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219章 她没死

    虎八还是讲道理的，他本来也是真的不想要这东西。要不是后来遭遇那么多的连番变故，他还真有心将四相金镯还给百兽国。让他们去争去抢，能不能保全百兽国，就看他们自己了。
    “可是只有四相金镯才能唤醒上古巨兽，没有上古巨兽的帮助，我们根本就不抵挡不住姚白两家的进攻。你可以在走之前，唤醒巨兽，这也算是你为百兽国做的最后一件事。我知道你不喜欢百兽国，可百兽国毕竟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不念着这个，也要念及百兽国苍生的性命吧。”大长老说。
    “远古巨兽重临人间所造成的后果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你们并不是只是要阻挡姚白两家的进攻，而是有更大的野心。不要真当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事情我帮不了你们。”虎八说。
    “既然如此，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姑娘死吧。你一直秉持着自己的善念，杀一人就不算是作恶吗？百兽国虽然没有让她起死回生的良药，但也能暂缓一时。否则你即使真气竭尽，也不能在她死前找到还魂丹的。”大长老说。
    “她不是我杀的！”虎八大喊道。
    “不是你杀的，也确实因你而死。她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呢。你这么想要救她的命，不单单是因为善良吧。是因为你在骨子里对人类都抱有好感，就因为你那个人类母亲。你觉得人类会对你更好，人类世界才是你的归宿吗？”虎八虽然得到了奇异的力量，其实他的内心还是很脆弱。这一点，大长老早就看在眼里了。
    “不是的，我跟她才只认识了一天。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可她却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兽类都好相处！”虎八抬高了音调，是因为被戳到了软肋。人都应该有一个归处，虎八不是没有想过，找到母亲的墓地之后。他该去哪里，又能够去哪里。百兽国朝不保夕，虎八失去了最后一处容身之所，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接纳他吗？
    “她之前不害怕你，是因为你没有利齿和獠牙，你的样子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是她已经见过你发狂的样子，那你觉得，在她醒来之后，还会对你一如既往吗？”大长老说。
    虎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他的心里也有这种担忧。他尽量以一种不惊讶的方式来与人类接触，好让自己显得与人类已相识了很久。但他的外表依然很不一样，南宫潇湘在见到他的时候，虽然不说吓了一跳，但那种看外族的眼神，还是十分明显的。
    “虎八，承认吧，你没地方可去。百兽国虽然厌弃你，但始终是给了你一个家，你还有自己的封地。除了这里，你以为你还可以去哪里？无论你怎么掩藏，在你这副躯壳里，盛装的始终是一颗野兽的灵魂。你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这应该让你感觉到一种难掩的亢奋吧。”大长老说。
    “血？”从刚刚开始，虎八就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腥味。再看自己身上，果然有片片血迹。这血的味道很熟悉，让虎八心惊胆寒。“血，这是从哪里来的！”那些血痕就像魔障一样缠绕着虎八，抹都抹不去。
    “你忘了吗，那是你生身父亲堂上虎的献血啊，你亲手杀了他！”大长老说。
    “没有，我没有！”虎八抱着脑袋，这一连番的变故。让一向肉都不怎么吃的虎八，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还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四相金镯在你的手上，已经是铁证的。你倒也不必为这种事情介怀，因为相杀就是四相金镯的传承仪式。四相金镯的力量让你疯狂，在疯狂之下你杀了人连自己也不知道。不想胡乱杀人吗，那你就要学会控制。而学会控制的唯一方法，就是用它去战斗。”大长老已经一步一步地接近自己的目的了。弄得好的话，也许不需要自己首领金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驾驭四相金镯的力量。最好的方法，就是创造一个具备这种力量，又听命于自己的傀儡。
    单纯的虎八，显然是一个非常适合的人选。
    虎八也觉得自己没有选择，四相金镯能有多强的力量，连他也无法预料。现在从疯狂到惊醒，只需要一些痛楚。而到了后面，就不知道需要多少的杀戮才能够唤醒。
