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48章 祭礼

    “不，不可以在袭枭的祭礼上闹事。而且你们别忘了，我们真正的敌人是北冥君夜。大长老现在所做的，仍然是保家卫国以御外地。他目前的行为目的，还是受族众拥戴的。等强敌退后，他若还有祸心，我们再行动也不迟。龙族内部的事情，就在内部处理好了。”不仅仅是沉稳老练，连考虑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了。
    “潇湘大人果然声明大义，只怕他若是赢了这场仗，就更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那不正好，他邀我们参加祭礼还不是为了抖威风。我们盛装前去，将这百日所学在他面前展露一边，好好杀一杀他的威风。”龙潇湘说。
    “好啊，操练了这么久，也该见点正章了！”战士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哎哎，我不是叫你们去打架的。是表演性质的，让他见识一下就行了。别搞得他以为我们真的一名不文了。”
    于是龙潇湘带着部众，大大方方地参加祭礼。这千余部众，全都着盔甲，配枪。佩戴的是龙潇湘亲自设计的袖章，打的是龙潇湘的字号。
    “龙潇湘，种菜就好好种菜吧，还穿哪门子的盔甲。怎么着，回忆往昔了？锄头确实比龙枪轻省不少，就别干站在那里摆样子露怯了。而且龙族除君主之外，是不允许任何人有私人的卫队的，你们也是装扮一下，我就不计较了，趁早散了吧。”倒是大长老说话越来越尖酸刻薄阴阳怪气了。
    “大长老，神枪开炉的祭礼，这是大事啊。哦不，是盛事！这也代表着您即将和阿修罗有殊死的一战。我们虽然是种菜的，为了壮您君威，也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节目。至于盔甲刀兵和袖章么，只是为了整齐划一，不必在意。”龙潇湘说。
    “既然知道是大事，你就别在今天整什么幺蛾子啦。”
    “不是什么幺蛾子，绝对是好节目，我们彩排了百日呢。”
    “原来你们这一百天，就在干这事儿？什么节目，种菜舞么？”是错觉么，还是大长老被眼前的大好局面冲昏了头脑，他居然变得很好糊弄了。
    “先卖个关子，您看了就知道了。”
    “好吧，反正离开炉尚有一段时间。你们就随便比划比划，当是个余兴节目吧。如果表演得好呢，你们以后就专门做这类表演。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想在卸甲归田之后，讨口饭吃么？哈哈哈哈！”大长老的得意之情，难以言表。但等他看完之后的表演，就会懊恼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是！”龙潇湘遵命，让手下摆开了阵仗。
    这可不是什么种菜舞，而是数千人的枪舞。龙潇湘之前就吩咐过了，要尽自己十二分的力道，表演时要有如临大敌之感。
    于是那枪阵舞起来，更如排山倒海，气势如虹。虽然没有杀伐之举，但在座观看的，都能感觉到这枪舞中的凌凌杀气。这些老兵，究竟沙场。所舞的枪式，并不像校场之上那么流于表面。而是招招都有制敌与死命的气魄。
    这时要是有敌人站在阵前，敢不叫这摄人的气势所震撼。所谓的耀武扬威，虽然少了一条手臂，可那精神头丝毫不减。
    而对于龙气的运用，那时候的士兵们则更有发言权。一切都在那杆枪上，刺，出风声鹤唳。扫，则有万钧临渊。挑，雷霆显上。劈，开山裂地。转龙劲，会场顿时飓风如吼。
    而最后一式的回马枪，没来得及使出来，就被大长老喊了听。
    他越看心越惊。相信在场的人心里也有同样一个想法：幸亏只是表演。
    当然只是表演咯，不然怎样？那般灼灼弑人的目光，都盯着大长老呢。这也没怎么样啊，表演吗，眼神也是很重要的。
    “这……是单手的龙族枪式！”对于龙族的枪式，大长老自然再清楚不过了。但眼前的枪舞，略有些不同，但精髓都在。真正使起来，与真正的龙族枪式也不遑多让。更可怕的，他们都是独臂。龙族之中，独臂的还有很多，都得不到什么重用。如果龙潇湘真把他们全都拢络过去，那可是一股不可小视的战力啊！
    大长老这才如梦初醒，急命手下将他们拿住。可是无人敢上前。一来，有的根本降不住他们。即使能够相较的，也都是些旧时的战友，谁都不想在这种时候撕破脸。
