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259章 倒霉二人组

    其实做监工还是很多油水可捞的。与自己接进去的工人三七分成,这就是规矩。可是辉耀兄弟从来也没成功捞到过油水,因为他们手底下的工人,不是被别人明目张胆地翘去了,就是压根就瞧不起他们。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南宫潇湘吧,人家还不是冲这个来的,有大报复呢!兄弟俩再算计着那一点点散碎银两,实在是难以启齿。终究是恶徒的嘴脸演得不像吗?难道真正的恶人就只会出现在他们身边吗?这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辉耀兄弟在家乡饱受欺凌,比起其他人更加变本加厉。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他们是族中唯一的两个适龄年轻人,风华正茂,体格健壮。可以欺负得来,又不至于那么三两下就玩死。
    族人世代被欺压,几乎都成了一种惯例。交钱保平安,每次收上来的钱,都要辉耀兄弟俩背上山去。当面点算清楚后,才放他们下山。如若与预期哪怕只少了半文钱,就会被留在山上“作客”,回来时就会胖头肿脸的。
    老人们说了,年轻人要多担待。只要一顿揍不死,辉耀兄弟说担也就担待了。可是有一年呢,天降大旱,族中作物欠收,眼看是纳不齐那些孝敬了。那些山大王是不会管你天灾不天灾的,砸锅卖铁卖儿卖女,也得限期凑齐。一下子缺了这么多,如果揍死能够出气的话,辉耀兄弟也甘心以性命为族人解此之围。因为他们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条性命,本来就是乡亲们给的。
    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乡亲们就将仅有的收成换成银两,凑了些盘缠。让兄弟俩外出寻仙学艺,好给家乡谋一条生路。
    辉耀兄弟的家乡十分闭塞。可是他们说起来,就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中原正统的玄气宗门学会还没有普及到那里。南宫潇湘心想,他们所谓的那些恶霸,真实水平也就停留在普通山大王的阶段。他们随便在中原拜个师,只要不是那些坑蒙拐骗之辈。学个三五年的,回去就能惩奸除恶了。谁知道他们误打误撞跑到疯人院来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学成归乡,铲除那些恶霸!”兄弟俩义愤填膺地说。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来了这么久。那些恶霸恐怕早就老死掉了。”南宫潇湘说。
    “他们都是家族式的山寨,一代传一代。那些小恶霸从小耳濡目染,老的去了,他们也依然会骑在乡亲们头上的。”兄弟俩说。
    其实疯人院也是个学习的好地方,在实战中学习。可是辉耀兄弟一来,就碰到他们的命中克星,把他们掐得死死的。
    其实他们经常受欺负,来自于上司下属甚至任何可以接触到的人。但比起那个家伙,这些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如果把他们丢在沙漠里,他们会渴死或者饿死。可是把他们丢在这个有吃有喝又有许多竞争机会的疯人院。对于他们两个没什么本事的家伙,只能是无聊死。
    当然无聊死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沉默良久,弟弟王耀使劲碾灭了一根烟头,忿忿地咒骂道:“我要报仇,我他妈一定要报仇!”
