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301章 风雷

    “您没有听说这并不奇怪，因为风雷二属，比五妖仙还更早一些。风雷正劲之势，五妖仙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呢。”何四说。
    “哎呀何四，我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年代久远的事情，那么你现在究竟是多少年庚了？”南宫潇湘很惊讶。
    “小人不才，唯一的长处就是长寿，但我并没有亲身经历过风雷二属的时代。我们何家世代在四院为卒，风雷二属的事情，我也是听先父所说。”何四说。
    “我也没有想到，虽然是做卒子的，但居然还是个世家呢。既然如此，你们要拉他入伙，是不是会让人家背上一个辱没祖宗的骂名呢？”北冥君夜借机发难。
    这样讲也没有什么错。在这个时代，不管是多小的行当。哪怕就是个打铁的，一旦形成世家。那么再要改行就很不容易了，先要背上弃祖忘宗的骂名，那是肯定的。
    “家父承先辈遗训，也告知于我。四院强权压人，所谓小卒世家，俱不过两代。家父将我抚养成人之后，按照四院的规定，他也就引颈自刎了。死前跟我说，哪怕是有一点的机会，也要脱离这样的世家，这不算是数典忘宗。我若有了子嗣，命运也会跟家父一样。四院所有的微卒小吏，都是这样过来的。”何四说。
    这一点，得到了锦少爷的认识：“没错，这也是我离开四院的其中一个原因。太怂太怕事了，就连是小卒子，也怕人形成家族式的气候。除了高层，世出名门之后，没有人能在四院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也名门之后，但家族的血脉，就只剩下你这一支了。你的先祖为四院立下汗马功劳，他们暂时不会动力。锦衣玉食，也照样伺候着。可难保哪一天，也会干出卸磨杀驴的事情来。你是因为怕了，才离开四院的吧。”锦少爷对自己的生平没有透露太多，但是左路遥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你……你怎么处处与我作对？我没有哪里得罪过你吧！”锦少爷拿左路遥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谁叫自己当初妄图敛尽疯人院春光，以至于干出了太多让左路遥厌弃的事情呢。
    “不要吵啦，说正事儿呢！如果包铁汉真如何四所说的那样，掌握了高等的风系法术。那么，我们该如何对付呢？”老猫说。
    “自然系的法术，当然要以同级别的自然系法术相克。我们任谁有那种本事呢？风又是无形之物，我还是那句话，无法阻挡，我们只能强化自身了。”左路遥说。
    “感情你的球场都是些烂铁架子，风从空隙穿过，形不成大的损害是吧。”锦少爷说。
    “现在商量的是一个对付的方法，不是被动挨揍的对策。”与锦少爷损失相当的赫连诚，也不同意左路遥这样的观点。
    “左路遥，你的想法我也不敢苟同。在我们人间中原，自有西北蛮荒，风沙漫天。那才是实打实的自然系风候，不比法术的操演来得更猛烈么？可是只要一片绿树成林，自然能够抵御住狂风带沙。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足以形成一片树林的守望吗？”北冥君夜说。
    北冥君夜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三区的联盟虽然形成。但大家考虑起问题来，始终还是站在自己的片区的立场，从来没有把三区当作一个整体来设想过。三区之主，加上各自的手下，族众何止千员。这可以说是疯人院有史以来最大的一股势力了，如果真的联合起来，团结一致，什么样的狂风能够穿透这样的铁壁呢。
    众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虽然不想承认，单凭一己之力，的确很难挡住包铁汉的强袭。现在，已不能把事情简单地看作自己一方受损，而向其他片区求援了。应该是把事情当作彼此共同面对的难题，不再是哪一家损失多少的问题。
    于是众人问北冥君夜：“你有什么好的计划吗？”
    北冥君夜是众多的区主侍从之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他也是唯一实力超过当区之主，并且直逼顶点的所在。其他片区之主一直有个疑惑，明明他的实力是远甚过南宫潇湘的。南宫潇湘又是如何让他归顺自己，并且调教得言听计从地呢。毕竟疯人院不是皇权阶级至上，真正的实力才是硬道理呢。
