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262章 设计斗猛虎（二）

    包铁汉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去找人。他行事有些匪气，这与其早年的经历有关。而他手下的人，也都沾染了这种匪气。
    本来疯人院的各大片区都是独立存在的。没有发生重大事件，得不到四院上层的手谕，包铁汉是没有权利明目张胆搜查任何一个片区的。
    这本来是四院的权宜之计，没有做什么强制的书面规定。也就是说，包铁汉能够两可对待。虽然没有这个权利，但是他想去查，就看其他片区之主们，敢不敢阻止了。
    这也无异于检阅自己的实力和四院的威信。
    最容易藏人的地方，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鸾羽区了，那里房子多，还有私人土地。包铁汉盛气凌人，没有亲自前往，只派了几个手下去谈。同时，在青鸾区和球场区也都派了人。正好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各区之主对他的态度。
    结果十分相似，又大相径庭。各区都让查了，但都没有查出什么结果。马半斤应该是很好找的，那种标志性的气味，包铁汉的手下们是再熟悉不过了。但各区都没有发现其踪迹。
    果然他们都没有这个胆子，对我还算客气。包铁汉心里想。
    可是他又连续收到了各片区不同形式的挑衅。
    首先是派去球场区的手下，手段就比较直接了当一点。只送了一具尸体回来，在背上刻字，抬他回来的人，也只剩下一个能够说话的。他简述了当时的情形，说是左路遥听完之后就大笑不止。球场区一览无余，你可以尽肆去找。找到了我什么都不说，如果找不到……结果没有找到，那些人就落下了这么个结局。
    接下来是青鸾区，赫连诚应该算是最客气的一个了。回来的人都没有什么损伤，赫连诚不仅安排他们四下探查，还盛情款待了他们一番。只是他们在述职的时候，突然间就失禁了，将包铁汉的家族活动室弄得一团糟。包铁汉还从其中一人的身上找到一张字条：需要大面积清洁服务的，请附上二十三人性命的代价。款项齐全，青鸾区最专业的清洁团队将竭诚为您服务！
    派去青鸾区的，正好是二十三人。包铁汉气急，一把就将字条撕碎了摔在地上。“可恶的家伙，总有一天要平了你！”
    最可气的鸾羽区，锦少爷居然将前去探查的人都扮成马半斤的样子，还切了那话儿，割除声带。意思是说：我不是针对整个工作区，工作区是好汉辈出的。我是说你包铁汉的手下，全都是一些没卵用的娘娘腔。
    本意是试探，却连找了一群不自在，弄得一整天心情都不好。包铁汉怒骂：“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真以为我包铁汉从此煞气不再了吗！”
    “包大人，您要忍，气大上身。现在的片区之主，都是些血气方刚自命不凡的年轻人，哪比得了当年。您如果为此事生气，不就是把自己也拉低到他们那一档次了么。您要忍，万不可私下里冲突，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等到院庆之日，就是新仇旧恨一起清算的时候了。”包铁汉手下也有智者进言。
    “你说的对，我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那依你看来，这件事该怎么处理，马半斤究竟会在哪里呢？”包铁汉问那人。
    “依我看来，马半斤不会是在另外几大片区里。因为绑架他，对那些片区之主而言，明显无利可图。如果硬要说一个地方可供贼人藏匿的话，那只能是……”
    “你是说荒原，顾老海？”包铁汉说。
    “我不敢说，因为您老二位要是冲突起来，那将比整个疯人院的大战更加可怕。但纵观时事，马半斤只能是在那里。贼人可能掌握了宝库的秘密，索求甚大。”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包铁汉问。
    “您可以亲自去谈一谈，但不能强行索取。只要是知道了马半斤在那里，就能明白几件事。一、贼人肯定是掌握了宝库的秘密。二、贼人得到了顾老海的首肯，甚至已经和顾老海达成同盟。在必要的时候，为了避免冲突，我们只能放弃马半斤了。”
    “这怎么可以，那家伙要是吃打不住，反咬我一口怎么办。”包铁汉说。
    “这就要看您的处理方式了。马半斤一直留在他们手里，也没有大用。如果他们当场就开出条件，这事情就好办了。索求可以的接受的话，就用他们要的东西交换人质。如果他们是求财，您不可以给现银，要以物易之。他们得了东西，必定想办法销赃。到时候，只要暗查疯人院的黑市，就能将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了。”
