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237章 小个子

    “青楼，那是什么地方？从来没听说过呢。”假小子说。
    “那是……我跟你一个小孩子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总之是不好的地方，让人玩物丧志的地方，一个男人大晚上不回家最可能去的地方。明白了吗？”南宫潇湘。
    “还是不明白，疯人院是以片区划分功能的。你直接说那是属于哪个区，又有些什么功能呢？”假小子说。
    “算是文娱类吧。嗯……如果是大地方开的，格调高雅一些。那些的女的又懂得琴棋书画，几杯淡酒喝出个闲云孤鹤。再听听音律，借情抒怀一番，到还算是几分雅趣。只怕是碰到纯的靡靡笙歌了。不过这一行也越做越俗了，只怪那些男人们，越来越不知精进修持，沉迷于凡俗之乐。唉，多少恶业皆因此起啊！所以说，赫连诚如果真的去了那种地方，他就不值得你托付！”
    南宫潇湘说了一大通，假小子似乎还是没怎么听懂。“你说娱乐，那肯定不是了。疯人院唯一的娱乐就只有球场区。而且只在拿到了四院应允的比赛季才会彻夜经营，现在好像不是吧。”假小子说。
    “那怎么回事，都睡成死猪了是吧。敲这么久都没人应。”南宫潇湘说。
    “也许是方式不对。我想他们之间互递拜帖不但是因为互相尊重，还应该有别的原因吧。”假小子说。
    “还能因为什么，房子太大，敲门听不见？”
    两个人突然面面相觑。没准还真是因为这个。
    南宫潇湘以前在南宫家的时候，就有前院、回廊。只是二斤的宅子，走一遍就已经跑断腿了。等到了淮南侯家，那就更大了。有人要拜见淮南侯，通传一声，到淮南侯的耳朵里，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了。所以一般是提前递拜帖，约时间拜会。
    这里的豪宅，应该是一样，只不过门前没有印着主家名号的两盏大灯笼，夜里看不出气派。
    “不过，一般不是都有家仆守夜么。”南宫潇湘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疯人院是没有家仆的，四院不允许私设家仆。这里的每个人，虽然与别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都是独立的个体。”假小子说。
    “那也就是说，这么大个房子就他一个人住？”南宫潇湘说。
    “也真是难为他了，我一个小小店铺，要打理清洁，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像这么大一间宅子，一个人要清洁起来，恐怕是做不到的事情吧。”假小子说。
    “你只看到事物的一面，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你可能会看到他亲近开门相迎。试想想吧，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黑漆漆什么也开不见。突然门哐当一声开了，一道惊雷闪过。他，个子起码高我们一两个头之多吧。青面獠牙，眼如铜铃，鼻孔外翻。浑身的毛支棱着，活脱脱一个庙里的金刚！金刚故不言语，俯目四顾，一声断喝，呔，何人扰我清梦！我们的假小子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仿佛听到了美梦破碎的声音……”
    “姐姐，你不要乱说啊，他不可能长成那个样子的！”假小子有些气恼。但他也吃不准，因为她的确从来没见过赫连诚。
    “假小子，我并非信口胡言。因为我曾经被这样的场面吓到过，男人长成什么样子倒不要紧，只要气势如虹，依然能有人敬仰。我只想问你，如果赫连诚的长相真不如你的想象，你心中还是对他有所期待吗？”南宫潇湘说。
    “这个……”假小子有些犹豫，“我敬的是他的为人，不是他的相貌。”
    “你当初从工作区出来，是赫连诚主动收留你的吗？”南宫潇湘问。
    “我也不知道，但那份工作如果没有他的首肯，我应该是得不到的。”假小子说。
    “那你更应该见一见他，当面道谢嘛。你现在害怕的是见了他不知道说什么，这以道谢为由头，话题不就打开了嘛。”南宫潇湘说。
    “是这么个道理，可是现在敲门也不开，想道谢也没机会了。”假小子说。
    “那也不一定。如果我这样都叫不醒的话，那他肯定是不在了。”南宫潇湘掌抚在大门之上。没想到之前学的寸劲，居然用到了这里。还是一股隔山打牛的力道，如果是直接把人家大门打坏了，多有些挑衅的嫌疑。