    南宫潇湘知道他们的心思，在心里暗自咆哮：你们想多了，根本不是什么言听计从。这家伙，我行我素地很呢！给面子，当你是个片区之主。不给面子，就爱谁谁了。
    “这个计划我们之前就商议过。现在，已经确定的是包铁汉的强袭之术的确是厉害。要捉住他，就必须把他固定在一个地点。若要固定，就必须能够抵御住他第一波的强袭。我们是这样想的，以我跟他的仇恨值做引。我在前面叫骂，引他出来。你们在路径上设伏，各展奇能，定能活捉包铁汉的。”北冥君夜说。
    “干嘛活捉啊，直接弄死不就玩了嘛。”锦少爷说。
    “不可，若是杀了他。四院肯定会派更厉害的角色前来，那就不好对付了。”北冥君夜说，“只是计划略显仓促，没来得及参详各种细节。也没有时间磨合演阵。能不能成事，都还是未定之数呢。”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几个，在疯人院打交道也有很多年了。虽然没有合作过，但对于彼此的路数，也算是很清楚的了。先不管能不能亮出一个大彩，光是这三区的联合行动，也算是空前绝后了吧。”左路遥说。
    “没错，以往大家是打过架的。打架与合作我看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是一致对外嘛。”这一次锦少爷与左路遥倒是出奇地合拍。
    “我这就将三个分身合为一体。你们诸位，也不兴藏着掖着。这一次，就只当是院庆之前的一次演练吧。十年未曾交过手，也不知道诸位都练到了何种层次。”赫连诚说。
    好，群众的积极性成功地被调动起来了。所以说嘛，没尝到甜头，或者没体会到痛处，你就看不到这帮家伙使出真本事。
    “三区联合，这固然是空前绝后，只不过……”何四仍有担忧。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此番阵势，你只要远远看着，也能将你惊出个好歹来！”锦少爷说。
    “我不是怀疑各位的实力。若以实力相较，你们定能胜过包铁汉，这是无疑的。只不过想要挡住包铁汉的强袭，这恐怕……潇湘小姐将诸位联合的力量喻作绿树成林，这固然贴切。只是有一点，诸位都不是专修护体的。而要挡住包铁汉的强袭，无非是以强玄气形成外部的护体气墙。诸位真正的能力，多半是用不上的。因为这本质上不是什么打斗，而是与自然力量的对抗。不以专修护体所形成的气墙，是否能当得住至上法术的风候呢？我看很悬的。毕竟风雷二属，当初在四院也被视作特别棘手的存在啊。”何四说。
    他的一番话，让众人都沉默了。仔细想想的确是这样，一点也没有错。众人催生的，至多不过就是一股玄气墙而已。
    “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要么就看着包铁汉继续肆虐，束手无策。眼看着他将残余的建筑摧毁殆尽。那么我跟赫连诚都成光杆司令了。青鸾区和鸾羽区的功能也就丧失了，四院也终有一天会走向毁灭的。”锦少爷说。
    “事到如今，只能姑且一试了。但也必须太过绝望，还未形成末路呢。你们看，这些人里面，最为诡计多端的南宫潇湘，还一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呢。”老猫看着南宫潇湘说。
    于是众人都看着南宫潇湘，有期待，也有当是看热闹的。这样的情况下，她真能献出什么逆天的计策吗？
    “顺着这道理想下去，既然是自然的风候。那么同以自然之力，真正的绿树成林对付，觉得如何呢？”南宫潇湘说。
    她说的时候，眼睛盯着的是何四。
    这种方法，左路遥也提过。以五行之力相克来对付风候，这是谁都能想到的事情。但是谁也不敢往这方面想。南宫潇湘的过人之处，并不在于她有多么超人的智慧，就在于她敢想。
    五行之力，那是四院法术卷宗力压箱底的货。即使是每一届最后得以晋升的人才，可饱览典籍，也无权观瞻这些东西。五行之力，只供四院的高层，真正的纯血的妖族习用。
    而且，在三区之主中，并不是每一个都能修习法术的。所以他们才不敢想。真要独辟蹊径，硬学一门，其实也可以，但要先废掉先前所学的武艺。为了对付一个包铁汉，把自己弄得全无竞争力，院庆只能干瞪眼，这样值得吗？
    南宫潇湘看着何四，何四也明白她的意思，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样我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