    这让虎八感觉到无所适从，得到预想之外的能力，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肩负了多么巨大的责任。
    “四相金镯的诞生，就是为了守护虎家，守护整个百兽国。你既然得到了这股力量，就应该肩负起这份责任。世上并没有光吃好处不干活的道理是吧，这一点在人类社会中尤其适用。虎八，你要明白，我们现在不是想把你绑在这里。只要你能替百兽国解了燃眉之急，之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百兽国，也将永远为你树碑立传。”大长老。
    大长老的一番话，真是说到虎八的心坎里了。也许他就是该这么做，也许他只有这么做了之后，才能摆脱四相金镯的诅咒，真正拥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他动摇了。他发现自己为之坚持的不伤人原则，在这个乱世之中并不适用。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救下南宫潇湘再说。
    南宫潇湘却在这个时候自己就醒过来了，实际上她一点伤也没受，只不过是被吓晕过去了。
    “真奇怪啊，你遭受了那么巨大的冲击，居然能毫发无伤！”虎八十分惊讶。
    南宫潇湘自己是真的吓了一跳，可也不至于就那么晕了过去。可能这个幻境的施术者不想让她看见一些东西。按常意的理解的话，南宫潇湘被封印了力量，能够插手的事情就很有限。同时她也被赋予了不会被这里的任何人杀死的设定，这让她这场旅程不至于草草结束。施术者让南宫潇湘以第三人身份经历这些事情，却不希望她参与其中甚至留下痕迹。
    而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虎八心中也有着数不尽的谜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虎八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南宫潇湘啊。”
    “什么，你叫什么？”虎八似乎没有听到后面四个字。
    “南宫潇湘！”就算称不上字正腔圆，这么近的距离，也不可能听不清吧。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还以为朋友之间最基本的礼仪就是知道彼此的姓名呢。”虎八有些闷闷不乐，看来人类还真的无法接纳他。连个名字都不愿意坦白相告。
    “我说了啊，你听不见吗？”南宫潇湘说。
    “我也不知道你突然到来为了做什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口钟里。总之你现在没事了，我和这里的一切也就没有瓜葛了。你见过我发狂的样子吧，没错，我是很危险的野兽，你走吧。”虎八说。
    “那有什么要紧的，你不过是为了保护一个性命垂危的弱女子。这在人类之中，也是现世难得的君子大义啊。”南宫潇湘说。
    “真的吗，人类真的可以接纳我吗？还有你，真的不害怕我吗？”虎八说。
    “这个，我是没办法代表大部分人类的意见啦。不过，你确实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兽族了。”南宫潇湘见过的兽族，着实不多。除了狐儿戏姐弟俩，就数他了。至少现在的虎八，是很善良的。在他去往天界之后还做了些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小姑娘，你在坏我们的大事你知道么。”大长老对南宫潇湘说。
    “什么大事，不就是百兽国的存亡么。我还告诉你，百兽的覆灭已经是定数了。”南宫潇湘说。
    “你说什么！她一定是人类的奸细，抓住她！”大长老一声令下。其实是随便找个由头，对南宫潇湘下手。这样可能再度引发虎八因愤怒而疯狂。
    可是虎八这次学乖了，不和他们正面冲突，只带着南宫潇湘逃走就好了。
    他们逃到了森林里面，就是南宫潇湘见过的，长满树果的那片森林。
    可是很奇怪，兽族的大殿明明是在这片森林地下的。还有，虎八听不见南宫潇湘的名字。这可能也是施术者的设定，如果这段经历已经列入历史的进程当中，那么未来的虎八也不为认识南宫潇湘。
    即使不知道名字，模样他总会记得吧。
    南宫潇湘走到水边，倒影中却是一副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面孔。那不是南宫潇湘的样子，怎么形容呢，应该是一张极度平凡的路人脸。南宫潇湘离开水边，那面孔瞬间就模糊了，她似乎有些记不起那平凡的样子。连声音也变了。
    好家伙，这个施术者还真是面面俱到。即使未来的虎八能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他也不会记得是谁了。
    南宫潇湘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坏想法：既然来了，有限度地改变历史，究竟会怎么样呢？要让一个人记住，其实有很多方法。不仅仅是名字和外表，一个刻骨铭心的事件，也会引起连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