，千祸沉默良久才慢慢说道：“您说他们有一天，也会这么对我么？”
    “我说过啦，就要看你在争与不争的一线之间如何选择了。还要看你对目前权势的留恋程度，你很喜欢现在这个职位吧。地位斐然，待遇也不错。”万劫说。
    “不，我讨厌这份工作，我讨厌杀人！即使不是自己亲自动手，我也收到良心的谴责。您知道的，自从接任这份工作以来，我从来都没睡过一个踏实觉啊！”千祸说。
    “这么说，争与不争的，你的心中已经有了选择了？”万劫问他。
    “这个，我也考虑过。可是，除了这份工作，我还能做什么呢？上面把我培养成一个全职的杀手，除了这种本事，我真的身无长物了。”千祸说。
    “那就提前退休，来和我一起种花吧。”万劫说。
    “您说笑了。四院有您这样的花匠，其他人都改行了。说明您的威势还在，您要以花匠这门手艺糊口，四院就没有人敢跟您抢饭碗。但是我不一样啊，四院干杀手这一行的实在太多，我不能叫他们都没饭吃啊。”千祸说。
    “有一点你说对了，即使我不再担任老人院的主管，我在那里，依然是一呼百应。”万劫说。
    “我如何您够像您这样呢，为何我的手下对我不是言听计从，有时候还公然反驳我呢？”千祸问道。
    “这就要看你做得如何了，其实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前提立威，把他们喝住。后期再施恩，把他们拢住。这样恩威并重，手里再抓上一些把柄就更好了。保证他们即使爬到你的上头，见了面也要给你行礼作揖。还有一点你弄错了，我并不靠养花糊口，这只是我个人的兴趣罢了。”万劫说。
    “您能有这样的闲情，真是叫人好生羡慕啊。”千祸说。
    “其实你也可以的，不是么？我听说你早已经把大部分的事情就交给手下去做了，为何还要为此而苦恼。闲下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更好吗？”万劫说。
    “我现在人还挺在这里，就已经快被架空了。要是真的闲下来，杀手团以后就真的没有我什么事了。”千祸说。
    “千祸，以你的能力，不该担心会被人忘却。相反的，你应该让他们更加清楚地知道，你是多么不可或缺。”万劫说。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得到手的就不再是宝贝了。我这么任劳任怨的，只会被他们当作理所当然，反而更加不重视了。所以我就该适当地的消极怠工一下，借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千祸说。
    “呃，千万可不能是这种说法。你不能表现得不满，反而应该让他们觉得你放浪形骸之后，既轻松又惬意。根本就不屑于这些琐事。然后有一天他们肯定会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的，你是某方面的专家嘛，自然要请你出山了。这个时候你就可以适当地端了一下了，端得稳稳的。总要弄个千呼万唤始出来，才显得咱们重要，多体面呐。”万劫说。
    “您这完全是经验之谈吧，当年您也是像这样摆了四院一道吧。”千祸说。
    “你怎么能这样讲呢，事情完全不是出自于我的本意。因为没有按照期待中的发展，我不愿意同流合污，选择置身事外总可以。倒也不是就此什么也不管。当那些老家伙们求到我门上诉苦的时候，我也会跟他们说，世道不比从前，见好就收吧。你们不可能再期待富贵，只能但求安生罢了。”万劫说。
    “老前辈们，应该是有所求吧。我听说自从三长老接受之后，老人院的生活就愈发地艰难了。”千祸说。
    “本来道彦长老开辟这么一个地方养一大批闲人，他们就已经很不满意了。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当然还是让你活着，只是借机压榨一番。老人院的人知道自己从来都是混吃等死的存在，也不奢望也有太多的要求。他们也不敢，因为四院一旦对他们特别好，那就是要拿命来还报的时候，那就离大战之期不远了。”万劫说。
    “您说会有大战，这不至于吧。和谁？今日的四院，还有谁是敌手。人类吗，人类自己都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听说偌大的天楚国，将要被瓜分了呢。还是和疯人院？他们现在还没有那种力量吧。我看他们都沉迷于酒色，武艺多半已经荒废了。”千祸说。
    “沉迷于酒色和荒废武艺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你也去过疯人院的吧，感觉怎样，特别惊奇吧？你看你现在脸上的红云都没有散去呢。人间的酒上头，微醉却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美妙。”万劫说。