    “怎么了，你们都想造反不成？我命你们将他们拿下！”大长老终于有些气急败坏了。
    “大长老，你不必动怒。我们只是表演而已，这又犯的是哪一条罪责呢？”龙潇湘说。
    “龙潇湘，你暗中组建了一支部队啊，这已经是谋逆之罪了你知道吗！”大长老怒道。
    “大长老，恕我提醒你。你还没有拿到神枪，没有击退强敌呢。我们何来谋逆一说，怎么，您老人家这是已经把自己当作龙族的君主了？”龙潇湘说。
    大长老顿觉自己失言，又调转话锋：“祖宗律法，君主之外，不允许有私人的卫队，尽数国有。你这帮人，已经是不简单的农人了，你还在那里给装什么种菜！”
    “您难道忘了吗，他们本来就不是农人。这些，原本都是驰骋沙场的战将。是您自己觉得他们已经失去了价值，我将他们聚拢起来，也不是我的什么私人卫队。我也是想为您即将到来的大战，压阵助拳啊。”龙潇湘说。
    “你说得好听啊，战时我若上风了自然好说。若是稍处下风，难保你们不背后捅伤一枪。”
    “我们从来不干背后伤人的事情，放心吧。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会留到战后再来处理。即使你受伤了，我们也会等到你伤愈之后再行定夺。反正您也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我们又怎么好占一个垂暮老人的便宜呢。”龙潇湘说。
    “这么说，你我之间，必有一战是吧。”
    “也不尽然，只要你在与北冥君夜一战之后，主动交出权柄。那其他的事情就好商量了，我也可以让你安心颐养天年的。”龙潇湘说。
    “废话，那我与之一战的意义何在！看来我今天，先要处理你们这帮乱臣贼子了！”大长老无意之间，就将这一战的目的说了出来。没错，那就是决定了龙族最终权力的归属。在场的人，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真切。有些聪明的人，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站队了。
    大长老干脆就将自己的真实意图说了出来，没错，我就是想做龙族的君主，怎么了！论资排辈，也该轮到我了！
    可这种事情，远远不是论资排辈那么简单。
    大长老想要先解决龙潇湘他们，可是长老内阁之中，却出现了分歧。这就是一个，以长远眼光观时世的站队者。他说：“大长老息怒，现在不是解决内部争端的时候。您要做族长，这资历当然是够了，功勋卓著。若能以这一战奠定地位，岂不更是锦上添花，更能掩义士之口。反之，若是此时内乱，阿修罗趁机袭城，您就成了龙族的千古罪人了。”
    这人很鬼，一番话听起来慷慨激昂，仗义执言。其实两边都在讨好，因为大长老已经将龙潇湘他们定义为“乱成贼子”，而在这人的话语中，却用了“义士”一词。
    而他也把准了，这种事情，大长老根本就不敢动手的。
    龙潇湘的一番亮相足够镇场。光是一个龙潇湘那还了得，再加上这么多的沙场老兵。真打起来，大长老这边确实没有太多胜算的。
    这时候，铸匠那边敲响第一遍锣声，开炉在即了。大长老的眼中，又燃起一丝希望的曙光。
    “好吧，就暂且让你们活着领略一番绝世神兵的风采！”大长老说。
    “有些东西，即使拿斧凿在大石头上刻着归你所有，到最后也未必是你的。更何谈是一语空言呢。”龙潇湘呐呐自语道。她现在觉得大长老在袭枭死前所说的，什么世代承袭，简直是笑谈。
    而龙潇湘现在也明白了，袭枭所说的，单独留给她的一样东西，应该指的就是这杆神枪。因为袭枭已经身无一物，连性命都没了。他用性命所换取的，就是这杆用躯体所铸造的神枪。龙潇湘当然不会让它落到他人手中。
    龙潇湘暗自吩咐手下：“准备采青！”
    这是他们一早计划好的，表演是假，抢枪是真。就是舞狮子一样，热闹欢腾是个乐，最后的目的多在于采青。
    大长老没有到过人类民间，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类风俗的。而且他最失算的一点在于，从头到尾就把这杆枪当作了自己的东西。殊不知他给袭枭定下罪行中的条款，没有丝毫的约束力。
    理论上，这杆枪是在场人人可得的。但实际具备这个实力的，也就大长老和龙潇湘两人了。而大长老最最失算的是，得意忘形，让龙潇湘前来观礼。龙潇湘本来不打算来的，因为枪阵还有一些没有完善。