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217章 相杀

    “我知道，我与你从来都没有言语相投过。你是我的父亲，我不想亲手杀你，只要你交出四相金镯。”虎八反客为主，要挟起堂上虎来。
    “哈哈哈哈！”堂上虎大笑不止，“那我偏偏不能趁你的意啊，你想要得到四相金镯，除非杀了我。这也是四相金镯择主的标准，也是你的宿命，你是逃不掉的！”堂上虎说。
    谈不拢就打，父子相残。这种事情自古就有，不过南宫潇湘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而结果是可以预见的。因为在未来，南宫潇湘所见到的虎八爷，是戴着四相金镯的。
    “我不想和你打，你的性命，应该留给那些与你有仇怨的人来收拾。”虎八说。
    “为什么，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软弱？你本来是最有希望结束这场战斗的人选，只要你打垮了姚白两家，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无上的权力，我们再也不用为合适的水土而迁徙。我们兽类，将重归荣耀！”堂上虎说。
    与南宫潇湘见到的那些野心家一样，堂上虎也是如此疯狂地迷恋着权力。只不过像他这样的人，会把继承权拱手让人吧，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古来的帝王，若不是逃不脱死亡的命运，又有谁会甘心大权旁落呢。恐怕在血契之中，他会附加条款，是让虎八永远听命于他吧。但又说要以性命相搏，这就实在猜不出他的想法了。
    “我拒绝，因为我对那些根本不感兴趣。你也不说什么为了族众，他们从来也没把我当作一族。我只想替母亲报了仇，然后找个地方，安度余生。”虎八说。
    “虎八，你所想的，你永远也得不到。因为以你的能力，注定就不会是一个平凡的人。不过你想要替母亲报仇，眼下却可以。来吧，她就是我杀的。”堂上虎为了激怒虎八，也是无所不用其及。
    “不可能，那几个家伙说了，是他们雇凶杀人的。而且，我不相信你对母亲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知道你娶她，已是冒了兽族之大不违了。”虎八说。
    说到这里，堂上虎也稍微顿了一下。想来只要是智慧生物，不可能半点感情也没有。堂上虎也稍有动容，继而又恢复一副铁板的面孔：“感情？那只是年少时的玩物罢了。她到死也未曾踏足百兽国半步，而你是在错误中诞生的。未免虎家的血脉旁落，才将你留在身边的。至于他们几个所说的，全都是奚落你的鬼话。你也不想想，他们几个有那个胆子吗？即使有，这天下又有哪个杀手有能力接这趟活。要知道，单说法术的修为，你母亲在人类之中也是佼佼者。除了亲近的人，又有谁能悄无声息地杀死她呢？”
    “真的是你杀了她吗？”难以想象，虎八心中现在承受着多么巨大的冲击。
    “即使知道了真相，你也不肯出手。她真是白疼你这个儿子了。你知道她在死前念念不忘的事情是什么吗？是你自小体弱落下的哮喘病。在百兽国，弱小的新生儿只有早夭和被遗弃两种命运。你母亲甘愿以自己的一条性命换取你的生存。于是……于是我在杀她的时候，她居然全无抵抗……”堂上虎即使装得再铁面无情，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眼中依然晶莹闪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得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始终如人类那样愚不可及……”
    “你不要再说了……”虎八的气息已经长开。比南宫潇湘所见过的任何气息都要庞大，这还是只是虎八年轻时候。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出落成什么样子。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再不会有任何事情，会让虎八如此愤怒。
    “对了，就是这样！你要记住这种感觉，你在决心杀人的时候，就要融入将一切毁灭的觉悟！不过，还尚差一些火候罢了！”堂上虎突然转身朝南宫潇湘袭来。
    事出突然，速度又快。加上南宫潇湘没有任何力量，南宫潇湘都来不及惊叫一声就被掩埋在废墟之中。堂上虎一击毁掉了大殿的西侧。这与南宫潇湘他们所在的遗迹当中的废墟相吻合。那也就是说，南宫潇湘已经成为这历史的一部分了。
    那她肯定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历史的走向，只是不知会到何种程度。