    “您别说了，这是在打我的脸呢。我头一次喝酒，就酒后失言，将自己自行的目的全都告诉了他们。他们抓住这个把柄，给我数落一通无话可说，真是太丢脸了！他们还叫我拿到了四院的手谕才去查，这明显是在耍我嘛！”千祸说。
    “疯人院那些家伙，都鬼得很。与你交涉的是谁，是锦少爷吗？”万劫问他。
    “奇怪，我没有见到锦少爷。与我出面交涉，并且有一张利嘴的，是个女孩子，叫南宫潇湘。我实在不想称她为女中豪杰，因为她使的手段实在是太卑鄙。但他的确不失为一个女诸葛，同样是匹夫，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不由得心生赞叹。我想我一开始不应该那么客气，倒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千祸说。
    “惯会耍狠的百却也去过，不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嘛。疯人院这个地方很特殊，它的存亡，只有由道彦长老来决断。至于那个什么南宫潇湘，以前从没听过啊。”万劫说。
    “据说是新晋的荒原之主，她身边还有一个少年，看起来也不是平凡之辈。”千祸说。
    “荒原？那不是顾老海的地盘嘛。居然能在顾老海的手里开香堂，这个女孩子殊不简单啊。有机会我倒真想见识见识，除个铃之外的奇女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万劫说。
    “很漂亮，清丽脱俗。如果她不用她那张利索的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还真的就让人心神荡漾。可惜了，她太有心计了，初见的一点好感全都葬送了。”千祸说。
    “那她的实力怎么样？”万劫问他。
    “一般吧，目测比其他各区之主差了一大截。我也纳了闷了，她地位怎么就混得那么高。在前排，与各区之主平起平坐呢。她凭的什么，难道就是能说会道？怎么不去说书呢！”千祸还为自己的外交辞令败在南宫潇湘手上而耿耿于怀。
    其实他根本不用在意的，因为他擅长的本来就不是这个。与任何人斗嘴，都只有被吊打的份。可是输在这么一个女孩子手上，还是让千祸极不甘心。
    “这就对啦，她实力不行，自然要几个心眼以保全自己。疯人院那是何等的虎狼之地，她一个弱女子居然能活得顺风顺水，你说这算得上是坏事吗。我早就跟你说了，人类这种生物，具有很强的适应性。就像野草一样，见风就长。迟早有一天，我们就要与他们来争这一方天地了。”万劫说。
    “是呢，我们不要提她，提她我就闹心。还是来说说大战的事情吧，你们的意思是四院与人类终归有一场大战，可以避免吗？”千祸说。
    “人类是远祸，四院内部才有近忧。你等着看吧，道彦长老回来之后，会清算旧账的。四院的两股势力，终将会爆发一场冲突。至于会有多激烈，就看哪一方先退让了。真心为四院着想的人才会选择退让，单退让绝对不意味着妥协。有一战的资本，也有慑人的气魄。在声势的对垒中，就看谁顶不住压力，不战而屈了。”万劫的猜想是，像四院这种规模的战斗，是打不起来的。一打就会招致四院的毁灭。
    还有另外一种解决方式，就是比拼声势了。看哪一边人多力量大，这就涉及到一个站队的问题了。四院自长老之下，首当其冲要面临抉择的就是五妖仙了。
    万劫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千祸要是再听不懂那就真成傻子，命中该绝了。
    “如此大事，小弟不知如何自处，还望万劫大哥指点迷津啊。”千祸是寒门子弟出身，没有门路，能拥有今天的地位着实不易。所以万劫刚开始问他争与不争的时候，他犹豫了。自从这次的事件过后，千祸明白了，自己纵然地位再高，也是长老的下属。长老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时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他的。
    现在更麻烦的是，这两边都不好得罪。如果能有万劫从中斡旋，千祸保全自身的几率就大一点。他可没想过要为哪一边拼死奋战，也没说过一定要投诚于道彦长老。虽然三长老让人心凉，但是道彦长老，千祸就更加不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