    本应该同仇敌忾的哥哥王辉却只是笑笑,“你就像是武侠小说里蹦出来的小喽啰,武功低微,只会在被揍之后咬牙切齿。”
    时间正是上午阳光明媚的时刻,两个受伤的男人蹲在离工作区不远的拐弯处的矮墙下面。以一种自嘲的方式相互慰藉。甚至希望这种情绪能够将南宫潇湘也拉进来,让她感同身受,让她拍案而起。让她……试着出手帮他们解决这一燃眉之急。很显然,他们来这里不是抓丁来的,而是为了逃避难挨的时光。
    南宫潇湘心想畏惧是与生俱来的,孩子们都害怕自己的床底下藏着一只怪物。当然现在南宫潇湘知道他们的床底除了多日未洗的裹脚布,镇宅之宝蟑螂老鼠统统退散的臭鞋,爬满精虫的纸巾……至少对他们而言,它是安全的。
    但如果这只怪物每天都坐在王耀旁边,他宽阔的大肩膀会在睡觉时把你挤得连一杯茶也放不下。王耀就像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夹着双腿,双手只能乖巧地安放在腿上。他真想拿一把锯,沿着三八线,连同那条大毛胳膊一起锯掉,最好是电锯,让怪物没有反应的时间。可他转念一想,多体毛动物的反应都是很灵敏的,怪物一定会第一时间跳起来,把那把锯拧成S型,对他的身体也如法炮制。他可能一辈子半身不遂甚至更严重,他可能变得前凸后翘,走路送臀。
    王耀这样控诉很多年了,王辉一直不以为然,“得了吧你,给你一门弩炮,你也不敢动他一根毫毛。”
    那个怪物,已经从心理上彻底将两个人制住了。
    “现在不一样了,喂喂,我知道你会帮我们的对不对?”王耀向南宫潇湘投来了谄媚的眼神。
    “这种事情怎么能假手于人呢?我们应该自己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其实他除了个头比外面大一些……当然了,其他各方面也是碾压我们。但是,我们不能一直臣服他的淫威之下。即使是粉身碎骨,我们也算是尽力了。那些给我们凑份子的乡亲们的英灵,在九泉之下,应该也有所告慰吧。”哥哥摇摇头叹气道。
    同样是祈求帮忙,哥哥的方式就高明多了。南宫潇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胸怀仁心壮志的年轻人,出师未捷身先死,埋骨异乡吧。
    “那人到底是……”
    “他叫马半斤,别看名字好像羸弱瘦小人畜无害像个早产儿似的。其实他真人凶得很嘞,一个指头半斤重!他是我们监工头顶,一贯的欺上压下巧取豪夺,坏事做尽。我们所有的监工对他都已经怨声载道了!”没等南宫潇湘问明情况,两个人就急不可待地说出来了。
    “那他实力怎么样呢?”南宫潇湘问。
    “说厉害,肯定也厉害不到哪里去。比大块头要弱一些,大块头是我们监工里面实力最强的。其实监工只要心狠,并不需要多高强的实力。太厉害了反而麻烦,不好控制,这也就是大块头一直升不上去的原因。而马半斤又是监工头领,就是我们当中心最狠是,实力只强于我们,在监工中倒数第二的弱。”辉耀兄弟说。
    “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何还搞不定呢。联合几个监工,办他就是了。”南宫潇湘说。
    “你不知道,那家伙仗上面有包铁汉罩着,所以肆无忌惮。在疯人院,没有敢动他。”辉耀兄弟说。
    “如你们所说,他既然没有大本事,为何会如此受包铁汉器重呢?”南宫潇湘又问。
    “是没上进的本事,但听话呗!包铁汉要的就是这种,既听话又咬起人来不撒嘴还不用担心会吃太多的狗。”弟弟王耀说。
    “也许我们两个都是呢……”王辉一脸苦笑。弟弟不会说话,把兄弟两个都搁进去了。可是他们的确干的是这份差事,王辉也没办法否认。
    “你们当然不一样了,你们不是合格的监工。不都说监工要心狠么,可是你们这样的善良,是我在疯人院见过的,除假小子之外最容易相处的人了。”南宫潇湘安慰他说。
    “唉,善良就等于没饭吃。因为我们要向马半斤纳孝敬,所以不得不向手底下的工人卡要。其实我们知道,他们是过得最苦的,但也是没办法。这都成了监工里面不成文的规矩。若哪一家不拿,反倒显得格格不入了。其实只有没有马半斤的存在,我们凭借自己的月俸,完全可以活得下去了,就不必难为手底下的那些苦力了。真是没有想到了,即使来到了疯人院,也要过着这样的生活。”王辉说。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即使是马半斤死了,包铁汉也会另立一位监工头领的。这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分别,情况也不会有太大改变的。”南宫潇湘说。
    “不管再立谁,也总不会像他一样横征暴敛,吃相难看吧?”王辉说。
    “那可未必,不在其位的时候,是体会不到的。就算是换作你们,将你们升为监工首领的话,你们敢保不会比马半斤更加变本加厉?”南宫潇湘说。
    “不会,我们绝对不会的!”辉耀兄弟异口同声地说。
    “所以你们当不了监工首领,包铁汉不会需要你们这样的人。”南宫潇湘说。
    “但是,监工首领在工作区虽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但也是举足轻重。地位十分特别,有时甚至可以在包铁汉不在的时候代行其职。这样一个重要的权力交接,总要经历一些时日吧。新人上台,也有磨合期的。这么一段时间,我们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这样一来,我们也好在工作区给你们物色合适的人选啊。”哥哥王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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