    “你的软弱，就是因为常常接触人类。我要让你知道，只要你接触的人类，通通都要死。就算是一个全无关系的小姑娘，她的死也要算到你的头上！”堂上虎说。
    “为何你们能做到如此地漠视生命呢，是因为你们感受不到临死前的痛苦吗？如果让你们体尝一遍，会不会就明白了生命的可贵。”虎八带着灼人的气势朝堂上虎逼近。
    这股力量已经远远超过堂上虎的想象，他不自觉地被逼后退几步。
    这小子的潜力真是不可预计，竟连我也感到害怕了！可他偏偏不按照我所想的路径行走。算了，他未来的走向也是不可预计的，已经没有人能够安排了。我只要能激发他心中的仇恨，也足以给这天下带来毁灭。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堂上虎已经明知不能敌，心中却略过一阵狂喜。“来吧，让你见识一下四相金镯的力量！”
    虎族的宝物，四相金镯。是四个大小随心的环子。不知是什么样的材质，却能媲美世间任何的神兵。而且四个镯子，每一个都有其特殊的能力。这左手的镯子，就是主攻击的。
    堂上虎抬起左手，然后变大。一股圆环之力，将虎八整个人击出殿外。并连带着，将殿外一直线的所有阻挡物全都夷为平地。
    直到虎八御力站定，镯子才收回去，又一次套在了堂上虎的手腕上。
    “你想要杀我，同样也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只要有我在，姚白两家想要覆灭百兽国，也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倚重于你，是因为你继承了你母亲的天赋与力量。这股力量同样也传承于我，只要我高兴，随时都能将其收回！”堂上虎放狠话了。实际他心里清楚，自己至多只能发挥四相金镯五成的力量。甚至于虎家的先祖，也从未有一个人能发挥四相金镯的真正力量。四相金镯真正大放异彩的时刻，他从未见过。即使在他死后也不可预期的未来里，他也想见识一下。能够与四相金镯完美融合之后的力量，到底能够大到什么样的程度。
    这是个疯狂折磨了他一辈子的梦想，只要能够到来，生命在其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所带来的欢欣，或许更要以整个百兽国作为代价。
    这一击虽然很强，但是在虎八的护体之下，仍然没有能够伤到他，反而更加激怒。虎八还不能驾驭这股力量，他的瞳孔化为白色。已经进入了疯狂的失神状态。在此之下，堂上虎使出更强的一击。四相金镯攻击的间隙，就是飞射与收回的空档。这个间隙很短，通常对手无法在上一击还未平息的状态下做出反应。
    然而，当左手镯飞射而出的时候。虎八已经瞬间出现在他身旁。
    堂上虎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是，她的绝技……
    虎八的生母，有一门令整个中原都为之咋舌的绝技。她能在锁定的目标之内，以微秒计的速度瞬移到目标身旁。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移形换影，并不等同于寻常的高速度。如果他以直线的高速度行进的话，始终还是会被四相金镯的第二击所伤的。
    所以这门绝技，是真正意义上的令身体消失再出现。当然可以锁定的目标是有上限的，但最少也会有一个。某种意义上说，学会了这门绝技，在单对单的情况下，几乎是无可匹敌的。
    堂上虎还有右手的防御金镯，但他不打算用。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未来，他可以笑着死去了。
    不要手下留情啊虎八，你干脆利落的一击，才能让我对未来看得更加清楚。未来始终是属于我们兽族的。你有这样的绝技，再加上四相金镯，即使姚白两家的当家人联手，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子要弑父，天空会响起惊雷。可是百兽国的上空，万里无云。虎八以精准无比的手法切断了堂上虎与世界的最后一丝念想，他引以为傲的虎须，被燎得一根不剩。
    虎八没有杀他，即使她做到这一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这还不够啊，你还没有完全丧失人性。在你的心里，还是肯认我这个父亲的是么。虽然我心里有些欣慰，但是……
    堂上虎做了一件让后世永远意料不到的事情，他在虎八面前自裁了，借由虎八的力量。他的躯体，散做飞灰，不在世上留下一丝痕迹。
    虽然堂上虎生前作恶无数，世间也对虎八的行为有大义灭亲的说法。可是要论到天道伦常的层面，虎八这弑父的罪名，也算是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