    “这个办法好，我这就动身，去找顾老海。”
    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个事情更紧急，包铁汉立刻就去了，比南宫潇湘他们预想的来得要快。这个时候，辉耀兄弟已经回去了，南宫潇湘还没来得及抽身。但是她肯定不能露面的，只有顾老海当面和包铁汉谈。一来地位对等，二来两个人都知道相斗起来的利害，不会轻易出手。
    顾老海从不否认包铁汉的实力，但以做派来看，一向都是瞧不起他。之前包铁汉在自己手下当差的时候，做事从来都不听从指挥。虽然每次都能将顾老海委派的任务完成，但总是能留下数不尽的脏屁股等顾老海来擦。
    认真说起来，顾老海之所以会残一条腿，与包铁汉的恣意妄为实难脱开干系。
    所以顾老海见了他，不用给好脸。隔着铁栅栏门，依然如同审犯人一样与他隔空对峙。
    “老哥哥，这么多年不见了，就不请我进去喝一杯么？”包铁汉说。
    “不好意思，我的酒，自己都不够喝的。你作用整个工作区，这么多年不知道聚敛了多少钱财，还要到我这里来讨酒吃？”顾老海说。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买来的也是淡酒。哪比得上我们当年，并肩作战血染沙场的情义浓烈呢！”包铁汉说。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情义可讲。你直说吧，来我这里所为何事？”顾老海说。
    “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手下小兄弟，叫马半斤的。他可能是一时吃醉了，不辨方向，可能是走失到您老这里了。万望老哥哥归还此人，我有重筹相报。”包铁汉说。
    “我没见过什么马半斤、牛半斤的。你知道，我这里从不来生人。如果他真的走失到这里，我也真见到了。那恭喜你，你可以带回去一句尸体。”顾老海说。
    “老哥哥，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已经找遍了整个疯人院，除非他人间蒸发，不然就只能在您这里。坦白说了吧，您什么条件，要多少钱，随便开。”包铁汉说。
    “哦，这人就对你这么重要吗？你居然不惜代价，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人手里了。”顾老海说。
    “这事您不需要知道，或许您已经知道了，大家心照不宣吧。在疯人院，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您一直心怀怨恨，觉得四院对您不公，这我也知道。我也不会说出来，大家各自行个方便好吧。”包铁汉说。
    “你这是反过来威胁我是吗？”
    “不敢。我这是心平气和地和您谈条件呢，您看，我只身前来，已经足见诚意了吧。”包铁汉说。
    “就算你带人来又怎么样，还想平了我这小小的门卫室不成。”
    “当然不会，老哥哥一直是我敬仰的对象。我不希望与您之间有任何的冲突，当然了，前提是大家都能有台阶可下。”包铁汉说。
    顾老海不再理会，进到屋里与南宫潇湘商谈。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让您随意开价？”南宫潇湘问。
    “是的，看来辉耀兄弟所言非虚，马半斤的确对他很重要。”顾老海说。
    “那就开呗，反正现在不就是缺启动资金么，要他一大笔！”北冥君夜说。
    “不，绝对不能这样做，这样就着了他的道儿了。开价是可以，但要让承受不住而拒绝。”南宫潇湘说。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不明白。”北冥君夜说。
    “你想想，如果开的价在他的承受范围，那是不是协议达成了？我们是不是就得放人。一旦放人，就落下口实了，到时候整个疯人院的人都知道是海叔绑架了马半斤，借以讹诈。”南宫潇湘说。
    “可是他现在似乎已经知道人在我们手上了，不然也不会让我开价。”顾老海说。
    “这不是一样，事情只有他知道。只要人还在我们手上，他就不敢到处乱说去。”南宫潇湘说。
    “那依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开价呢？”顾老海说。
    “你这么办……”南宫潇湘跟顾老海耳语一阵。
    “高，实在是高哇！”顾老海不禁向南宫潇湘竖起了大拇指。
    于是顾老海再度出去与包铁汉谈条件。
    “老哥哥，商量好了么？不如把您背后的高人也请出来，我们一同商议吧。只要此时能圆满解决，我不仅既往不咎，还能委以重任呢。”包铁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