    寸劲直传内府，哐哐哐！片区头头的豪宅多半是个外面光，里面其实空空如也。就只是一间睡房，倒还算是奢华。尤以赫连诚的睡房设计简单，直通通一溜，从大门穿过走廊直到房间。
    这倒方便了南宫潇湘，因为沿途没有阻碍。寸劲的力道直接横击房内，将房间轰出一个大洞。南宫潇湘虽然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了巨大的动静。哇，怎么威力这么大呢！南宫潇湘没有想到，当初在以树干作为修炼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呢？原因是树干有反弹力，南宫潇湘在施力时会有所顾忌。
    这下玩脱了，本来只想打个招呼，没曾想把别人的窝都砸了。
    “祈祷赫连诚是个好脾气的人吧……”南宫潇湘说。
    “怎么了？”假小子问。
    “我刚才那一下用力过猛，几乎把他的睡房都毁了。如果他睡得很熟的话，没准都已经滚到床下了。”南宫潇湘说。
    “什么！闹成这样还怎么求他？这下完了呀，完了！”假小子遭慌了。
    “你放心，这事错在我，与你无忧。而且你不会武功，他不会怪罪你的。现在……赶紧跑了他肯定不知道是谁干的！”南宫潇湘的一个闪念，就是走为上。毕竟不是什么不赦的坏事，顶多算是一个玩笑。
    可是她刚跑了两步，就顿住了。假小子见她满脸惊恐，额上挂满汗珠。
    “他……醒了！好强的气息！再跑一步，就必死无疑了！”南宫潇湘一字一顿地说。丝毫不夸张，那气息中传达的意思就是这样。南宫潇湘再不敢挪动半步。
    脚步声沉稳，跨幅巨大。这人不仅下盘稳健，还真让南宫潇湘戏言说中了，他应该长得十分高大。
    门开时，没见惊雷。月亮浮出了云端，将影子拉得长长的。
    南宫潇湘背对着他，感觉如怪物一样，气魄吓人极了。
    “你们是什么人！”声音尖细，奶声奶气的。
    怎么回事！南宫潇湘看假小子也是一脸惊讶。猛然回头，却看见一个身高不足尺的小孩子。
    “你……你就是赫连诚？”南宫潇湘惊问。
    “是我呀，怎么了。我醒来就发现房间破了一个洞，我的床也坏了，是你做的吧。”小孩子对南宫潇湘说。
    “你就是青鸾区之主？”南宫潇湘回头看一眼假小子，她也是惊诧莫名啊。
    “我晚上就是这个样子，你也是个修者，怎以外表度人呢。我的气息，难道不足以称之为青鸾区之主吗。”那小孩子说道。
    气息还是那样可怕，但是这个样子嘛，实在让人难以生畏。与想象中落差巨大，南宫潇湘看假小子都快哭了。
    而那小孩子，姑且就认他是赫连诚吧。他并没有责问南宫潇湘的意思，只是问他们所来何事。
    “该你了，你去跟他说。”南宫潇湘对假小子说。
    假小子半推半就，走上前去，“那个，我是青鸾区商铺的小伙计……”
    “哦，现在还没到年末商会，你这么早来干什么呢？”赫连诚说。
    “我知道青鸾区商铺的工作，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是绝对得不到的。如果不是您的首肯，我又怎么能够脱离虎穴呢。所以……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假小子说。
    “在我听说工作区的一个小姑娘，她天性善良，如何受得了那样的万般苦楚呢。青鸾区只是偶有缺职，就想让你试一试。而我听说呢，这么多年你尽心尽力，干得很出色呢。所以你不用感谢我什么，毕竟工作总是要有人来做的嘛。”赫连诚说。“这点小事，何必星夜前来呢。我现在只是个小孩子，睡眠很重要的。”
    “万分抱歉，打扰了您的休息，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假小子说。
    “哎，是与这个人有关的吧。”赫连诚指着南宫潇湘说。
    “是的，她是我的姐姐。我斗胆相请，希望赫连诚大人能赐青鸾区一职。”假小子说。
    “这不是难事，只不过现在青鸾区的工作已经满员了。这个人，有四象的修为，玄气深不可测。这样的人，应是各大片区争相笼络的人才。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来求我，而不是投效其他片区呢？”这个赫连诚，虽然有着小孩子的样貌，却城府很深呢。
    “不是我要来求你，是假小子想见你一面。她说青鸾区是所有片区中纷争最少的，其实我不是特别想去。纷争少，我可以坦言说是代表着无趣么？”南宫潇湘说。
    “哈哈哈，你倒是坦率，这一点我很喜欢。青鸾区是太平，乍看之下，近似于羸弱无用。可你有没有想过呢，能在疯人院这个地方泰然自若，原因是什么呢？”赫连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